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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浒传]难上梁山作者:李千重

第14节

郑天寿六月飞霜地说:“大哥,却不是我们焦躁,乃是那桃花山太性急,二哥只说了几句话,对方大寨主便发声喊带着人冲杀过来,我一篇话都截在嗓子眼儿里,哪里转圜得?那苗雪山性子高傲强横,不听人劝,只要横行,抓了的二哥哥和那些孩儿们也不知都如何了!”

燕顺止不住地唉声叹气:“我们三兄弟便如同桃园三结义一般,如今少了老二,便如同断了一条臂膀,山寨里八百多弟兄,如今去了少一半了!我们这正是损兵折将,赔了老本!如今却与他寨子里更抗不得!别的不说,你二哥一定要救。可叹青州一共三座山寨,我们与他相距不过三百里,如今恶了那边,便如同一条毒蛇睡在卧榻之侧,纵然这一回赔了话得回来人,今后也难免提心吊胆。”

郑天寿道:“大哥,那桃花山别人倒也罢了,着紧是大寨主厉害,其他人都是扯着虎皮作威风,只是凭我俩的本事却奈何不得他,要救二哥哥,若是硬打却是不成,除非软求,还有一线希望。我们不如仿效当初少华山神机军师朱武救陈达的法子,使一条苦计,若苗雪山是个吃软不吃硬、在家闲不住的,就如那史进一样,敢就当场放了二哥,说不定连那些孩儿也一并放了!只是若是不成,却连你我都休。”

燕顺叹道:“也只得如此!我们兄弟义气为重,不要避祸,上阵时才能各出死力向前,如今之事便是为他豁出性命去也是应该,我们马上骑了马,也不要多带人,就带十几个小的过去,也表我俩的诚意。大丈夫能屈能伸,到了那里万不可和他强,低头装孙子也认了,只要能救回来矮虎并孩儿们,我们今后卧薪尝胆,励精图治,重整山寨,再振威风,那时又有好日子过!”

郑天寿道:“哥哥不必多虑,我都省得。”

于是两人带了十五六个小喽啰,一路飞马来到桃花山,正是黄昏时分,附近村庄家家冒着炊烟,从村边经过时便闻到一阵黄粱米饭的香气,一行人行色匆匆赶来救人,却哪里来得及吃饭?

到了山下,被巡山喽啰喝住,燕顺连忙恭敬地说明了来意,请喽兵上去通报,过了一阵,一个喽啰回来了,扬着头儿说:“三位哥哥叫你们进去!”

燕顺郑天寿到了此时少不得卑躬屈膝进了桃花山,燕顺在大门口抬头一看,见寨子已经换了名字。

到了正厅上,只见桃花山三位大王全副武装地坐在上面,煞是威风,这两个双双跪下,擎着四行眼泪,开口便哀告道:“小人等三个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当初发愿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虽不及关,张,刘备的义气,其心则同。今日小弟王英不听好言,误犯虎威,已被英雄擒捉在贵堡,无计恳求,今来迳就死。望英雄将我三人一发解官请赏,誓不皱眉。我等就英雄手内请死,并无怨心!”

李忠周通见他们如此义气,都有些动容,暗想江湖上干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涯,倒是该这样不顾性命互相扶持才好。

这时却听苗雪山哈哈大笑,道:“你们休使这条苦肉计,我却不是九纹龙,官司逼迫的不一定都是罪人,只是你们三个却喊不得冤!我素知你等所为,锦毛虎,你原是贩羊马客人出身;因为消折本钱,流落在绿林丛内打劫。王英更是不堪,原是车家出身;为因半路里见财起意,就势劫了客人,江湖上最讲究一个义字,哪有这样背叛东家?他事发到官,越狱走了来清风山,和你一起占住此山,打家劫舍。那白面郎君郑天寿,原是打银为生,因你自小好习枪棒,荒废了本业,流落在江湖上;因来清风山过,撞着王矮虎和你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败,因上燕顺见你好手段,留在山上坐了第三把交椅。你们三个哪个是正正当当的良民?难怪画影图形海捕公文地搜捉。

我们如今虽然不再干绿林中的勾当,却毕竟不是官府,也懒得将你们送官,你们自回去吧!只是那王矮虎太过可恶,一双贼眼不正经瞧人,我须放他不得,他喜欢风流快活,便让他在这里快活个够!你们也不用和他讲什么兄弟义气,那人就是个淫滥不堪之人,他懂得什么手足之情?江湖义气虽不是大义,但毕竟有自己的规矩,王英却是什么规矩都不讲的,你们如今为了他冒险来讨人,他日他却会为了自己的淫欲把你们当仇人来砍杀,我如今将他押在这里,倒也是为你们去了一害,拔除这根钉子。

你们也不用想着后来再拿金银缎匹赎人了,我这里不缺银钱,就缺人手。你那一伙人劳碌我山寨兴师动众下去一场厮杀,总是要些军费的,便让他们在我这里做工抵债,你便是拿个金山银山来,不能干活儿也是枉然,我们难道吃金子吃银子么?这些人便从此留在这里,待过得二三十年,赎尽了罪孽再放还下山,那时让他们都回清风山去养老。”

然后不容分说,便让人将两个人请了出去。

燕顺和郑天寿被小喽啰推推搡搡叉了出去,到了山寨门口,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从心底里苦了出来,眼看着苗雪山是软硬不吃,不但王英救不得,那三百多个小喽啰也是一个都回不来,听苗雪山的意思,竟是要让他们做一辈子苦工,等到老了被人吮尽了甘蔗汁,只剩下渣滓再送回来,这可真是敲骨吸髓唯恐不尽。

只是苗雪山厉害,清风山又实力大损,两人左思右想只是无计可施,只得耷拉着脑袋丧气地回到人数明显减少的山寨。

第十章

请走了清风山的两位大王,桃花山上的众人都散了,苗雪山安排下人手各自巡逻守山。

周通回到房中,一边脱卸着身上的软甲一边洋洋地说:“不想那清风山三个恁地奢遮的大王也有在我桃花山跪地哀求的一天!从前三山聚会时,那清风山和二龙山仗着头领厉害,把俺们都排在最底下,这倒像官场上一样,官大一级压死人,江湖上拳头大一号也要捶死人,少不得如同对官长一般做小伏低。清风山且不说他,便是那二龙山只有一个大王,叫做金眼虎邓龙,原是个和尚出身作强盗,颇有些气力,当初俺一个人占着这桃花山,须敌不过他,幸好山遥路远,不曾宋太祖灭南唐。后来二哥来到,有人作伴,这才觉得胆气壮了,如今大哥哥来了,更加威风,今后再不惧他,从今往后这三山中倒是要以桃花山为尊!”

他正说着,忽然觉得身上多出来一双手,帮着他解脱甲胄,回头一看正是苗雪山。周通方才的得意劲儿立刻便如同潮水一样退了下去,惊慌地说:“你要干什么?我自己须长手,不劳你帮忙!”

苗雪山笑道:“我看你脱得太慢,特来帮帮你,似你这样磨蹭,几时能得上床?”

周通吓得脖子里一阵冒凉气,手忙脚乱地连忙把软甲又往身上穿,口中嚷道:“今儿将军不卸甲,我便穿着这衣甲过夜了!”

苗雪山两只手扒着他的衣服,咯咯乐道:“你便是缩到龟壳里又能怎的?郎君此时便将你的软肉都从壳子里掏出来,这便是一支琵琶曲的名目,叫做‘霸王卸甲’!讲的是楚霸王乌江自刎之前,将盔甲先脱掉了,这才死得利落。”

周通立刻就明白他马上要捅杀自己,连忙叨登着两腿就想往外跑,下一刻却被苗雪山死死按在墙上脱剥衣甲,不多时便将他外穿的甲胄都脱掉,露出里面柔软的衣服。周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剥了中衣剥内衣,最后露出白生生的皮肉来,从上到下全都直挺挺晾在那里,便如同吊在炉膛里的一只烧鹅一般,终于吓得呜咽了出来。

苗雪山紧盯着他精赤白条的身子,眼睛里一簇小火花直跳,也等不及将他拖到床上,竟将这惊惶不安的男人原地转了个身,面贴着墙壁按在墙上,自己单手脱净了道袍小衣,赤条条如一座玉山一般站在那里,亮出那根东西,涂了一点油脂便向面前之人藏在肉丘之中的孔洞中捅去。

周通被他死死按住在墙壁上,那钢鞭一捅进来,他便尖叫起来,扭动着身子拼命想要逃脱,可是两个肩头都被牢牢摁住了,哪里挣得动?只能如同贴烧饼一样贴在墙上,身后的强人还把肉柱不住往里面舂捣,把他的身子狠狠往墙上撞,两个人精壮的身子不住拍打在一起,前心贴着后背搧动得啪啪有声。

周通如今已是被他弄惯了的,这几个月哪一天夜里免了上刑?少不得后门弄得又滑又软,好在苗雪山每日都给他上药,总算没有松开袋子口。

周通本就爱个风流别致,这身子也和他那心性相仿,被苗雪山从无间断地连续奸了三个月,竟渐渐地得着滋味儿,只要肠子里被苗雪山的阳物捅上一会儿,前面便会翘起来,只是此时他的身子紧紧贴在土墙上,那墙壁都是用黄土夯实的,胯下的兄弟纵然再顽强,又怎能在这墙上打洞钻出去?因此此时纵然兴奋得不住想要高昂,也只能低眉俯首下垂贴服,这便是形势比人强。

小霸王身上一阵阵热起来,小腹内便如同有一把火在烧一样,偏偏前面又不得舒展,眼见得自己一条身子只是由着苗雪山尽情享乐,用来给他开心,自己半点便宜也得不着,周通忍不住悲从心来,满腹冤枉委屈,抽泣着说:“不见你这人恁地强蛮!你便是浑身手,也须略温存,哪有一味只知逞凶?你每一日将我掀翻了便干,大捅大杀,从无些慈爱怜惜,这个也就罢了,如何将人家死死按在这硬土墙上?让人家不得施展,下面几次三番翘不起,累得那条筋都疼了!”

苗雪山哈哈笑道:“这便叫做霸王硬上弓!你是小霸王,怎的不用下面那条枪将这土墙子都打倒了?当年的项羽也似你这般无用么?那可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只可惜‘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你唯一比他倒霉的地方便是,虞姬还没捞到,便先让道长拿来作炉鼎了。你这肉丹炉倒是好用,仙长我拿阴阳真火调和着,频频烧火填料,过得三五十年只怕也能炼出一枚仙丹来。”

周通哭着叫道:“怎的恁久?小心柴火烧久了,将那丹药都炼得失水干枯了!”

苗雪山道:“不久不久!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你在这里挨上三百六十日,在那十洲三岛也不过是一个早晚光景,五十年也不过一个半月,却正好炼成一味好药材!你这倒霉遭瘟的强盗,当初还道我是二尾子,现在却是如何?阴阳人有我这般威猛么?能干得你这般爽么?”

周通心肝儿一哆嗦,暗道这人如此小气,成亲那一日自己一句话他便记到现在,此时犹自不肯放过,定要拿出来勒逼自己,只是苗雪山实在自己厉害,自己当不得,因此只能求饶道:“好汉爷爷,小人现在知道了,你乃是男人中的男人,神道里便是庙里的一尊猛金刚,道士中的吕纯阳,您这元阳罡气入得小人受不得了!”

苗雪山呵呵笑道:“倒真是个乖人儿,且是转得快!那你倒是说说,到底谁是二尾子?”

周通眼泪长流,却也只能不顾羞耻地说:“我是!我是!俺就是个二尾子货!”

苗雪山将他的身子略放松了一下,伸手到他前面去摸他的鸟棍,一边在手里玩弄一边笑着说:“这可是你亲口招承,既然自认是个半男半女之人,今后便好好地伺候仙长,以赎你前世的罪愆,来世让你转成一个纯粹的身子。只可惜你连阴阳人也不完全够格,前柱后洞之间还少了一个小门,否则便可以给我生孩子了!周通,你说你若是怀了身孕,肚子胀得高高的,那可是个什么样子?该多有趣儿?”

周通马上便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暗想这妖道不会使弄妖术炼一些能让男子怀孕的邪药来给自己吃吧?于是他登时从心底里害怕出来,哭号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只听苗雪山兀自咯咯直乐,道:“我的儿,你的罪还不是最重哩!若是罪孽太重,生下来就没屁眼儿,整个屁股都如同葫芦一样,那可让人插不得了!”

周通哭泣着强行被苗雪山按在墙上狠操了三四回,插得他浑身发软,腿都抽筋儿了,若不是苗雪山两只手钉住他,他定然会滑落到地上去。

最后苗雪山对这个姿势总算饱足了,将周通转了过来,将两只手插到他腋下,将他支撑着悬挂在那里,两只脚都离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倒好像墙上的一幅美人画儿!”

周通抽泣着说:“你,你饶了我吧!”

苗雪山怡悦地笑着说:“可不是赦了你的死罪?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今便和我到床上去,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楚汉相争,不是那么容易了结的!”

苗雪山一边将周通往床上拖,一边听着周通泣不成声地求饶道:“好汉爷爷,我再不敢称小霸王,您才是斩白蛇起义的汉高祖!我就是您麾下一个小卒,您还是找吕后戚夫人去吧!”

苗雪山将他拖放在床上,哈哈大笑道:“这便是‘七十二战,战无不利;忽闻楚歌,一败涂地!’”

周通仰躺在床上,两腿大张,股间幽秘处一条粗大的肉虫又蠕蠕地钻了进来,只是下面关锁大开,半点防护皆无,因此明知强盗入寇,却也只能任凭掳掠,直直竖起的鸟物便如同一道无用的狼烟一般,一个勤王之兵也召不过来。

因此周通只能在身子被顶得一颤一颤的时候,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一边听苗雪山念出一串儿四字一句的歌来:“亡秦鹿走,伪楚狐鸣。云郁沛谷,剑挺吴城。勋开鲁甸,势合砀兵。卿子无罪,亚夫推诚。始救赵歇,终诛子婴。违约王汉,背关怀楚。常迁上游,臣迫故主。灵璧大振,成皋久拒。战非无功,天实不与。嗟彼盖代,终为凶竖。”

此时正是六月盛夏,新近被捉上山的清风山喽啰每天赤身裸体倒是正好凉快。这帮人起初几天被鞭子赶着上工的时候都是惨嚎不绝,田地磨坊里只听到一片“呜呜呜啊啊啊”的声音,无他,因为这些人嘴里都勒着嚼子,想发出别的声音也办不到。

农田里,耕牛和壮汉一起犁地,那些奴隶肩膀上勒着绳子,拖着后面的犁铧拼命往前走,若是滑头不出力,皮鞭棍棒便抽打到身上。磨坊里,一个壮汉眼睛上蒙着黑布,被驱赶着一圈又一圈地推着磨盘,旁边一个小喽啰拿着鞭子看着,外面一个奴隶则在给黑驴刷毛。

过了些日子,这些奴隶们终于不再叫了,他们现在可是见识到了桃花山的凶悍。大家从前都是山贼,论悍勇本也差不多,只是如今这桃花山上的同行不知是由于最近得了一个厉害非凡的大寨主还是怎的,竟然加倍威风起来,那精气神便仿佛是玉皇大帝派下来的天兵一样,那手里的刀枪也不是自己从前拿的破铁片子,一口口刀一杆杆枪铮明哇亮,竟好像百炼的精钢一样。

只可惜这些从前的同道竟无半点香火情,对着自己这群落魄的江湖好汉没有一丝怜惜,成天“罪人”“囚犯”地叫,仿佛他们当真成了官军,把自己彻头彻尾当做被捕获的强盗了一样,因此将这一群本来就打了败仗被俘获,加了刑具百般摧折的俘虏打击得更加志气颓丧,渐渐地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罪了。

这一天一群犯人正在田间劳作,忽然一个赤身大汉腰间围着的布裙想是带子磨断,秃噜一下掉在地上。那大汉脸上登时红了,弯下腰便要去拣,这时他背上“刷”地便挨了一鞭子,大汉登时呜咽一声,惊恐地回头看着那个监押自己的工头,见那兵丁正横眉立目看着自己,仿佛又抓到自己偷懒了一样。

大汉连连躬身,嘴里咿咿唔唔不住地想要说话,又用两只拷在一起的手比划着胯下…

那衣服整齐的喽啰往他下体看了看,忽然眼中透出一种莫名的兴味来,笑了一声,说:“你还要遮羞做什么?你看那些牛马有带着这一块尿裆布的么?平日但凡把你们的嘴解开,便要抱怨自己过得不如牲畜,这一回可让你和牲畜等同了!快些走路,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小心又要挨打!”

那囚犯听他说得凶恶。当下哪敢放个屁,连忙弓着身使动力气便拉犁铧。那小喽啰趁他用力的时候,飞快地一低身,将他那遮羞布捡了起来,提在手上。两旁正在工头监督下挣命的奴隶虽是望到了这边的情形,却哪个有力气多看一眼?自顾低了头犁地,唯有那些清闲的兵丁一边看管着属下的奴仆干活,一边对着这边直笑。

罪囚在大太阳下卖力地犁着地,此时太阳正火辣辣,他脸上身上不住滚出汗珠落在地上,这便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那监押着他干活儿的小喽啰眼神不住地看他身上,从粗壮的大腿往上看,一直看到腰际,在那两条大腿合拢的地方仔细看了几眼,又往上看到宽阔发达的胸脯,肩背上紧绷凸起的肌肉,最后看到那人古铜色充满阳刚意味的面孔,那因为辛苦而翕动着的鼻孔,还有那从脑门儿上不住滚落的汗水,渐渐地便觉得心里痒了起来,不知不觉便把手伸了出去。

那囚奴正在卖力耕耘,忽然有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屁股上,他登时身子一晃,连忙往后一看,只见自己的主人正笑眯眯地用手捏着自己的臀肉,看那样子就像在掂量一头猪有多肥一样。汉子顿时惊惶地呜呜叫了两声,扭动身子躲闪着。

那工头立时眼睛一立,厉声喝道:“你躲闪什么?你便是个金尊玉贵的人,碰不得了?让我摸摸,还委屈了你不成?”

罪汉哪敢惹他?在这里每个桃花山的喽啰对于这些完全束缚住的奴隶来说就是头顶的司命,生杀大权全都操在对方手中,让自己生便生,让自己死便死,哪敢有半分得罪?于是那罪犯虽是满心惶惧,却也只能捧着手连连打躬,嘴里发出可怜的声音不住地恳求。

那监工见他满脸凄惶,不但不怜惜,心头的淫虐之火反而更旺了,上前一把便将他搂在怀里,一只手在他浑身上下到处摸着。那汉子被他这样摸,连吊着的阳物都握了个满把,把那男人最宝贵的东西揉搓刮搔,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吓得他浑身乱颤,拼命摇着头连连呜叫,只是却不敢十分用力挣扎。

那喽啰此时欲火已经完全被他拨弄起来,将他身上绑着牵拽犁头的绳索解开,下面一脚便将他仰面朝天绊倒在地,然后扑上去便压住了他。那罪奴吓得脸都白了,身上抖得仿佛要被千刀万剐一样,眼珠儿都直了,便是心如铁石之人,此刻看了他这等凄惶也会留情三分。

只是那喽啰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哪有半分怜悯心?被自己压倒的这人身子壮健如同黄牛,如今浑身都是铁索,动弹不得,连嘴都被管住了,便似一个能活动的废人,格外让人心热。他解开裤子便露出那狰狞阳物出来,往上面抹了一点口水便向奴隶屁股缝里戳。

那犯人只惊得魂飞魄散,身上不由自主地抽动挣扎起来,却被主人拿鞭子在面前一晃,厉声威吓道:“你乱动什么?想要爷爷插偏了地方么?爷爷还没嫌你腿长开得太小,卡着爷爷呢,你倒是嫌这嫌那!再乱动,便把这鞭子柄插到你屁股里去!”

那囚犯满心的冤屈却又无法言说,腿张不开能怪自己么?两脚间的铁链不足一尺,让自己平时走路都只能迈小碎步,活像缠了足的女人一样,此时罗圈着腿让男人方便插进来,他还要降罪,真当自己是一头猪,随他怎样宰割吃肉么?

第十一章

自从有人首先开了戒,从此山上的喽啰们便接二连三将治下的奴隶都拿来使用了。

可怜那伙人从前在清风山上打劫过往客商时耀武扬威,打劫来的金银财帛到了山寨均分做四份,三位大王每人一份,余下这些小的们均分剩下的一份,时常大碗吃酒,大块吃肉,何等快活!不期今日触了霉头,全栽到深井里,在这里受这等煎熬。白日给人作牛马,到了晚上,牛马都歇息了,这些人还要给人当老婆。

不到一个月,奴隶群中不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全被淫遍。从前一到入了夜,这群累了一天的人便倒头挺尸,牢房里只听到响亮的呼噜声,如今到了晚上,则是红烛高烧,喽啰们纷纷来找合意的人过夜。有些斯文的会和牢头报备后将人带出去奸淫,有那粗鲁的嫌带出门去太麻烦,便直接脱了衣服在牢房里当着众人的面便将人弄了。

牢房里那味道就不用说了,苦力们劳累了一天的汗味儿混合着精液咸腥的味道,虽是浑浊古怪,但却是一种异样的催情剂,将祖先在丛林里时的原始本能全都勾起来了,一伙粗人竟觉得这样更加爽快,原本十分的力气猛地涨到十二分,将那些俘虏折磨得骨头都要碎了。

因此如今一到晚上,看着外面的天黑下来,这伙囚犯便如同要被处斩一般,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门,若见有人来了,光着身子的犯人们便挪动着身体聚集在一起,全都是尽量往里挤,一心要缩在最里面让人看不见,有那倒霉的便被挤了出来,露在外面最先被人挑选。

只是虽说苦上加苦,这件事却也有一桩好处,原来那些人被关在这里作奴隶,心中难免焦灼,三焦火旺,平日里又只给米饭咸菜吃,少有油水,因此免不得上面的火都窜到下面,弄得肠子里干枯了,这些人大部分解大便时都要蹲上好一会儿,拧眉瞪眼好一阵运气才能排出一截来,而且还划得肠子枯涩生疼。

惹得看守的喽啰不耐烦了,便骂:“你是女人吗?做什么蹲那么久?又不是割了你下面,淋淋漓漓地做什么?”

那些犯人哪敢开口回言?况且嘴里勒着嚼子,本来也说不出话来,因此只能被骂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时常中断了夹着半截东西便连忙去干活。

这苦事如今却解决了,原来那些来过夜的喽啰们如今熟能生巧,触类旁通,居然晓得用菜油来给他们润滑肠道,而且那些喽啰都吃喝得精壮,一腔情欲长久无处施展,如今得了容纳的器物可不就是下死力地发泄?每日吃的酒肉到了晚上全作精液灌进囚犯们屁股里去。

那些喽啰本是粗人,被上的又是囚犯,有哪个会怜香惜玉地在吃饱喝足之后给他们清理屁股?因此菜油加精液便成了最好的润肠通便的药物,自从牢房成为淫窟之后,犯人们解手的时间倒是缩短了。

只是那些苦虫在这漆黑地狱里哪里想得到自己如今大号通畅了是因为每夜灌了天然的润肠剂?因此每到天一黑下来,囚犯们被那些凶神恶煞的监工狱卒压翻在地上时仍是辗转哀号不绝,仿佛刀割火烤的一般。

桃花山上如此情色盎然,弄到如今周通夜晚到外面溜达,都不愿往牢房那边走,虽然那边也种了许多花木,只是现在离得老远便能听到里面的哭叫声和男人们淫荡的笑声,让人好不气闷。

这一天周通实在受不了了,便和苗雪山说:“大哥哥,如今山寨里忒乱了,小的们一个个入了夜便往后面牢房里钻,弄得那里好像夜夜洞房一样,再这样下去,哪还有人有心巡山放哨?却该好好管上一管。”

苗雪山笑道:“这便是饱暖思淫欲,从前只顾着吃肉喝酒,如今升了一级,想着房里事了,这倒是正经大事,天地间的人伦,我明日便升厅过问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大王齐齐坐在厅上,召集了大小头目过来议事。

苗雪山看着下面攒动着的几十个人头,问:“弟兄们近日好乐?”

头目们登时哄然大笑起来,纷纷道:

“多谢大哥哥成全,这些日子可是过得美得很呢!白天有人干活儿,晚上有人陪睡觉,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从前只是喝酒吃肉,却是顾不上这些,哪里劫夺得来这么多女子?如今得了大哥哥开导,将这些奴儿作女人用,却也好味道!况且又身强体壮,禁得起折腾,两三个人轮番上一个也受得住,而且还越来越软,越来越滑,却是越用越活络了!”

苗雪山微微一笑,道:“果然快活!我且问你们,你等是打算长作夫妻,还是短作夫妻?”

“敢问大哥哥,怎样是长作夫妻,怎样又是短作夫妻?”

“长作夫妻,便是选了相中的人带回房里去,解开镣铐,从此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只是要监押牢了,莫让他逃了去。短作夫妻便是如现在一般,白天让他出苦力干活儿,晚上轮着睡他,也不谋个长远。”

头目们立刻说道:

“这样一说,还是长作夫妻的是,免得那些人每次哭叫得恁惨,仿佛受了大刑一样,让人便是上了他们也不能彻底得个痛快!”

“是啊是啊,而且还有那娇嫩的三番五次寻死上吊,亏得是锁着,否则早已死了几个!”

“便是大哥哥不说我也要提哩!俺那人身子娇弱,干不得重活儿,倒该将他松脱松脱才好。”

“可是俺们兄弟看上了同一人,却该如何是好?”

苗雪山一只手抬起来虚往下按了按,下面的嘈杂声顿时便低了下去,只听苗雪山道:“兄弟们有如此情意甚好,只是如今僧多粥少,若是一人一个定然不够分,却不可因儿女情坏了兄弟们的情分。我有个主意,凭你们是几个人看上一个,便将他作个共有的妻子,休要争多寡,大家一齐享用,一齐养赡,再一齐监管,倒比一个人配一个还要省心省力,你们看如何?”

他这几句话一说出来,下面的头目们轰然叫好,道:“真正是个好主意!几双眼睛盯着他,再不怕他逃了去!几个兄弟共一妻,彼此切磋,情意也越发好了!”

旁边坐着的李忠和周通则面面相觑,张口结舌,万料不到这捅人后门的事竟在整个山寨弥漫开来。

众人很快便散去,将这安排传下给满山的喽啰们,于是这一天早上,牢房中的奴隶们吃了早饭后一时没有被驱赶出去干活儿,他们正纳闷之间,忽见老房门大开,一群喽啰涌了进来,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奴群,从地上将人拽起来便往外面拖。

这阵势将这些本就已经吓破了胆的人惊唬得心脏都要麻痹了,只当这些狠人大清早便要发情,昨夜摧折了半个晚上还不够,今儿早上又要发情,纷纷哭叫起来,死瘫在地上不肯往外面走!

却听有那机灵的喽啰笑道:“郁保四,你不要怕,哥哥今儿带你回去作夫妻,再不当这苦工了!今后你就是我俩的娘子,你乖乖地,伺候得我们兄弟两个满意了,便把你这一身行头去了,让你重新做人,再不用披枷带锁的了!你瞧栏里的牛也不过是在鼻子上穿了个绳儿,你身子顶多不过和牛马一般壮健,挂着的东西倒是比它们多了几倍,却不觉得沉重么?乖乖跟我们去,我们兄弟正管着鸡鸭竹林,回去了就抓一只鸡合着笋子炖了给你补身子。你连日来白天要上工,晚间也要当差,虽是我们兄弟照应你,少挨了鞭子,也不用拼死拼活地干,终究饿得瘦了。跟我们弟兄走,让你过好日子!哪有这么傻的人,放着契弟不当,却要当犯人?”

那身高过丈、骨骼粗大的壮汉一听这话,身上登时就软了,呜呜地叫着,满眼凄惶疑惑地看着面前那两个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似乎生怕他们是在说笑话哄自己,骗自己空高兴一场。

另一个架住他胳膊的喽啰便笑着说:“哥哥,你看他此时兀自不肯信哩,生怕是春梦一场,醒来仍旧作个可怜人。这汉子如今已被吓得跟一个孩子一样,回去倒该给他喝两碗酒压惊。郁保四,你莫要多疑,厅上大哥哥亲自发了令,让我们把你们带回去作妻室,好生看承,今后不再打骂,给你们吃饱喝足,只要帮衬着干些活计便好。今后你安心和我们好好过日子,这山寨便是你的家了,再别想着清风山,若有些三心二意,便将你关在黑牢子里,再不放出来了!”

郁保四听他说得真切,登时仿佛天上掉下来一个金元宝,把他砸得眼神迷迷瞪瞪如同睡里梦里一样,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福分竟能落到自己头上,从此再不用作奴工了,摇身一变也成了山寨的人,虽是要与人做老婆,但这与之前那苦熬煎的日子却已经是天上人间,再不敢多求了,于是他头重脚轻地跟着那两兄弟便走了。

这时牢房里其他喽啰也都乐呵呵地说:

“跟我们去,有大馒头烧牛肉给你吃,也不再整天勒着嘴了。”

“回去找衣服给你穿,不用再遮着这个尿片子了,等到秋天再给你做新衣,冬天和我们在房里喝酒看雪。”

那些被磨怕了的俘虏们本来担心他们有什么毒计害人,此时听了这些话,便如同三九天里看到一个火盆,巴不得立刻凑过去靠近那里面通红的炭块,让热力把自己冻僵的身子都暖和过来,于是一个个再也不挣扎,都含羞带耻地半推半就被带了出去。

牢房中渐渐空了,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带着脚镣手杻缩在角落里,那人身子瘦长,脸庞凹陷瘦削,头上包了一块布,布里面隐隐有血迹透出来,更加显得他面色苍白,气血不足。见此时难兄难弟们都走得干净了,监牢里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那人原本虽是恹恹无力心志沮丧,此刻也不由得活了过来,慌了神地往左右不安地看着,照这情势,众兄弟都是有人要的,只有自己是个没人要的,难道今后桃花山上的罪奴只剩自己一个,其他都挣扎出生天了?

看方才那般热闹劲儿,大伙儿被挑中带走专门插屁股居然还是荣幸,只愿今后年年岁岁长久有人插才好。自己也不是不如别人,可如今竟落得无人问津,好像被挑剩下的烂梨一样,自己当真这么差么?今后的日子又会如何?呸呸呸,自己最厌恶那种事,宁可死了也不肯干,如今怎么竟攀比起来了?

他正在左思右想,缭乱不已,忽然牢门一开,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那犯人见了这两人,登时眼睛微微一亮,但马上又垂下头去,紧紧合拢了膝盖,缩在那里声息皆无。

两个头目打扮的男人走到那人身边,其中一个蹲下来笑道:“如何?被剩在这里的滋味不好受吧!若是我们兄弟不将你带回去,明日带着锁链出工的就只有你一个人,眼看着你那些同伴都鸡犬升天,只剩你一个待在地下仰着头看着,好开心么?”

那人说着便探手到他腰间的布片底下去掏摸。

那囚犯呻吟一声,身上动了一下,却没有激烈挣扎,仍是低着头,默默地受着。

这时那站着的汉子笑着说:“如今脾气倒是好了,之前一碰他,便要寻死觅活,前两天还把脑袋往树上撞,若不是带着锁链行动不便,只怕脑袋上真的开了个窟窿。不想清风山上竟有这样一个贞洁烈男,亲弟弟,你给谁守着清白哩?”

那犯人似是受不住他这几句讽刺,哼哼着轻轻不住地摇头,蹲着那人伸出另一只手托着他的下颏抬起脸来一看,见那人已经闭了眼睛,苍白的脸颊上竟有了一点血色。

那人便笑着对自己的伙伴说:“兄弟,可别再说他了,这人的脸面竟比姑娘还嫩,只说几句便要害羞。甄明春,如今我也不挤兑你,只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你若是愿意,也不须点头,只要别做声别摇头就好,我们现在便带了你去,回到我们的屋子,给你开了手上的铐子,让你洗澡吃饭,再给你衣服穿,然后躺下好好歇歇。你若是不愿意,那也由得你,你晓得有许多兄弟爱打野食,虽是分了老婆回房相伴睡觉,但牢里面有个没主儿的偶尔拿来改改口味也好,我山上数百兄弟,若是每天轮上两个到你这里,你却受得住么?莫非你想把山上几百弟兄的棍子都尝一遍,比一比长短粗细?”

那叫甄明春的囚犯听了这话登时猛地抬起了头,惊恐得连连摇头,嘴里呜呜有声。

面前蹲着的人便笑了,说:“那么你是不愿意待在这里,想要和我们回去了?”

那有些虚弱的犯人被他问了这一句,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原本激烈地左右摆着的头登时停了下来,却也不肯点头,他满面羞惭地又垂下了头,只顾颓丧消沉地软瘫在那里装死。

两个头目互相望了一眼,微微一笑,便一左一右将甄明春搀了起来,带着他走到牢房外面。

第十二章

这几天桃花山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喽啰们把新衣服都穿上了,许多营房前点起了红灯笼,一到晚间望过去红光闪闪摇曳一片,倒好像过年一样。

周通这天晚上在后山草亭上看到山寨远近房屋灯火摇摇,远远地隐约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嬉笑声,那笑声甚是快活,想来都是本山之人所发出来的,至于那些前两天刚从牢房里被提出来的可怜人,此时被安上了丈夫,从此有了固定的牢头儿,那起强人论理又占了纲常名分,都是合礼教的,这些人肉垫子如今只怕连哭都哭不出了,哪还笑得出来?

他恨恨地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暗想这苗雪山好生奸邪厉害,这一手借花献佛实在妙绝,竟将整个山寨登时弄得和他打成一片,他上山来才多少日子,到如今已弄得上上下下铁板一块,都是和苗雪山一条心的,自己仅剩的那两个心腹这几天也由于新婚之故,对自己离了心,因此自己如今在满山竟找不到一个知心可靠的人了!如今他可算知道那些末代皇帝被权臣宦官架空是什么滋味了,真正是四面不靠孤家寡人!

这时有一个小喽啰蹬蹬蹬跑过来,在周通面前立定,笑着说:“三哥哥,让人好找!到处寻你不到,原来在这里!大哥哥使俺来请你回去,要和你一起喝酒哩!”

周通看了他一眼,道:“谁耐烦和他喝酒?我在这里自斟自饮倒清静。我又不是陪酒的,他一召我就去?”

那小喽啰笑嘻嘻地作揖道:“好亲亲的三哥哥,三祖宗!大哥哥正专等哩,你老人家不去,没个开交了,只当疼我吧。你老人家嫌乏,我背了你老人家去!”

周通看着他一副涎皮涎脸的样子,不由得满心添堵,啐了一口,道:“和谁学的这些没正经的话?疯言疯语的,倒好像黑了灯床上调情一般。往常只知道刀割枪捅血淋淋的勾当,如今这心竟也邪了,和人家学起风流来。”

话虽是这样说,周通却不敢强扭着,此时在他面前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小喽啰而已,他还扛着苗雪山的大令,一只小狐狸后面隐隐是一头巨大老虎的影子,自己怎敢硬扛?于是周通又喝了一杯闷酒,便跟了小喽啰下了半山亭子,往自己那监牢走。

小喽啰一路乐呵呵地东拉西扯不住说话,还连声催着周通快走。

周通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说:“你忙什么?急脚鬼似的,前面有金银财宝给你分?是赶着投胎还是赶着生崽?房里的那个人,你便是往他屁股门子里戳上一万遍,他也生不出一只小耗子来。不过与你们一般是个公的,也不知你们一个个怎的都乐成那样,好像真娶了亲一样,还真拿他当妻室了!”

那小喽啰笑道:“三哥哥,你便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似你们这样的大王倒还能招亲入赘,娶个压寨夫人,像俺们这般小兄弟,平日里只是蚂蚁一般跟着头领打杀,连房子也不能一人一间,哪有本钱讨一房媳妇?若真讨了个实实的女娘,一个房子里四个兄弟可该怎么成夫妻?可不把那娘子羞死了么!而且生出来的娃娃算谁的?倒是这样的男妻瓷实方便,不怕丑不怕羞,还禁得起摔打,几个人轮着做也只是哭两声,如今连哭都少了,看到汉子们只顾着发软,瘫在那里如同好大一团泥一样。我从前竟不知男子汉脱光后捆绑起来,那副害怕的样子竟比女人还勾人,让人好笑他那个牛马一般的身子里竟长了一副兔子胆,手脚仿佛瘫痪了一般,一身力气只好用来给人碾压,半点没有挣扎的心,可惜了那副雄健的身量!怎的竟让他生成个男的?我活了二十七年,如今总算有了个老婆,虽是个男的,却也是荤腥解馋,让人一天到晚只是想他。可惜白天总要练兵干活,如今入了夜,正是大好快活的时候,让人怎能不着急?三哥哥休怪,此却也是山上寨风。”

周通被他一番话说得没了言语,低了头默默地走着,小喽啰在前面给他打着灯笼。

绕过几棵树,来到一座房子前,这房屋与山上众人的住房不同,大门都是铁的,小小的窗户上也焊着铁条,俨然便是一间密不透风的牢房!周通来到房前,正听到里面有人嘶声浪叫着:“亲哥、亲达达、亲汉子、亲爷!”

小霸王一听就掩了耳朵,问小兵:“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那喽啰看了看这房子,笑道:“三哥哥你忘了,这牢子里关的不就是前些日子连同那一帮奴妾一起抓住的清风山二寨主,矮脚虎王英么?难怪牢房门口没有人守着,原来都到里面去快活。三哥哥不知,那些家伙们倒得了个活宝,这王矮虎真是天赋异禀,被人钻了后门只嚎了两天,便痛痛快快地随顺了,不但如此,草铺上还颇有些花样,一条花花肠子里便如同长了许多只手,紧紧地把人的命根揪扯住不放,缠得那狠,便如同紧箍咒一般,他原来敢是作箍桶匠的?让人想抽离出去都舍不得!况且你听他嘴里的话,倒不像从清风山上下来的,却好似从怡红院里抬来的,好不放浪风骚!想从前他原本一个大王,那一日带着一群强盗凶神恶煞来行抢,他便站在最前头,那群小的如众星拱月都跟在他身后,那是何等的威风煞气!我们当初与人对阵,见了人家的大王心里也敬畏,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混个大头目当当,如今却在弟兄们身下哼唧,一动也不敢乱动,却让人从心里爽快了出来!”

周通一声不言语,轻轻地凑到窗子旁往里看着,只见牢房里明晃晃点着粗大的蜡烛,那通红的蜡烛便和人的阳物一般粗,地下稻草铺上有两个人正绞在一起拼命干着,再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上面那人在使劲,被压在下面的人却有什么可用力处?只不过咬牙挨着而已。

那两个人都是浑身赤裸,下面那人身量明显比身上那人短小,不但躯干短,连四肢都短了一截,仰躺在那里便如一块馄炖馅儿,被上面的混沌皮儿完全包裹住了。被压之人手上还拴着一条链子,另一端正环在柱子上,他手上一乱挥动,那链子便哗啦啦直响,就如配乐的一般。可叹这人往日威风八面,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好一个大王,到此只落得给人使唤,躺在那里被人又压又捅,不住地呻吟声唤。

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在那里笑呵呵地看,说着风凉话:“张三哥,你与这清风山的二大王此时到好似相扑一般,好不用力哩!可惜王头领的头发散乱了,若是上面绾一窝穿心红角子,腰间扎一条带儿,胯下再吊一条裤儿,可不是和太原府的任原差不多儿?”

那压着王英干得正好的人笑道:“兄弟,你好不糟践人!他是能和任原相比的?那任原号称‘擎天柱’,身长一丈,况且又好威武相貌,直乃有揭谛仪容,金刚貌相。坦开胸脯,显存孝打虎之威;侧坐胡床,有霸王拔山之势,倒真是个猛汉,他却怎的和人家比?便不说身量,就论相貌也比不得,你看这王矮虎口大眼小,一脸猥琐,哪有半点堂堂之气?要说这矮脚虎虽然身子短腿短,却也有一桩好处,那后眼儿也生得秀气,窄小得很,让人须得颇费些力气往里钻,把人的棍棒磨蹭起火来,这莫非便是识字先生讲的燧人氏‘钻木取火’么?”

站着的那人哈哈大笑,道:“哥哥好会取笑!幸好这只截了脚的纸虎虽是身躯短小,肠子却不短,尽够抽插,否则一捅便到顶头,却怎么能得畅快?我看他从前不是赶车的,倒像是作灌肠的,肉食铺子里伙计出身,否则肠子里塞这么一大条肉怎的也这么顺溜?瞧他那样子还快活得很哩!”

“兄弟莫忧,便是他肠子也比别人短一截儿,大不了从他嘴里插出来,便用这肉棍给他来个两头通气上下顺当,那时他可成了个直肠人,再使不得弯弯绕了!兀那王英,叫两声亲爹来听!”

那被人挤压尽了汁水的矮脚虎听了身上之人一声喝令,哪敢不从?况且他本就是个淫邪之人,这事虽屈辱,却正合着他的本性,转过弯来倒也不难,这些日子早就不知道历练了多少遭儿,因此一听使令,立刻便张口叫道:“爹!好爹!亲爹!饶了儿子吧!”

身上骑老虎的那人听了放声大笑,道:“王英,你还是清风山的大王吗?”

王矮虎披头散发异常狼狈,挺着胸脯不住地喘气,闻言便带着哭腔说:“儿子不是,儿子是爹爹胯下的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