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觉得手上粘糊糊的,那触感让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血。
顺着他的喉结往下看,玄色的长袍在腹部那块颜色更深了些。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这人腹部受了伤,刚才马车冲撞之下,他的伤口崩裂开来。
也不知他本来就是昏迷的,还是刚才马车撞到树上,他在车厢里给撞昏迷的。
车夫拖拉着一条血淋淋的腿,一瘸一拐地朝着沈昭的方向急速走了过来。
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
伸长了脖子往沈昭这边张望。
嘴里急切道:“少侠我家少将军怎么样了?多谢少侠刚才出手相助。”
说着车夫已经来到了近前,脸上布满了歉疚道“对不住了少侠,连着日夜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临近城门了,我这却撑不住了,赶着马车瞌睡了过去,幸亏刚才没撞到少侠,否则少将军醒来饶不了我。”
沈昭看着车夫满身的伤痕,和那撞散了架的马车,叹息一声道:“你们是谁家府上的,可用得着我前去知会你们府上一声?”
车夫连忙感激道:“多谢少侠,我们是忠义侯府上的,劳烦少侠了。”
沈昭眼眸闪了闪。
这么巧?
若是沈母所说不错的话,这位受了重伤的少将军应当是武洪钟前来送密信的长子了。
就是不知这给皇后的密信在不在这位少将军身上。
“忠义侯府啊?”沈昭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车夫见状连忙询问道:“敢问少侠可是忠义侯府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倒不是,我不是什么少侠,而是京中营主帅楚慕。”沈昭寻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将武云峰放了下来。
车夫一愣,挠了挠头“可是楚将军与忠义侯府有过节?不便前去。”
沈昭看了一眼直白的车夫,颔首道:“确实是,前几日忠义侯世子为了给三皇子出口恶气,险些失手杀了我营中副将。
那副将农门出身,被寡母拉扯长大,他出事那天正逢他媳妇儿刚刚为他诞下孩儿。
若非救治及时,那副将……哎。”
说着沈昭摇头叹息,她刚才瞥了一眼,武云峰已经醒了。
她这话不只是说给车夫听的,还是说给武云峰听的。
车夫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世子爷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咱武家都是军人出身,他怎就不知军人的疾苦,还敢对将士们下死手。”
车夫对着楚慕拱手道:“楚将军小的刚才得罪了,还望楚将军见谅。”
“将军我家少将军十三岁从军,自幼在军营摸滚打爬,绝不是世子爷那般糊涂人物,还请楚将军救我家少将军。”
“现下马车已毁,小的又受了伤,离入京还有一段路程,少将军现在又昏迷不醒,小的实在无法保证能安全将少将军带回忠义侯府。”
沈昭略显为难地说道:“不是本将不出手相助,而是本将一个时辰前刚与贵府交了恶。”
车夫一脸迷茫地看着沈昭,不是说世子爷前几日伤得京中营的副将吗?
怎又一个时辰前与忠义侯府交恶。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二人的后下方传来。
“武大不可对楚将军无理。”
车夫连忙矮下身子,让武云峰搀扶着坐了起来。
“少将军你可算醒了,小的还以为你去见老祖宗去了……呸呸小的说错话了。”
沈昭很好奇,为什么这些当将军的给自己的随从和暗卫取名都这么随意。
比如楚慕身边的楚一到楚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