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藏了多年的委屈、难过在此刻爆发,原来这份委屈从未消失。
“呃……”他艰难地发声,“我怎么会、我怎么会仇恨你们?”
“是啊,你不会。”薛景笑了笑,睫毛蘸湿,他道,“你那么乖,那么懂事。”
“是师兄们太笨、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是为你好,却伤害了你。”
他颤抖地抬起手掩面,“等我们意识到做得不对时,又觉得,你我之间身份有别。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们。”
“你长大了,还出落得这般优秀。”
“师兄们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了。”
薛景缓缓放下掩面的手,眼眸中复杂的情绪交织,有爱怜、有释然、更多的是欣慰。
晴良泪流满面。
难过、遗憾、愤怒交织在心头,纵使知道了真相,这些年错过的时光也再回不来了。
他哽咽道:“我以为、你们都讨厌我,因为我是男孩……”
“我曾以为、我是世上最糟糕的人,我让你们都失望了。”
这段话如尖针一般刺进薛景的心头。泪珠从眼角滑落,他终于意识到,这些年自以为是的疏离给晴良带来怎样的伤害。
薛景扶着桌子,脚步踉跄地走到晴良身前,颤抖地捧起晴良的脸颊,替他擦泪,“是师兄的错,是师兄错了,青青。”
晴良扎进了薛景的怀里,紧紧地揽住薛景的腰,放声大哭。
薛景抱着他曾经最疼爱的孩子,脸上亦布满泪痕。
他轻轻拍打晴良的背,哄慰:“都是师兄的错……”
晴良从外门回来后,又从在苍鹭院门口徘徊许久不敢进去。
他用手摸了摸眼睛,感觉眼睛不那么红肿了,方才踏入苍鹭院。
晴良一路上没遇见时鹤,不知他是否已经回来了。
于是便率先溜回自己屋子。
晴良揽镜照了照,只见他的眼周、鼻头都泛着红,眼里还有未褪的水光,一眼便知哭过了。
他胡乱在屋里找冰凉的东西去敷眼睛。
一通折腾了半晌,却迟迟未等到时鹤来找他。
晴良推开书室的门。
便见时鹤果然在此。
他端正地坐于书案前,神色冷峻,眉眼带有霜雪之意,他低眸批阅手里的卷宗。
晴良的开门声、乃至晴良走到他身侧,都未曾叫他分过来一个眼神。
于是晴良饶到时鹤身后,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