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的办公桌就这么摆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午后温暖的日光透过玻璃倾泻下来,洒在云洲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又耀眼的金边。
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云洲也没有抬头,而是不咸不淡地说道:“沙发上坐着等我,这份文件还没处理好。”
“你、你不用急,我、我可以等的,”情绪剧烈激荡之下,裴冽面上爆红,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我、我等多久都没问题的。”
他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下,不敢四处乱看,只能保持脊背挺直的姿态,就连手脚都莫名感到无处安放,神色认真地凝视着仍在办公的云洲,像个刚刚被老师训话而不敢乱动的的小学生。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洲洲了呢?
网上有句很俗的话,叫“认真的男人最帅”,虽然听上去不太好听,但从某种意义上讲倒也是实情。裴冽不确定地想着,上一次看见这样的洲洲,是什么时候呢?
他一直都知道,洲洲对待工作有着十二分的认真,可从前的他实在错得太离谱,固执地认为洲洲就应该是一朵安静纯白的菟丝花,不需要掌握上流社会的弯弯绕绕,只需要依附于他就很好,以至于对洲洲的认真视而不见,偶有几次去裴氏的总裁办公室探望洲洲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都是一些不该想的、肮脏的念头。
如今能够坦然地以仰望的姿态注视云洲,他才真正认识到了工作状态下的云洲别样的魅力。
好像自从洲洲离开以后,他就很容易随时随地因为任何与洲洲有关的事情而陷入恍惚,等到脑子清醒的时候,整个脑海里就全都是洲洲的影子。
“我们谈谈。”在裴冽愣神之际,云洲不知什么时候从办公桌前离开,居高临下地站在了他的身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神情恍惚的裴冽。
”洲、云、云总——”裴冽仰望着站在自己身前不到半米,投下的阴影恰好能将自己笼罩在内的云洲,莫名感受到了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与那日在病房里那个脆弱的云洲完全不同。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云洲面无表情地说道,“正事不干,天天在我这里赖着?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再打扰我?”
“我、我没有,”裴冽慌忙地辩解道,“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你。”
他这话倒是不假,前台小姐也和云洲说过,裴冽每次送完饭被拒绝以后,都会很识趣地离开公司大堂不给他们添麻烦,只是也不肯走,一直在办公楼下面仰望云洲所在的位置而已。
“你还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云洲冷然道,“偌大一个裴氏,当年的裴云洲辛辛苦苦耗了半身心血才扶持起来,你就这么轻贱它吗?”
“我没有,裴氏、裴氏运转得还是很好的,”裴冽本以为云洲会先和他说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没想到云洲却从这里发难,不免慌乱了起来,“那可是你的心血,我怎么敢不小心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