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祁文泉关她,现在是她关自己。
第一次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她赌气的成分更多。
李蓉倒是来敲了好几次门,还把饭菜亲自送到了她门口。
祁文泉因为自己违约在先,也没发什么脾气,但也没有理她。
第二次把自己关起来。因为什么她已经忘了。
但那次祁文泉在李蓉去敲她的门时,发了脾气:“不要管她!她既然喜欢关着自己,那就让她一直待在里面好了,有本事永远也不出来!”
第三次,第四次……后来很多次她把自己关起来后,外面连一声敲门声都没有了。
每次她都会在房间里待上好几天,待到她父母离开家她再出来。
她的房间里有成箱的食物和水,也有浴室卫生间,基本的生活可以满足。
后来她在房间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就算祁文泉和李蓉离家走了,她也继续待着。
她竟渐渐依赖起这个房间,把它从禁闭室,看做了一个安全屋。
她系在门上的那只风铃,是她心里给自己也给父母的最后一次机会。
她从没有把门反锁过,只要有人愿意打开房门去给她道个歉,或是哄一哄她,她就原谅他们。
真的……只要风铃一响,她就什么也不计较了。
后来她才觉得自己那时候真幼稚,只有她在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一个诚挚的道歉或者一声温柔的轻哄。
而在她父母眼里,她就是一个突然变得不懂事,甩脸子,整天闷在房间里什么正事也不干,自暴自弃的女儿。
后来的她曾鄙夷过小时候的自己:你他妈自导自演什么苦情戏呢!这就是一场只有你一个人在折磨自己的没有观众的笑话!
但她又无数遍的问记忆中的自己:那扇门被开过吗?除了你进房间时以外,那只风铃还响过吗?有人跟你说对不起吗?有人叫你去吃饭了吗?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爱了吗?
回忆温柔又残酷地告诉她:孩子,没有。
有一次,祁霜愣是撑着三天没吃东西,她想干脆把自己饿死,饿死了她就一定会等到门开了。
可她饿的头晕眼花的时候突然很难过地想到,恐怕就算她饿死了,她父母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所以她很快翻出了面包和水,她不想把自己饿死了。
就算要死,也应该用最不难受的方式。
活着的时候那么痛苦,死的时候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所以她开始默默地寻找各种无痛死亡方式。
她房间里的落地窗是封着的,打不开,三楼恐怕摔不死人,天台她没钥匙,跳楼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