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江身子一晃,整个人颓败地跌坐在地。
他可以死。
但是想到他死后他的妻儿会被人糟践凌辱,他这颗心一抽一抽地疼。
疼得让他无法喘息。
“曹副将是想要忠心为主,哪怕是死,哪怕是妻儿被人欺辱也不愿招供,还是乖乖将刺杀一事儿说出来,保自己一命保妻儿安稳度日!”
沈昭清楚,曹德江现在是意识最薄弱之时。
“我……”曹德江只道了一个我字又纠结地闭上了嘴。
“看来曹副将要忠心为主了,只可惜了曹夫人这一世倾心爱错了人,累及子女一生悲苦。”
“曹副将本将甚是不明,你拼了命地往上爬,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给家人荣华富贵和安康喜乐的生活?”
“还是说,你就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视你为棋子的人甘愿献出生命!”
沈昭悲叹一声道:“若是曹夫人知晓曹副将因何而死,怕是要恨毒了你啊!
值吗曹德江?当真值得吗!”
曹德江再也绷不住。
捂着面颊痛哭流涕道:
“楚将军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我招……呜呜我什么都招……我不能对不起素娘不能对不起我的孩儿们……”
还不等沈昭说什么,陆邢带着颤音道:
“你他娘的早招不就完了,害得老子我也跟着伤感了好一会儿。”
“你说你这个狗贼,你活着不为了你的妻儿你为了什么?”
“谁好都不如妻儿好,你刚才若是再不招,老子我非将你脖颈子拧断,拿着你这颗糊涂脑袋送到你曹府去。”
害得他都跟着胡思乱想了起来,他若死了,他家的那个虎婆娘怎么办,那几个小浑蛋怎么办。
不行,想都不能想,一想就想掉泪珠子。
谢屿衡踢了一脚摸鼻子的陆邢,“瞧你那点出息,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嫌臊得慌。”
不过别说楚兄这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挺好用。
不费一兵一卒,直接从敌人内心击溃敌人。
陆邢难得地瞪了一眼谢屿衡,“三公子你懂什么,等你成了家你就不会如此作想了。”
他和一个没婆娘没家室的计较个什么劲儿。
谢屿衡对此嗤之以鼻,成家有什么好的,他才不想成家呢,他还期望有朝一日能跟随楚兄上战场上厮杀呢。
沈昭将沈天赐的佩剑还给了沈天赐,对着谢屿衡道:
“让将士再请一个军医过来为曹副将包扎上药。”
谢屿衡满脑子疑问,“楚兄不审了?”
沈天赐对着沈昭拱手道:“还是属下去请吧。”
随撇过头对着刚才逃离他一步远的谢屿衡怼道:
“谢小将军是看不到曹副将快要撑不住了吗,你现在问问他现在还能不能分清楚你是谁!”
谢屿衡一噎,朝地上的曹德江看去。
这厮刚才还睁着眼呢,现在却阖上了眼,一动不动地倚着身后的案几。
“怎么说晕就晕了呢。”
沈昭上前从曹德江身上撕下来一条布,为他在伤口的上方勒住。
以免他流血过多给流死了,这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