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四海想起刘长阁一直在关外大宁,归途走的又是海路,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混凝土道路。虽然凤阳城外有一截混凝土路,但因为冬日的缘故,已经停工了,刘长阁又一直在城内布局,根本没什么心思去看。
“是啊,这种道路可比寻常官道要好得多,哪怕是雨天之中,行马、走神机炮,都不会耽误。”
岳四海介绍着,指了指混凝土延伸的方向,介绍着混凝土道路修了多远了,大概什么时候能贯通苏杭两地。
刘长阁赞不绝口,道:“听闻北平、大同等地都在修混凝土道路,一直不解其奥秘,现在看来,皇上果是英明神武。一旦边关有这些道路,他日军士机动,再无需看老天的脸色。”
岳四海也是如此认为,主要不是什么大雪封路,山崩地陷,就不会再有什么阻滞军队行军,物资转运。
哒哒哒!
马蹄声传出一片,街道上的百姓与商人连忙避开。
刘长阁听到动静看去,只见城门处奔出数十骑兵,安全局的旗帜高高挥舞着,而在骑兵之后,更有三百余安全局人员,清一色的飞鱼服,绣春刀,整整齐齐列队而来。
安全局指挥史顾三审,指挥同知薛夏、雄武成,镇抚汤不平、千户郭纲、庞焕等安全局一干人员,驱马而至。
顾三审等众人纷纷下马。
“安全局顾三审!”
“薛夏!”
“雄武成!”
“……”
“迎安全局经历刘长阁回京!”
顾三审行礼!
所有安全局人行礼,高呼:“迎安全局经历刘长阁回京!”
刘长阁看着众人,心头一热,原本坚强的一个大男人,瞬间泪目。
离开京师时,刘长阁没有流泪。
面对大宁关外的风雪时,刘长阁没有流泪。
面对凤阳潜藏的白莲教匪首,几天几夜不眠时,终破白莲时,刘长阁没有流泪。
现在,刘长阁想流泪了。
这是自己的兄弟,阔别已久的兄弟!
刘长阁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顾三审的手臂,抬了起来,看着顾三审流转着泪光的双眼,责怪道:“安全局行事低调,从不张扬,你们岂能坏了规矩,都起来,回去!”
顾三审咧嘴看着刘长阁,笑道:“身居大宁,刺探情报无数,为稳关外大局立下赫赫功劳。又在凤阳擒获白莲匪首,护佑中都皇城。如此之功,当得破例一次。”
刘长阁还想劝,顾三审一旁的薛夏发声:“我们原本打算在总部设宴,为你接风洗尘,然皇上不准,说什么都要在皇宫设宴招待你,兄弟们沾你的光,今天能蹭一顿好的了。”
“皇上安排的?”
刘长阁明白过来。
雄武成上前捶了一拳刘长阁的胸口,道:“安全局规矩如此之大,没有皇命谁敢如此张扬。”
“走吧,入城。”
岳四海走了过来。
“等下。”
顾三审转过身,打了个手势,汤不平带安全局人员整齐地穿行而过,到了囚车旁,检查了下韩天父、余丑母等人,见人还没死,转头就问佛母的人头在哪里。
李果不想拿出佛母的人头,说什么需要自己呈现给皇上。汤不平哪里管他那些理由,拔出刀就放在了李果的脖子上,佛母的人头就落到了安全局手中。
汤不平命人将佛母、孙天佑的脑袋挂在杆子上举着,又找来了铜锣、招牌,检查无误之后,才回到前面,告诉顾三审:“准备妥当,可以入城。”
顾三审一抬手,高喊:“入城!”
刘长阁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出了敲锣的声音,还有军士高声:“白莲邪教,佛母已死,匪首伏绑,朝廷禁绝白莲,遇则抓,抓着杀。”
安全局浩浩荡荡,举人头,压囚车,敲锣呐喊,过正阳门而不入,折道通济门,入城之后,又行中诚,经国子监,教场等,声势震天。
城中百姓、商人与士绅想不知道都难,围观者更是不再少数,只不过人头在杆子上摇晃来摇晃去,属实吓坏了不少小孩子,哇哇哭着。
打这一日之后,父母吓唬小孩子就开始说:再不听话,就让白莲教收拾你。
刘长阁明白了朱允炆的用意,他是想趁着眼下京师聚集了无数人,通过佛母已死、其他匪首被捕的消息告诉天下人,白莲教是邪教,谁都不准参与,遇到就给抓起来,抓起来就给杀了。这种人头威慑,将伴随着外地商旅之人,将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告诫各地百姓,与白莲教保持距离。
百姓中也有义愤填膺者,还有好事的大妈大爷,也不知道抢了谁家的鸡蛋,白菜,就开始朝着囚车上丢,这都没问题,但那位大哥,丢秤砣可不提倡啊。
刘长阁看向顾三审,疑惑地问道:“刚刚经过安全局总部,明明那条巷道没有百姓,无需行走,为何还要走?”
顾三审看了看高墙,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皇上特意叮嘱的,或许是想告诉一个人,佛母死了,她的死期也不远了吧。”
第五百九十四章 发榜,志向各不同(三更)
朱允炆看着跪在下面的刘长阁,将手中的毛笔搁置下来,平静地说:“今晚朕设宴招待,你不醉,可不准出宫。”
刘长阁感动不已。
朱允炆即没有提刘长阁的功劳,也没问白莲之事,只如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