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季宴礼,不等崇文帝发文,他自个儿主动开口:“微臣斗胆,想向陛下讨个赏赐!”
“哦?”崇文帝起了兴致,“说来给朕听听,倘若不为过,朕都满足了你!”
闻声,季宴礼先行行礼谢恩,而后才试探着开口道:“微臣同吏部尚书师大人之女师念,乃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如今我二人已到婚配年纪,且心意相通,微臣在此,恳求陛下为我二人赐婚!”
崇文帝一怔,当下朗声大笑,“文宣呐,这季东林家的混小子要求娶你家女儿,你怎么看?”
师文宣自是没想到季宴礼放着加官进爵的赏赐不要,偏偏要圣上赐婚,一时哭笑不得,但古来皇帝赐婚,对臣子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而他对季宴礼这个女婿也甚是满意:故而便顺着话茬接道:“微臣一切凭圣上定夺!”
崇文帝捋了把花白的胡须,复又看向季宴礼,满面都是慈祥的笑意,“瞧瞧,你这未来岳丈都同意了,那朕就全了你的心思,回头便下旨给你们赐婚,等着让钦天监再挑个好几日,既是两厢情悦,就不要再耽搁了!”
“微臣谢陛下成全!”季宴礼高悬的一颗心稳稳落回了原位,有崇文帝的旨意,不光彻底断了他爹乱点鸳鸯谱的念想,还能风风光光地迎娶师念过门,到时候任府里那个女人闹腾,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正正好一举两得。
至于季东林,他正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方面自己与户部结合的算盘算是落了空,另一方面,季宴礼事先不同他先商量一番,枉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轻飘飘地决定了自个儿的婚事,还找来圣上这个大靠山,逼得他不得不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末了,还得跟着这不孝之子一道儿向崇文帝谢恩。
季宴礼一朝心愿达成,哪还管他爹如何想法?二人本就降到冰点的父子关系,因着赐婚一事儿,愈发得雪上加霜。
当然,这是他们老季家自己的家务事了。
——
出了围场这档子事儿,第二日返程时,一路上气氛都沉闷得很。
谢见君趴伏在马车里,伸手逗弄着木笼中的一对幼崽,想到最多半日,自己就能回家,他这心情不免雀跃了起来。
“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回头让云胡找大夫给你瞧瞧?”季宴礼择了一串葡萄递过来,关切问道。
“你昨夜不是都已经给我上过药了...没什么要紧事儿,不过,你可得给我瞒好了,别让云胡知道,否则,照他那个性子又得要心惊胆战个好些天了。”谢见君晓得自己小夫郎的性子,不放心地嘱咐了两句。
季宴礼懒得理他,掀开门帘就跳下了马车,而后纵马离去。
秋狝的队伍晃晃悠悠行了大半日才入城,谢见君须得先回翰林院整理起居注,等到腾出空来回家,已是酉时过半。
“主夫,咱们主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