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玄顾仰着头,脸上带了几分忐忑与不安,这时候倒像是个十岁的孩子了。
“不会抛下他的,也不会抛下你的,”顾方圆的手指戳了戳任玄顾的脸颊,下一瞬,他把孩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可能做错过一些事,可那又怎么样呢,他救了我。”
顾方圆又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来到枫城的那一天。
他和接他的司机交谈。
他对那位司机说:“他没问问他的心上人愿不愿意被这么‘拯救’么?”
命运的轨迹早已转动,这怎么不是某种形式的“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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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方圆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机的遥控器。
任玄顾不放心他,叫来了家庭医生,医生仔细为他检查了一番,然后委婉地建议他白天最好不要睡太多。
顾方圆游戏打腻了,写剧本写累了,小说不爱看了,电脑前坐烦了,索性躺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准备随便看点什么。
他按着遥控器,过几十秒就打着哈欠换下一个频道,然后就这么换着、换着,电视上出现了谭申的面孔。
他也在时隔多年后、听到了谭申的歌声。
谭申唱歌很好听,只是不怎么爱唱。
“为了取悦底下的观众而唱歌,真是无聊至极的行为。”
当年他们大学入学,在迎新晚会上,顾方圆盯着在台上唱歌的学长夸赞,谭申在他的身边,凉凉地说了这么一句。
顾方圆一听这话,就知道谭申是“吃醋”了,他笑着说:“谭申,我只是觉得他唱歌有些好听,但你是我最重视的朋友,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先走?”
谭申抬起手,摸了摸顾方圆的头发,说:“听着吧,你喜欢。”
那天晚上,顾方圆过得很愉快,不止是因为听到了好听的歌曲,更是因为谭申总是时不时地碰碰他,有时候摸摸他的头,有时候拍拍他的手,有时候帮他拂去了肩头的尘埃。
他们是如此亲密无间,好像一对正值热恋的情侣。
三个月后,申城下了第一场雪。
深夜,谭申约顾方圆去举办过迎新晚会的礼堂里见。
顾方圆不知道谭申是怎么搞到的礼堂的钥匙。
他推开了大门,然后看到最前方的舞台上亮着灯,谭申坐在舞台上,一只手扶着吉他,另一只手正在调整话筒。
顾方圆紧紧地关上了礼堂的大门,飞似的向舞台的方向跑,忍不住大声喊:“别用话筒,万一声音太大,招来了晚上巡逻的保安,你是要挨处分的。”
直到顾方圆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谭申才停下了动作,他低笑着问:“你在担心我?”
“废话,我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顾方圆剧烈地呼吸着,整个人脸都涨得通红,“反正你是要唱给我听,就这么唱吧,我一个人在你面前,听得清。”
“你怎么这么笃定,我就是要唱给你一个人听,”谭申拧开了热水壶的瓶盖,递给了顾方圆,“万一我只是邀请你做观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