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他看向前来通报的小厮, 脸色骤然一冷, “这知府大人不在他府衙里待着, 跑这儿来作甚?”
小厮颤颤为难,“那谢大人只说是来拜访的…”
“他有这么好心?莫不是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吧!”被谢见君又是坑钱又是坑粮食的阴影,还笼罩在陈然的头顶上经久不散,只要一想起来, 他就气得牙根疼。
“大人,您还是快去吧…”小厮立在一旁,瞧着都快要哭了, 好歹是一州知府,主掌生杀予夺之权, 可经不起这般怠慢呐。
“行行行,前面带路!”陈然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
待走到会客厅门前,他揉了把脸,又挂上了一抹谄笑,“知府大人怎么有空来鄙人寒舍?您若想见小的,只管差人来唤一声便是。”
谢见君先闻其声,才见其人,他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被迎面而来的脂粉味熏得眉头蹙了蹙。
他懒得跟这老油子周旋,索性开门见山道:“陈会长,本官此番过来,是想要一份当初捐粮的商户名单。”
“这…”陈然怔了怔,心道好端端的,谢见君要这东西,是作何打算?
谢见君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及他回话,便继续道:“本官想在府城内建一座学府,既是头着先前,粮商们行了善事,本官也不能辜负,就想着给这些人家中有秀才功名的孩子,一个上府学的名额,陈会长,您觉得此举如何?”
陈然心里一震,自古商户地位低,这是不争的事实,能进府学念书的子弟,多半都得四处塞钱找门路 ,可没想到,他们就只是捐了点粮食而已,谢见君居然这么大方。
他满脸堆笑地弓背哈腰,“知府大人仁善爱民,体察民隐,实乃甘州之盛德,我商会何德何能,得如此殊荣!”
这一个个高帽不要钱似的砸下来,换做寻常人早已被吹捧得飘飘然。
然谢见君只是神色淡淡地搁放下手中的茶盏,搭手虚扶了扶他。
“陈会长话不至此,都是甘州百姓,赈灾一事儿中,粮商们也都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本官记挂着商户,自是应该的!”
陈然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又生怕一脚迈进火坑里去,故而也不敢轻举妄动,仅挑着好听的话,溜须拍马,“大人谦虚,此番救助灾民,皆是大人身先士卒,我等不过追随您的脚步罢了。”
谢见君不愿与他打太极,遂直接下了一剂猛药,“陈会长与商户们的慷慨,本官都看在眼里了,这不是要建学府,本官合计着将咱们甘州商会的名字,就记在学府的石碑上,以便让后人入学时,都能够瞻仰咱们商会的济困扶危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