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照顾不好洲洲的,我得亲自去看一眼,”裴冽揉了揉发涨的眉心,“至少,得看一眼。”
洲洲体质那么弱,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虽然有那么多人围在洲洲身边,但只有他知道,洲洲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独处,而不是被一群人嘘寒问暖,
得亏他之前一直在坚持健身,身体还算好,虽然自洲洲离开以后一直在糟蹋身体,医院更是一次又一次地进,但这会儿烧也已经退了下来,只是按道理抗生素的疗程还要再用几天防止再燃。
但是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你要出院?!”医生明显不赞同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我知道,”裴冽坦坦荡荡地直视着医生的眼睛,冷静道,“当初的洲洲也是这样,我知道。”
“……你这又是做什么呢,”医生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就这么出院,我敢说你要不了几天就会烧起来了,说不定明天就烧起来都有可能!你现在只是单纯被药物压下去了热而已。”
“很谢谢您,但我已经想好了,”裴冽目光淡然,“我是来签字的,医生,很感谢您昨天没有放弃我,也很感谢您替我拿来的项链,如果你们见到一张破碎的但是被透明胶粘起来的旧照片,请一定要通知我,那对我真的很重要。”
患者一定要出院医生也拦不住,只好任由裴冽就这么走了。
医生望着裴冽离去的目光神色有些复杂。
因为才刚退热的缘故,他的脚步虚浮,好像随时都要栽倒一样,但最终也没有栽倒,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甚至不需要扶墙。
他坚定且明确地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与昨天经历抢救时那个了无生气的人完全不一样。
虽然对豪门世家的纠葛并不清楚,但裴云洲和裴冽前前后后闹那么多次,他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
作为局外人他没有资格评价任何人,也只能默默注视裴冽离去的背影而已。
现在的年轻人啊……
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吧。
裴冽并没有在离开病房的第一时间就去往云洲所在的医院,而是回到了公寓。
他清楚现在的自己是怎样一副鬼样子,眼窝深陷,眼周青黑,眼底血红,胡茬凌乱,身上是挥之不去的医院的味道,他根本不能就这样去见他的洲洲。
回到公寓之后,裴冽先去电饭煲里炖上了一锅粥。
裴冽发了疯似的贪恋公寓里每一寸空气,好像随处都残留着他的洲洲的气息,不许第三个人的染指。
自从那场大火过后,裴冽就再也不许其他任何人涉足这间公寓,这是独属于他和洲洲的领地,不该再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就连从前负责采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被请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