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2 / 2)

掌上倾华 夜恋凝 3373 字 1个月前

果然,在听完他这话后,龙座上的一直没有哼声的正宣帝陡然冷笑了出声,他咪着眼睛看着杨鹤丰道,不急不缓的朝他吐出一句,“杨鹤丰,你好大的胆子啊!”

“陛下……”明明正宣帝的声音没有一丝怒气,可听在杨鹤丰的耳中却如同丧钟。

“李爱卿,今日你辛苦了,时辰也不早了,明日,明日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正宣帝却仿若没看到杨鹤丰似的,他直接越过他,看向了一旁的李府尹。

听了正宣帝这话,杨鹤丰只觉得胸腔寒风凛冽,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也在这寒风中摇摇欲坠。

“微臣,微臣叩谢陛下!”李府尹一脸感激的看向正宣帝,说罢,还不忘郑重的朝正宣帝磕了一个头。

一旁的齐王见李府尹这么快就被他父皇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当下心里便急得不行,可他身份别扭,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得在旁边拼命的给李府尹使眼色。

可李府尹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给正宣帝行完礼便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齐王,你送李府尹回去吧!”见李府尹站了起来,正宣帝又朝齐王看了过去。

齐王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忙面朝正宣帝,躬身朝他福了福,而后道,“是,儿臣遵旨。”

正宣帝面带倦色的朝他点了点头。

齐王笑了笑,临行前,他看着仍旧跪在地上一脸颓然的杨鹤丰,想了想,心里还是不甘心,最终,他还没忍住,抬眸小心翼翼的朝正宣帝看了过去,试探的问他道,“父皇,那,杨大人他……”

话才说到一半,正宣帝一记阴冷的眼神便朝他丢了过来。

齐王打了个寒颤,当下忙转口道,“是,儿臣这便送李府尹回去。”说罢,他郑重的朝正宣帝行了个礼,而后便快步走到李府尹面前搀住了他的胳膊。

李府尹脸上写满了尴尬,他想要将手抽出来,可那厢,齐王已拉着他快步朝殿外走了过去。

李府尹忍不住幽幽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只是被冤枉了,没被打,也没有被严刑逼供,齐王真的没必要把他当成伤残对待!

齐王和李府尹一走,紫宸殿便只剩下正宣帝、刘公公,以及汪涛和杨鹤丰四人。

正宣帝看了看底下眼观鼻,鼻观心的汪涛,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半晌没有言语的杨鹤丰,他闭了闭眼睛,终于抬眸朝汪涛看了过去,“你先出去吧,朕有话要单独问他!”

“是,陛下。”汪涛没有半分迟疑,他应了一声,而后便躬身快步退了出去。

汪涛一走,殿内的气氛一下便冷沉了起来。

正宣帝咪着眼睛,阴冷的目光如跗骨之蛆紧紧的黏在杨鹤丰身上,可他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陛下,微臣知错了,微臣只是一时糊涂,陛下……求陛下罪恕!”杨鹤丰终于受不了紫宸殿这寂静的空气,他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正宣帝,说罢,还不忘郑重的再度朝正宣帝磕了个响头。

在他看来,正宣帝将汪涛遣了出去,单独将他留在殿里,一定是想给他一个机会!

他不敢说他是正宣帝的肱骨之臣,可正宣帝对他的信任却是少有人能极得上的,虽然诬陷朝中重臣是大罪,可只要正宣帝肯放他一马,即便是齐王和李府尹再有异议也没用。

想到这里,杨鹤丰心里不由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听了杨鹤丰的话,迟迟没有开口的正宣帝终于冷笑着出声了,他咪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杨鹤丰道,“你知错了?呵,那你倒说说看,你错在哪了?”

“微臣不该诬陷李府尹……陛下,可微臣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李府尹太过咄咄逼人,他为了坐实小儿的罪名,竟然串通了齐王!微臣实在是气不过,所以……陛下,求您看在微臣这些年兢兢业业为您做事折份上,饶微臣这一次吧!”杨鹤丰拜伏在地上,满是乞求的对正宣帝道。

待他说完后,紫宸殿一片寂静。

御案后边,正宣帝的声音迟迟没有想起。

杨鹤丰冷汗直冒,但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和好奇,他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只一眼,他心里刚刚燃起的那抹希翼瞬间便灭了下去。

因为,正宣帝的眼里没有一丝动容,相反,他的眼里除了阴鸷,便只剩下了讽刺。

他根本没相信他的话!

可是,怎么会了?

即便他说的不全是事实,可依照陛下的性子也不应该会如此看他才是?他不是已经认错了吗?难道是……

汪涛?

杨鹤丰脑中忽地闪出一张脸来!

对!一定是他!否则,刚刚他指认他的时候,他才会那般镇定,他一定早见过陛下了,而且,除非了这些,他一定还在陛下面前说了别的,否则,陛下不会如此对他!

“陛,陛下,是指挥使他跟您说了什么吗?”杨鹤丰鼓足勇气抬头看着正宣帝道。

他一定得知道汪涛到底跟正宣帝说了什么,这样,他才能想出对策!

“那你觉得,他会跟朕说什么了?”正宣帝看着杨鹤丰冷笑着勾了勾唇角,似是而非的道。

“微臣,微臣愚钝……”杨鹤丰心虚的垂下了眼睛。

“愚钝!你怎么会愚钝了!你若愚钝,那朕岂不是个傻子!”

这话一出,杨鹤丰满脸骇然,他不敢置信的朝正宣帝看了过去,惊恐的唤了他一声,“陛下……您,您何出此言?”

“朕何出此言?难道不是吗?朕若不是个傻子,你怎么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跟太子勾搭在一起!你究竟是朕的锦衣卫副指挥使了?还是太子的锦衣卫副指挥使?朕还没死了!”正宣帝都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气,他一拍龙案,气恼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可以容忍杨鹤丰包庇儿子毁尸灭迹,甚至,他也能容忍他诬陷朝廷重臣!可是,他绝对不能容忍他背着他跟太子搅合到一块!

他这是谋逆!

彻头彻尾的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