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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煦的眼里分明有着如深渊一样的阴沉,也明显是不怀好意的。
时漫站在傅斯年和余光煦的中间,她攥着酒壶的手在发抖。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余光煦的刻意为难呢?
说高兴,她真的高兴吗?
说不高兴,无疑于是往枪口上撞。
短暂的几秒钟之后,时漫还是违心的说了一句:“高兴。”
可她不看余光煦,这话明显说得很心虚。
余光煦好像失去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手指敲着桌面,扣下的每一下,都挺让人心头发怵的。
有人提杯敬酒,余光煦举杯回应,只有傅斯年,始终沉默坐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情复杂而又说不清。
下一刻,突然听到小声的一声:“哎呀。”
是余光煦发出来的声音,他攥着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正好落在皮鞋上,打湿了鞋尖。
余光煦左右摆动皮鞋,低头看着鞋面上的脏污,淡淡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善:“鞋子脏了呢。”
话落,他忽然抬头看时漫,很认真的询问说:“不知道嫂子,介不介意给我舔一下鞋尖呢?”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虽然余光煦确实在圈子里很有脸面,可他的权势,到底是傅斯年给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傅斯年,就当众为难起时漫来。
这谁看了,不说一个勇字?
而且他要的不是擦鞋,而是舔鞋。
时漫瘦了太多了,单薄的吊带裙穿在她身上,仍有些宽松,她的颧骨都凹下去了。
她紧攥着手,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傅斯年,他自始至终稳稳坐着,面色虽然不太好看,可对余光煦的所作所为,始终没说一个责备的字。
时漫心里一阵酸涩,她不由的冷笑了一下,她竟然还在奢求傅斯年会替她解围。
怎么可能呢?
她所有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帮她解围?
就在这时,余光煦的语气隐隐不耐烦了:“嫂子,看来我出狱,并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高兴嘛,不然怎么可能连鞋尖都不给我舔了呢?”
时漫闭了一下眼睛,泪水从眼眶滚出来,再睁开眼时,她将紧紧攥着的手给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