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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是自己,不是和洲洲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这样落魄不堪的自己,就连灵魂都与外表一样污浊,怎么配站在光芒万丈的洲洲身边呢?
洲洲见到了这样的自己,也一定不会高兴的吧。
裴冽自水龙头下接起一捧水泼在了自己脸上,使劲地揉搓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洗掉自己的耻辱脏污的印记一样。
冰冷的水刺激得毛孔很快收缩,裴冽混沌的大脑也立刻清醒了起来,却怎么也洗不掉血丝、乌青、胡茬和酒气,相反,清醒的大脑让裴冽愈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堪。
他配不上洲洲。
正如天鹅永远是癞□□只能仰望的存在。
望着镜中的自己,裴冽恍惚了一瞬,想起医生对他说过的另一件事。
原来病房里的洲洲,在犹犹豫豫地给自己打电话前照镜子的时候,竟然是这样自卑的心理啊。
这一切全都是他的报应,璀璨的光怎么会需要自卑呢,该自卑的明明是他才对。
从前的裴冽并不相信因果轮回,可是现在由不得他不信,所有他对洲洲造成的伤害,正一桩桩一件件地反噬在他的身上,而他毫无招架之力。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来,和清水混在一起,再难分清。
回到坐席上的裴冽整个人几乎湿透,失态得再也维持不了最后的体面,只能失神地望向主桌上云洲所在的方向。
他的洲洲正言笑晏晏地与所有人攀谈,仿佛他生来就属于那个高高在上的圈子里。
拍下了这幅画的胜利者心理在这一刻彻底坍塌。
裴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得到了那幅画又能怎么样呢,与主桌上那些人相比,他什么也不是,自己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若有若无的机会,也不过只是他对自己的安慰而已。
“裴先生,请跟我来吧,您可以带回您的拍卖品了。”等到晚宴结束,工作人员来带裴冽离开的时候,裴冽仍旧没有回神,只是本能地凭着想要见到洲洲的愿望跟上了工作人员的步伐。
……他真的要见到洲洲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的情感作祟,裴冽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但很快又被他抛到了脑后。
即将见到洲洲的喜悦暂时冲昏了他的头脑,跟着工作人员身后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洲洲,舟舟,求你给我一个履行承诺的机会吧。
不信任何神明的裴冽没忍住向他已知的所有宗教神灵许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