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和钟表的滴答声重合在一起,越来越响,到最后几乎震耳欲聋,几近破体而出。他神经质地在谢之靖看不见的地方将自己的手指用力扣进沙发里,面上仍然维持平日里那副样子,尽量不露出一点破绽来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警察就会来了,他对自己说。
谢之靖的手轻轻碰了下梁远的耳垂,他的手捏着那块软肉揉了揉。
我真的不想这么做。他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但是不给你一点教训的话,你又搞不清什么东西可以做什么不可以,阿远,抱歉。
梁远感到自己的手腕逐渐失去了知觉。
粗糙的绳子在白皙的皮肤上压出重重的红痕。被绑着的地方肿胀发痛,但是这种刺痛感在此时此刻反而变成使人在这无穷无尽的情欲之海中保持些微理智的工具。梁远感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像被放在蒸笼里一般,尽管被蒙着眼,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被汗湿透了,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不能给人任何些微的抚慰,每一下呼吸和细微的挣扎都让后穴里那根狰狞的电动按摩棒进的更深、更加疯狂的抽动起来。到最后他只能像一只被绑着半死不活的螃蟹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只在每一次被强制赋予的高潮中机械性的抽搐。
这种没顶般的快感已经丧失了原本的意义,只让人觉得痛苦和折磨,唾液沿着镂空的口球流了出去,喉咙因为干渴而感到火烧火燎的刺痛。又一次高潮的痉挛之后,他的头被人轻柔地抬起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口球被解下来后很久下巴依然合不上,那个人一只手沿着他赤裸的脊背玩弄式地抚摸,一手将温水喂进梁远的嘴里。
蒙眼的黑布被解开,身上的绳子却依然绑着。谢之靖逆光的身影像是某种悲悯而温柔的神,他问梁远:知道错了吗?
梁远因为一时间喝进去太多水,难以抑制地咳嗽了几声,谢之靖也不急,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几下,等着他的答案。
梁远不看他,他的头被放在谢之靖的腿上,这会他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了。他没有回答谢之靖的问题,而是哑着嗓子突然问了另一件不相干的事:你父亲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谢之靖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他偏了偏头,像是有些伤心的样子:不能因为现在这样就把所有事都推给我吧。
他弯起眼睛:警察调查是醉酒之下的事故,阿远这么相信警察,为什么不相信这个调查结果呢?
在那之后梁远变得更加沉默了。
那个被他砸伤的保安不见了,警戒看上去也没有较之前加强,像是那天的事只是一粒砸入湖面的石子,涟漪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样子。
新来的人也依然不会主动和他交流,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在这座大房子和庭院里四处游荡,而是开始终日呆在自己的书房里,与自己的那些专业书和研究资料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