“谢家丫头,很快,咱们就能知道你猜的对不对了!”听着林中这动静,正宣帝笑着转过脸来着着谢妩笑道。
“是。”谢妩只能微笑的回了正宣帝一句。
她垂眸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眉心微不可觉的轻皱了一下。
这一刻,她忽地有些摸不清正宣帝究竟是何心思?
如果一开始正宣帝对她只是试探,可后面这些话明显是说给宁安公主听的啊!所以,他是在怀疑宁安公主吗?
不,宁安公主虽然尊贵,可附马已死,她自己又深居简出从不与外人接触,她除了这公主这个封号外手里无半点实权,她身上根本没半点值得怀疑的地方?除非是她身后的定国公府……
可如果是镇国公府的话,那更该怀疑的不应该是定国公府的大房吗?
毕竟,大房才是定国公府的实际掌权人啊!
亦或者,宁安公主身上还有其他旁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里,谢妩忽地想起昨日陆湛那尚未说完的话——
他说,他选中的不是端王,也不是齐王。
她当时以为以为他选中了正宣帝的哪个孙子,毕竟,正宣帝的这几个儿子都半斤八两,谁也强不过谁去,可那些孙子年纪尚小,从中挑一个的话未必不能挑出一个好苗子!
可是,如今想来,还是不对!
正宣帝的孙子都是太子、齐王、端王所出,诚王仅生了一个郡主,而陆湛这架势分明是想把这三个都拉下去,这世上哪有把老子踩下去,再扶人家儿子上位的!这不是找死么!
这个念头才在谢妩脑中一闪,谢妩忽地像是察觉了什么,她浑身僵硬了一下,而后,一股凉意便迅速从她脚底爬了上来。
陆湛他,他该不会是想谋反吧……
就在谢妩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直冒冷汗的时候,刘公公的声音忽地激动的响了起来,“陛下,是齐王殿下,齐王殿下回来了!”
谢妩转过身去,果然见齐王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骑装意气风发的策马而来,马背上还挂着不只野兔松鼠等战利品,其中最为显然的是一只白狐,即使隔了好一段距离,也能看到那狐狸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质。
“陛下,是小三,是小三回来了!”一旁的贤妃更是激动的不行。
“嗯。”正宣帝也看到了齐王马背上挂着的那些战利品,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可是,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
还好!总算没辱没他们肖家的名声!
“父皇,父皇!”齐王一下马,便立即兴高彩烈的朝正宣帝奔了过来。
见齐王跑过来,谢妩忙悄声退到一边。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妃。”齐王一进来便立即朝正宣帝和贤妃各行了个礼,待正宣帝让他起身后,他才抬手朝淑妃揖了揖道,“淑妃娘娘。”
淑妃微笑的朝他颔了颔首,两人算是打过招呼了。
“小三,快,见过你皇姐。”暼见一旁仍端坐着不动的宁安公主,贤妃顿时心生不悦,不过,她还是笑着指齐王去向宁安公主见礼。
因贤妃这一指,齐王这才发现宁安公主竟也在,当下,他不由一笑,忙笑着朝宁安公主又揖了揖道,“皇姐也在啊!”
看着齐王笑意盈盈的样子,宁安公主冷笑着挑了一下眉,她道,“是啊!我还在,让三皇弟失望了。”
那个‘在’字宁安公主咬得极重,齐王还没听出什么,但才刚刚听宁安公主自诉自己时日无多的贤妃却是顺间便警醒了过来。
“宁安,小三只是有些意外你会出来罢了!”贤妃忙道。
“这有什么意外的?难不成,我是被禁足了么?”宁安公主冷笑的又道。
一见宁安公主来者不善,齐王也不由将脸上的笑收了起来,“皇姐,我母妃只是关心你而以!你不用这样字字带刺吧!”
“关心?那我只能说,贤母妃的关心太重,我身子骨弱,承受不起!”见齐王敢插话,宁安公主唇角一勾,虚不犹豫便连他一起怼了。
站在宁安公主旁边低垂着头的谢妩此时终于从震惊中醒过了神来,她听着宁安公主凉薄的又尖锐的声音,心中的不安和震惊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她从来没想过宁安公主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她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温婉轻柔的,就好像江南的晨雾,带着些许的凉意,但更多的是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
她从未想过她会有这么尖锐的一面。
难怪陆湛嘴皮子会这么利索,原来如此啊!
“皇姐!”
“好了!你皇姐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与她计较什么!”或许是宁安公主刚刚那句身子骨弱刺痛了正宣帝,也或许是齐王一副气势汹汹要找宁安公主算帐的模样让正宣帝有些生气,总之,正宣帝忽地沉着脸打断了齐王的话。
见正宣帝动了怒,齐王终于将脸上的愤怒收敛了起来。
“父皇,我这次还猎了一头鹿,这会,他们差不多该将鹿抬着出来了!”齐王重新挤出一抹笑对正宣帝道。
秋狩猎到鹿向来被视为吉祥之兆!
所以,听到齐王这话,正宣帝忍不住心中一喜,他忙问齐王道,“是吗?你还猎到鹿呢?”
“回父皇的话,是的!儿臣猎到鹿了,而且,那鹿个头还不小,一会儿臣让人割了鹿角来与您下酒!”齐王笑着朝正宣帝揖手道。
“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哈哈哈!”正宣帝被齐王这话说得兴奋不已。
正在这时,刘公公的声音忽又响了起来,“陛下,公主,陆二公子回来了。”
“呀!湛哥儿也回来了啊!咦,怎么没见他马上有猎物了?”贤妃状带惊愕的道,说完,她还不忘悄悄的往宁安公主身上暼了一眼。
可宁安公主却好像没听到她这话似的,只见她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而后抬朝走到最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