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闻醉仙楼的“拨霞供”乃是一绝,曾有人盛赞为“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其实不然,放在后世叫“涮兔肉火锅”。
他自觉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但在现下却是时兴得很。
偶然听云胡提起过,他便入了心,这不三人就摸了过来。
先前,师文宣曾在这儿给他接风洗尘 ,加之前些日子罗衫加身,打马游街时,亦经过了醉仙楼。
前脚刚到门口,掌柜的便满脸堆笑地迎出门来,“状元郎肯赏脸带家里人过来,小店实在是蓬荜生辉呐!”。
得知谢见君要尝尝那拔霞供,立时亲自引他三人入二楼包厢,嘱咐小厮好生伺候,切莫怠慢。
架着火锅的风炉很快被端了上来,一同送来的,还有掌柜的特送的甜品和几盏脆口的凉菜,以及各式齐全的蘸料。
“谢大人,您稍安片刻,待水滚开了,便可烫肉了。”,得掌柜仔细挑选,又细心嘱咐过的可靠小厮,在一旁躬身解释道。
“忙去吧,不用在这儿伺候…”,谢见君莞尔推脱。
待小厮得了示意,将包厢门重新掩好后。
他听着身侧拘谨得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的云胡,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头缓缓舒展开来。
他拿过小夫郎的手,团在掌心里揉捏了一番,“饿不饿?”。
云胡下意识摇头,目光却直勾勾地打量着奇形怪状的风炉,显然是对这记拨霞供兴致满满。
约摸着一刻钟的功夫,锅中热汤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来,奶白云雾裹挟着素汤底的鲜香,飘飘然溢满了整间屋子。
涮烫的兔肉经酒、酱和椒料渍过,片片轻薄剔透,谢见君夹起一片,在素汤里滚过几遭便卷了边,粉嫩鲜亮的肉片沾上特调的酱汁,他微微吹凉后,递到云胡嘴边,“来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小夫郎被烫得斯哈斯哈倒吸两口凉气,刚咽下去,登时眼前一亮,“好吃!”。
“这薄肉片,不须得烫太久,在滚汤里面,来回这么摆动上几下,只待变了颜色便可夹出来了..”,他一面给云胡涮肉,一面谆谆教着手执筷子,正跃跃欲试的满崽。
提醒两只小馋猫,要小心这热得同烙铁一般的锅沿儿后,他自己也坐下,细细品尝起这“拨霞供”,涮熟的兔肉,裹上一层浓稠的特调麻酱汁,往嘴里一嗦,丰腴的肉香,伙同麻汁的细腻在舌尖散开,满口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