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新年吉乐!”小满崽眼前一亮,登时乖巧地拜了个年,回身就猫进了卧房里,一瞧就是又偷着藏钱去了。
“主、主君,新年吉乐!”长多忙不迭也跟了一句,他诧异地看着被搁放在掌心里的压岁钱,一时红了眼眶,声音里也带上了潮气,“连我都有?”
“那是自然。”云胡压了压他的肩头,温温和和地笑道:“收起来吧,赶明儿自己想吃点什么想买点什么,就让满崽带你去,这上京城吃喝玩乐的地方,他都熟悉。”
昌多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片刻,他难为情地小声道,“我想过两日,去给我爹娘烧些纸钱,跟他们说,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
云胡一怔,回眸与谢见君对视一眼,悄然地叹了口气,再看向昌多的眼神中不免带上了几分怜惜,“去吧,若是钱不够,就跟我们开口,不用顾忌旁的,等这明后日,让大河叔领你一道儿去,他知道路。”
昌多兀自抹了把脸后,深深地一鞠躬,“谢谢主君和主夫!我以后会好好在府中做事儿,不辜负您二人的好意!”
云胡瞧得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个滋味,人都上到马车里了,还跟谢见君念叨,说这昌多,真是个孝顺孩子,又骂占他们家土地的那个地主黑了心,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害得一个孩子家破人亡,小小年纪就失了爹娘疼爱...
谢见君一面清点着要带去尚书府的年节礼,一面空出耳朵来听小夫郎絮絮叨叨地骂任成富,还时不时地应和他两声,安慰他骂归骂,别气坏了自个儿身子。
一直到李大河拉停马车,云胡才歇了嘴,仍是觉得不解气,下马车时还往地上,用力地跺了两脚,说是要帮着昌多去去霉运。
“昌多若是知道了,指定得好好感谢你。”谢见君偷着笑打趣道,顺势接过李大河递上来的竹筒,给小夫郎润了润嗓子,而后牵起他的手,给尚书府门口的小厮递上了拜帖。
柳云烟正闲在家中绣花,听闻云胡来府中拜年,便赶忙吩咐底下的婆子,去将云胡接过来,还让人换了爽口的梅子汁和几样清淡的点心。
谢见君这刚带着云胡入府门,眼睁睁地就瞧着小夫郎,打自己眼前被人接走了。
秦师爷瞧着他一脸的不舍模样,禁不住出声调侃,“小谢大人莫急,等会儿用午膳时,就能见着您夫郎了。”
谢见君被臊得微微红了耳根,目送着小夫郎拐进园子里,才敛回视线,“让秦师爷看笑话了,云胡到底月份大了,我这总忍不住多操心,来时的路上,我还被他嫌弃唠叨呢。”
秦师爷笑了笑,“谁都有这样的时候,家中内子怀孕时,下官就想着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跟前照顾着,生产那会儿,下官都害怕得两股颤颤,稳婆抱我姑娘出来,我还抓着人家说不管发生什么,都得保我夫人,就因着这事儿,可被我夫人揶揄了好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