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强取豪夺之心尖痣作者:南枝
第10节
谢林云又道,“你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那位老师的错。他在课堂上公然侮辱女性,学生只是自己走了,而不是把他轰下讲台,那已经算很尊师重道了。”
苏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就笑了起来,心里的郁气也散掉了,仰着头挑了一下眉看着谢林云道,“嗯,是!”
这副自信满满神采奕奕的样子,让谢林云也笑了起来,心想我看上的人,总归很不一般。
☆、23第二十三章
苏葳风卷残云,将一桌菜剩下的都给解决了,这才满足地放下碗筷,对要起身来收拾桌子的苏蕤说,“姐,你和谢先生说话吧,我来收拾就好了。”
“哦。”苏蕤淡淡应了一声,真就让他收拾了,然后对谢林云道,“谢先生,要不进我的房间,我和你说几句话吧。”
苏葳不由看了苏蕤一眼,心想你平常不是表现得非常高傲不近男色吗,怎么现在对谢先生这么另眼相看,居然请进自己卧室里去,难道是因为看了谢先生送来的礼物,也为物质所动了。
不怪苏葳这么想,本来放在客厅里茶几上的那两个礼物袋子现在不见了,大约是被苏蕤收起来了。
谢林云虽然面上一副平和不动声色之相,心里也些许惊讶。
不过苏蕤已经往他的卧室里去了,谢林云便也跟了过去。
进了苏蕤的卧室,谢林云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间房本来就不是很大,里面有一个贴着墙壁放的大衣柜,然后有一张大的双人床,床对着的墙上是一个大书柜,书柜里全是书。而在靠窗的那边,有一个书桌,书桌旁边还有一个柜子,柜子上也全是书,书桌上则是电脑,和好几叠书,又有好几个文件夹,一大叠打印纸的资料。
整个房间里都是满的,里面只有供一个人行走的一点空间。
谢林云生来富贵,即使一个人在国外求学的时候,日子也过得舒坦,从没有见过这么拥堵逼仄的房间,一进去,他马上就感觉到了憋屈和压迫。
谢林云甚至想,我还从不知自己有狭小空间恐惧症。
苏蕤拉了书桌边的椅子给谢林云坐,自己又去关了卧室门,看到苏葳在鬼鬼祟祟往卧室里看,他也没有理睬他。
屋子里只有那一把书桌前的椅子,苏蕤只得坐在了床上。
因为房间太小了,所以他和谢林云距离非常近,几乎要腿贴着腿。
苏蕤目光温润,长发只是用发带松松绑了,从肩膀垂到了胸前,乌发顺滑,看着如锦缎一般,这得益于苏蕤从来没有去做过头发,从小到大又一直是短发,所以头发长得非常好。
谢林云只是微微欠身,就伸手握住了苏蕤的头发,触感光滑柔顺,带着凉意,苏蕤因他这暧昧的动作很不习惯,想要把他的手推开,但手刚碰到谢林云的手,谢林云已经翻手握住了他的手,而且将他一拉,在苏蕤反应不及的情况下,他已经被谢林云拉了过去,几乎坐在了谢林云的腿上,而谢林云居然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就那样仰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苏蕤如遭雷击,脑子都懵了一下,他飞快地推开了谢林云,自己几乎摔到了,他稳住了身体,就退到了床上去坐着。
谢林云被苏蕤推得往后一靠,坐稳后看向苏蕤,苏蕤已经面红耳赤,那双漂亮的眼睛甚至都红了,做出警惕的防备之态。
苏蕤恼怒地说,“谢先生,你这样做,是不是太鲁莽了。”
谢林云看着他笑了笑,道,“如果你觉得鲁莽,我觉得很抱歉。”
苏蕤从他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判断,就知道他根本一点也不觉得抱歉。
苏蕤不得不板了脸,说,“我和你说真的,请你尊重我。”
谢林云一手撑在了椅子扶手上,背靠在椅背上,是一副十分闲适的姿态,他这副贵公子模样,苏蕤觉得和这个房子的任何地方都不搭,他就不是自己所处的社会层次的人。
苏蕤知道和他置气毫无用处,便越发让自己坐端正了姿态,又将垂到自己胸前的头发拂到了脑后去,然后才说道,“我让你进我的卧室,是我没有表达清楚,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是,你这样的行为,也实在太轻浮了。”
谢林云神色看着十分温和淡然,但是目光却非常幽深,黑得让人完全看不明白他的心思。
苏蕤此时也不想看明白他的心思,直接继续说道,“其实,我今天请你来做客,并且想找你说一番话,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
谢林云看着他,那种幽幽的目光,好像情深入骨一般,苏蕤却只是心里越发冷静,心想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这种人,再说,他根本没有和他浪费时间的意思。
苏蕤本来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之后就撑在了床上,他的神情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戒备,而是变得放松了,就如同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眼神也软了下来,谢林云看他这般,只想亲吻他,拥抱他,然后把他按在床上……
苏蕤却看着他说,“谢先生,你来我家作客,想来已经看明白了我家里的情况。我和苏葳现在只有爸爸,妈妈已经过世了,家里只是很一般的家庭,能够保证温饱活着而已,和你实在是相差到天差地别。你没觉得自从你进入我家,便开始非常不自在了吗,你不适应这里,也不接受这里,到这里来,你连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我和你的差距,便有这么大。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但我却想你根本不是真的看上了我什么,也许只是觉得我这个人和你以前遇到的女人有一些不一样,或者看习惯了你生活中经常出现的那些女人,想要换一种口味。即使你这样想,其实也是对我这方面的魅力的肯定,要说我一点欢喜也没有,那显然不现实,但要说我特别欢喜,那完全没有。也许你只是觉得学校里的女生比较清纯或者单纯,如果是这样,我们学校就有成千上万的女生,漂亮的,有风情的,才华横溢的,能力出众的,你接触她们,说不定比对我还要更有感觉一些。而你现在这样来找我,其实已经让我有了困扰。之前一段时间,总是收到你的短信和电话,我也是高兴的,听你说的话,是我从没有听过的,你的世界,也是我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我欢喜,也不好拒绝。但你越是对我好,对我关注,这越让我不好接受。因为我心里没有和你亲近的念头,也不想和你交往。”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又陷入了一种迷离的悲伤和忧郁,谢林云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看他这样,很想伸手碰一碰他,不过他坐在那里并没有动。
苏蕤深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才又看向谢林云,说,“谢先生,你也听到我弟弟刚才所说的话了吧,他问你是不是在追我,是不是打算娶我。你当时没有回答他,其实他这么问你,我便感觉到了难堪和羞愧。因为你我都明白,你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这显得我很高攀妄想,我觉得很难堪,但是我无法责怪我弟弟,因为他全是为我好,这不是他的错。只是我们和你的观念很不一样,在我们的心里,谈恋爱的结果就是结婚,就是组成一个稳固的家庭,繁衍后代,惠及家族,但在你的心里,也许只是想享受恋爱的过程而已,因为恋爱比婚姻美好,也没有法律的约束,没有要照顾后代的责任,更不涉及家族问题的各种麻烦和烦恼。你我在这个问题上存在最根本的分歧。所以,谢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继续和你接触了。”
苏蕤不知道自己黑幽幽的眼里蒙着一层水汽,那么柔柔地看着人,像是笼罩着烟雨的山水,让人沉沦。
谢林云在心里想,他的眼睛真漂亮。
但他也不得不认可了苏蕤的话,他有自己的判断,他问自己,你喜欢这个漂亮倔强骄傲又思维清晰的小姑娘吗,他只有一个答案,非常肯定,不用迟疑:喜欢,而且很喜欢;他又问自己,你会考虑和他结婚吗,他的答案也只有一个,非常肯定,没有迟疑:完全没考虑过。
谢林云自有自己的决断,而且他也说不上是个善人,他在他的社会阶层里做他的事情,有他的善和恻隐之心,他能够资助很多贫困儿童上学,能够为病重却无金钱医治的病人捐款,能够将大笔的钱捐给慈善机构,但在商场上绝对不会有任何手软,涉及到自己根本利益的时候,他也是寸步不让,他的婚姻,显然涉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了。
都还没有恋爱,就谈婚姻,在苏葳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确是在心里轻蔑地想,真是痴心妄想。
此时被苏蕤说出来,他居然生出了一丝羞愧。
在初恋的时候,谢林云也曾想过,恋爱之后他应该和女友结婚,但在他自己也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并且谈过好几次固定的恋爱之后,他对婚姻便非常淡了,甚至不想再去想婚姻的事情,除非以后准备要一个法定的继承人的时候。
但对于一个将精子保存在特定精子库中的人,他甚至连要法定继承人的时候,也并不一定需要结婚。
科技的发达,反而淡化了传统家庭的观念,正如苏蕤的那个老师所说,当人类实现在培养器中培养后代的时候,女人也不再是孕育的载体,到时候,婚姻和家庭是不是会更加被淡化。
他像是重新了解了一部分的苏蕤,所以他尊重了他的决定。
他看着苏蕤,依然有迷恋之心,心想他长得多么漂亮,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简直要把自己的魂都给勾走了,自己总想起他也是应该,嘴里便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搅你。”
苏蕤微微勾了勾唇,看着他,低声道,“谢谢你。我送你下楼吧,你自己开的车吗?”
苏蕤早就注意到了谢林云在他卧室里的不自在,这么狭小又拥堵的房间,他恐怕从没有感受过吧。
谢林云道,“是。”
苏蕤过去开了门,谢林云便起身走了出去,苏蕤从衣柜里拿出了陈简送来的那两个袋子,在客厅里,还有谢林云这次提来的一份礼物,苏蕤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也将袋子提到了手里,他和谢林云一起出门去,谢林云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苏蕤便说道,“我知道你出手,东西定然贵重,所以我不能接受。我送下去放你车上吧。”
谢林云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说,人已经往楼下走了。
苏蕤和他一起下了楼,谢林云的车停在小区里一株树下,他自己开了车门坐上了驾驶位,又开了后备箱,苏蕤将那些东西都放进了他的后备箱里。
谢林云从后车镜看着苏蕤,苏蕤放好东西后,走到前面去对他挥了挥手,说道,“谢谢你的酒,还有你赏光过来用晚饭。”
谢林云居然是现在才注意到他左手指上缠着创可贴,他记得早上他手指上没这个东西,他本想问一句,但之后又没问,只是对他笑着点了一下头,就开车走了。
苏蕤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车在前方拐弯处不见了踪影,这才上了楼去。
苏蕤一大早便是这个主意,但现在这么做了,他心里并不大好受,他自己也不明白原因。
上了楼,苏葳还在厨房里洗碗,苏蕤知道他刚才一定贴到门上偷听了,所以才碗都没时间洗。
☆、24第二十四章
苏蕤没有和苏葳说话,只是将谢林云送来的那瓶酒拿在手里。
苏蕤对酒没什么研究,但看了看上面的标签,也知道这酒价值不菲。
谢林云前来用餐,最后把酒也给他送回去,那显然是很不礼貌的,所以苏蕤才留下了它。
苏蕤去找了个长的螺丝钉当成红酒开瓶器,就坐在那里将酒瓶打开了。
他又去厨房里拿了两个水杯,问洗完了碗的苏葳,“喝酒吗?”
苏葳大约是把苏蕤和谢林云之间的谈话听全了,所以现在他神情非常难过沉闷,一时没有回答。苏蕤看他不答,不再理他,自己回了客厅里去,从酒瓶里倒了一杯酒出来,慢慢地一口口地喝了下去。
对于品酒这种高雅活动,他自然是不会的。
所以苏葳站在他面前后就说他,“姐,你这样子,不像是在喝酒,像是在喝板蓝根冲剂。”
苏蕤本来还面无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因为他这句话笑了起来,然后就呛到了,只得将杯子放下,又抽了纸巾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
苏葳也倒了一杯酒,坐在苏蕤的旁边喝起来,点头道,“这红酒不错。”
苏蕤没应,只是又端起了自己那一杯慢慢喝起来,苏葳看苏蕤这是在喝闷酒的样子,就伸手搂住了苏蕤的肩膀,道,“姐,你不要难过。即使没有了谢先生,以后还有别的好男人的,你这么好,不愁嫁不出去。”
苏蕤有些讥讽地笑了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嫁。”
说到这里,他就把酒杯放下了,又拍了拍苏葳的手,站起了身来,看着苏葳道,“我写论文去了,你收拾一下酒瓶。”
苏蕤进了屋去做事,苏葳坐在那里愁肠百结,心想果真有钱男人靠不住呀,原来那谢先生只是想睡他姐,不想负责任来着。亏他当时说那么多话,别说苏蕤觉得难堪羞愧,他现在都难堪羞愧起来了。
所以苏葳心情一郁闷,就把那瓶酒全都喝下去了,喝完坐在沙发上发呆,直接就醉酒睡着了。
苏蕤出来看他睡在沙发上,酒瓶里一滴酒也没了,他就皱了眉,过去把苏葳拧了两下子,发现苏葳不醒,只好把他又扶又拖地弄进了卧室,给他脱了外套和鞋子,盖上被子,让他睡了。
谢林云从苏蕤家里离开,心情也不可能好,不仅不好,甚至莫名地心痛难忍,他感觉很不好受,简直觉得自己得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