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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们怨声载道,连朝廷里的人都没得法子,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谢见君念完公示后,犹自琢磨起来,他倒不是为了什么重赏,只是想着快些回家。
琢磨了一整日,连伐木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几次下斧子,险些都砍到自己腿,惊得福生一身冷汗,硬是找捕快同他调换了活计。
但就是这般琢磨,倒真的让他想到了点什么。
晚些吃过饭,他拉过福生,正准备同他说说自己想到的点子,却不料,福生一把捂住他的嘴,往周围张望了一眼后,拽起他,趁夜就摸去了县令大人所在的帐篷。
知府大人正同县令发愁架桥一事儿,经捕快通报,才知居然有农户前来觐见,忙不迭让捕快将人带进帐篷。
谢见君一路低垂着脑袋,进了帐篷也没有抬眸,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知府大人见来者身形单薄,着一身黛青长衫,模样看着标致清秀,行礼也规规矩矩,跟旁个虎背熊腰的农户很是不一样。
“我听捕快说,你有架桥的法子?”,他出声问道,语气里自带一股子威严。
却不想谢见君没有半分怯意,略一斟酌,缓缓开口道,“回知府大人的话,学生曾从一本古书中见过,可以巨绳先系两岸,每绳上用十数短竹筒贯之,再以铁索入筒,缚绳数十丈,于对岸牵拽其筒,筒达铁索亦至。”,说来这个法子,他的确是从《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看到的,只是因着福生说小船运不了铁索,才骤然想起来。
闻此声,几位都水司的主事儿眼前一亮,同知府大人眸光一碰,纷纷点了点头,拱手行礼道,“大人,这位小生说的法子,可一试!”
焦虑了数日,终于迎来了转机,知府大人松下一口气,继而又看向谢见君,瞧着他一副不卑不亢的恭谦模样,一时起了兴致。
“你方才自称自己为学生,可是在考功名?”
“不曾,去年十月,学生家中娘亲病故,三年孝期在身,算着日子,最早也得后年二月才能参加县试。”
“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的确是该报答你娘亲的养育之恩。”知府大人心生满意,躬身拍了拍谢见君的肩膀,“明日,就按照你的法子先试试,倘若合适,定然少不了你的赏赐。”
谢见君先行一礼,方毕恭毕敬地回话,“先生教导,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
知府大人神色微怔,片刻,重重地又拍了两下谢见君的肩头,朗声大笑,“好一个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