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见君不明其意,茫茫然应声。
“你师母说云胡是头一次生产,怕你二人到时手忙脚乱,特地准备了些东西,你等会回去时,一并带着,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跟你师母开口,她已经提早给找好了稳婆,不日就安排住到府上去,虽是还有两个月,你也得早做打算....”师文宣唠唠叨叨地给柳云烟传话,还时不时垂眸看一下案桌上的小抄,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回头再落下自家夫人的埋怨。
谢见君瞥见他的小动作,嘴角禁不住抽动了下,连连道谢后才脱开身。
秦师爷得师文宣的授意,随他一道儿出府接昌多,见一瘦小哥儿从马车上跳下来,人瞧着面黄肌瘦,身上穿得却都是布料上乘的厚棉衣,想来定然是得了谢家人的看顾。
他不由得对身边的这位小谢大人,又高看了一眼,要知道如今这朝堂,大臣们要么忙着争权夺利,要么在权力的漩涡中选择明哲保身,甚少有人能像他这般,愿意为了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孩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在是着人钦佩。
“昌多,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许说谎,不许编造事实,待此事了了,我就来接你。”谢见君不知自己在秦师爷心目中的形象忽而高大起来,他不厌其烦地嘱咐了昌多一遍又一遍,末了,交到秦师爷手上时,还客客气气地做了个礼:“孩子年纪小,有不懂礼节之处,请先生和秦师爷莫要见怪。”
秦师爷一把将他托住,“小谢大人只管放心,到时,我必定全须全尾地,将这个小哥儿再归还于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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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谢府的马车后,秦师爷先带昌多去了趟师文宣的书房。
早先有谢见君的叮嘱,知道面前之人是可信的,昌多不经盘问,毫不犹豫地就将这田契给摸了出来。
师文宣往粘合完整的田契上打量了两眼,便招招手唤来身侧的秦师爷,让他先去打听打听京兆府尹跟这个任成富是个什么关系。
没几日,秦师爷自昌多老家南豫州回来,不等换身干净的衣物,就风尘仆仆地进了书房。
“大人,都打听清楚了,这任成富,是京兆府尹的娘家舅子,在当地乃是出了名的富绅豪商,靠着强征农户田地发家,又长年累月地虐待佃农,听说因为侵地,还搞出了好几条人命来呢。”
师文宣眉心闪动一下,“南豫州的知府和下属知县呢,就这么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