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沅礼勉为其难将酸梅子咽下肚,正到处翻茶壶找水喝,他难为情地拉过“一肚子坏水”的大福,嗔怪道,“这般酸涩的梅子,怎好拿给阿爹和宋叔伯吃呢!”
大福“咯咯咯”笑弯了眉眼,露着两排白生生的小米牙,瞧着喜人极了,饶是宋沅礼在他手下吃了亏,也舍不得生气,只上手捏了捏他脸颊上的小奶膘,顺势将一个信封塞进了他的怀中。
“这是什么?”谢见君接住滑落的信封,疑惑问道。
“我们家在城中有一处二进院子,离着府衙不远,买下许久无人去住,眼看着就要荒废了,正巧给你拿来办义塾,信封里是地契。”宋沅礼逗弄着肉墩墩的大福,漫不经心道,好似是再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这是作甚?”谢见君当即就要把地契退还给他。
“哎,你少在这儿自作多情了。”宋沅礼抽过信封,不由分说地塞给大福,”这可是宋叔伯送给我们大福的三周岁生辰礼。”
大福捏着信封,懵懵懂懂地不知所措,他看看阿爹,又看看一旁的爹爹,手快得将信封往嘴里一填,便张嘴啃咬起来。
谢见君连忙拿过沾满大福口水的地契,“沅礼,大福三周岁还早着呢,少拿这个说事儿!”
“我的知府大人呐!”宋沅礼身子往后一靠,散漫地搭起腿,“您总不好只接受旁个商户的捐助,拒绝我们宋家的吧?”
“你们家帮的忙已经够多了..”谢见君发自肺腑道,这一个来月,若不是有沅礼帮着出谋划策,他到这会儿,还不知是何光景呢。
“我爹若是知道我帮你办义塾,你信不信?这年底儿回老家百年,祠堂都能让我上头香!”
谢见君被逗笑,末了还是收下了地契,云胡瞧出了他的为难,索性替他开口,“沅礼,你和青哥儿若是得空,给义塾请个名字吧,毕竟这里面也有你们出的力。”
宋沅礼倒也不客气,立时就应下,说回头就跟青哥儿商量商量。
送他出门时,大福双手合十,学着谢见君教他的模样,对着宋沅礼拜了拜手
“谢谢宋叔伯,宋叔伯和青哥儿都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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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商户们捐助的银钱,还有宋沅礼赞助的屋舍,谢见君合计先把义塾修缮起来。
这义塾招收的学生,暂定为六岁到十五岁之间城中家境贫寒的孩子,连带着未及秀才功名的童生,也可以来念书。
除此之外,他还想另开设两间学斋,请医馆的大夫前来授课,教孩子们学习医术。
科考不是唯一救世的出路,在这个时代,得有一门能活命的手艺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