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这个手机有点烦,正想把它放远一点,手机又响了一声,新的消息到了。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顾方圆,你怎么狠得下心。”
顾方圆看过了这条消息,他将手机用力掼到了柔软的床上,看着它在床上弹跳了一下,又平躺在了床垫上。
他闭了闭眼,骂了句:“因为你伤透了我的心,你是个人渣,我迫不及待想摆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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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方圆骂完了这句,他又怕极了。
他很怕谭申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来,站在他面前质问他,就像他十年前很恐慌的那样。
明明被伤得遍体鳞伤的是他,明明被渣得心如死灰的是他,明明他是受害者,却觉得“离开”这件事,对他而言,无异于背叛了谭申,背叛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和约定。
他当年是多么固执啊,固执地坚守着“他可以负我,我不能负他”的底线,固执地总是将谭申的感受放在了自己的感受的前面,固执地竟然会思考要不要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原谅他”。
那个时候,他甚至都摸到手机了——他想给谭申打一个电话,不是质问照片是怎么回事,而是约对方出来,一起聊聊天、散散步。
他知道谭申会答应的。
他也知道他一旦站在谭申的面前,又会短暂地陷入忘记一切、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状态,又会给对方找无数借口和理由、甚至选择卑微而无脑地宽恕他、原谅他。
但仿佛神明都要救他。
任闻正的电话在此刻打了过来。
顾方圆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电话。
他听到任闻正用低沉的嗓音问:“小朋友,之前你说到申城出差可以找你当向导,这话还算数么?”
“当然是算数的。”
任闻正的电话和突然邀约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他既不想立刻离开谭申,也不想再找谭申给他一个机会。
他想再想想,当然,也想再逃避一下。
他们在申城转了一天,顾方圆什么都没说,当然任闻正也什么都没问。
期间,谭申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任闻正停下了脚步,温和地提醒他:“你的电话在响。”
顾方圆当然知道他的电话正在响,他还从这个他为特设的铃音中听出了那就是谭申的来电。
他大概也知道谭申打电话要找他来说什么。
前几天,谭申约他下周出门旅游,这是自从他的性向暴露后,谭申头一次对他发出的二人旅游的邀请。
顾方圆知道谭申又和他的绯闻女友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