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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红楼]第一皇商作者:夜半赏菊

第10节

见贾环不出声,薛蟠以为这家伙闹脾气嫌他打了还说人家像姑娘,便好言道:“身体是你的,要是照这个念法,就算明年春闱上了考场你也是十有八1九输得命,经不住环境的抵抗,读书这事莫要成了第二个珠哥儿。”

贾环一听,红通通的双眼冒了水汽,一头扎进薛蟠的怀里,抱着薛蟠的腰,小声道:“只有你关心我身体好不好,而不是书念的好不好”他一直是羡慕贾宝玉的,以前说贾宝玉坏话瞧不上贾宝玉,那是因为羡慕,贾宝玉不用奋斗不用求身上都有他奋斗不来的东西,珠哥儿死了,老太君便不想紧着贾宝玉读书,那个时候他也羡慕,不是羡慕贾宝玉不用读书,而是羡慕贾母在乎贾宝玉健康比考取功名重要。

现在也有个人这么关心念着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安安安安安安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师傅休要再提尿床

平康三十五年冬,第一场大雪姗姗来迟,已在元月初,雪是当天夜里下的,断断续续一直到翌日清早。

七日前,钦天监举行了百官封印,从当日起便开始算放年假了,百官平日里下午去衙门溜达一圈看看有什么要务处理,不必上朝,要是有的官员身处清水衙门原先事物就少,那现在更是清闲不必再去。这算是大庆百官一年到头放的最久的假期,足足有一月,到了元宵过后,钦天监选了吉日,平康帝在行开印。

卯时初薛蟠便醒了,一瞧床边的摆钟才六点,当下抱着脑袋呜呼一声,常年三点多起床,如今放了假这都七天了还未调解好,一到六点就自动起来,薛蟠很是懊恼自己的生物钟。再睡个回笼觉薛蟠是睡不着了,干脆穿了衣服起床打会拳。

一掀开门,冷冽刺骨的寒风加着雪花飘向薛蟠,门外黑漆漆的,院子里下人小厮开始点灯笼烧热水忙活起来。因薛蟠不爱让小厮在外间守夜,薛王氏又是担心儿子的,平日倒是无所谓,一到冬天必然嘱咐言子多多留意上心。这不,薛蟠门刚开,花厅门嘎吱一声,言子穿着黑棉袄拎着灯笼到了薛蟠跟前,请了安,道:“爷,天冷雪大您先回去休息,要什么我送过来就是。”

言子是在花厅睡着守夜的,房间里点着木炭不说,地底下更是盘着火龙,整日整日的烧着,因此并不算冷。

“下雪了。”薛蟠叹了句,道:“先送热水过来。”

言子应是,赶紧去小厨房端热水。薛蟠进了屋,也没关门,门上挂着厚重的皮帘子,外头的寒风一打一打的吹进室内,人也清醒许多,屋里闷了一晚上的炭火气儿也淡了许多。

洗漱过后,薛蟠身着单衣披了件狐皮斗篷就往外走,言子见了也不敢挡,等薛蟠身影消失在雪茫茫之中,这才崇拜叹道:“爷,真是威武,这么冷的天每天还要出去耍拳脚。”

薛蟠绕了假山,一路上薛府的小厮铲雪的铲雪,撒盐的撒盐,总之各忙各的,见了薛蟠弯着腰行礼。竹门小院,院子里已经有小厮婆子开始忙了,行了礼,石墨道:“少爷,环哥儿刚起来。”

自从薛蟠放假后,每天早起晨练必是拉着贾环作罢,自上次打了贾环屁1股后,贾环记在心里劳逸结合不在拼命,薛蟠不放心,平日里锻炼就一起叫着。寒冬腊月的,贾环那小身板顶着寒风跟着薛蟠后头打拳,一套无字拳下来,浑身都是汗,慢跑回来洗漱后一天精神好了许多,反倒比以前精神头足了。

无字拳谱有点像太极,但力道更劲猛,一柔一刚,看似动作缓慢,其实绵里藏针,在配合着无字心法一套拳下来并不轻松,师徒二人练完了拳,贾环巴掌似得脸上红通通的,看着气色就好。

“师傅,临近年关,前几日贾府王夫人派了小厮送了信,意思让我回去。”信里内容自然比他说的严苛许多,无外乎一个庶子整日巴在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府少口他吃的云云。贾环踌躇了下,还是没敢上前抱薛蟠,自从那次薛蟠教训他后,他心底老是有念头窜上脑袋,但他不敢细想,每每压下。“师傅,我回去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吃生冷的东西,闹肚子”

话还未落,薛蟠便赏了一颗栗子到贾环那毛茸茸的脑袋上,失笑道:“说什么呢!这些话说给你听还差不多,我身边伺候人多了,不必操这个心。”

贾环揉着脑袋,心里是舒爽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果然是好话,没瞧着师傅现在对他要比对赵弘逸好上许多,趁赵弘逸不得出门,自己这几日要好好缠着师傅才好。

“什么时候回去?”贾环是贾府的子嗣,不管受不受宠,过年自然要留在府里才是。薛蟠断无阻拦的道理,只是想着贾环回去便淡淡蹙了眉,这家伙留在自己身边,他照看着还出不了什么蠢主意,要是回到了那群女人的后宅,整日跟着女人宅斗厮混,就怕又出幺蛾子。想到此,便添了句,“你现在怎么说也算是读书人,脂粉堆里少钻,可别学了贾宝玉的习性,春闱在即,万不敢出了岔子,若是可以避着点王夫人。”

贾环不想回去,听薛蟠句句为他着想眼睛有点湿润,低着头往前走,道:“我想在陪师傅两天。”

薛蟠疾步上前一胳膊搭在贾环脖子处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温声笑道:“那这两日要听师傅的,可别整日躲在院子里看书写文章。”

“好,一切听师傅的。”贾环微微侧过脸小声道。

薛蟠便瞧见贾环微红的侧脸和尖下巴,“还是瘦,喂了这么久怎么脸蛋上还不长肉。”

这两日贾环便真如他所言,每天早上跟着薛蟠一起打拳,而后一起去薛王氏院子请安,一大家子用了早餐,晌午薛蟠跟着薛蝌忙事情,贾环便待在薛蟠屋子里的榻上看话本或是鬼怪奇异,中午师徒二人便一起用火锅,薛蟠爱吃这个且吃不腻,厨子整日琢磨着锅底,贾环便陪着薛蟠吃了两日的火锅。下午,两人外出走走,园子里有处梅园的梅花开的特别好,两人坐在亭子聊天说笑赏梅,要是腻味了便裹了斗篷到街道上溜达,也不坐车就走着过去,年关将近,街道上年味浓厚,到处都是红灯笼剪纸绸缎红布,各种小吃杂耍,两人捧着一包炒栗子走街串巷的,累的到了茶馆,十个铜板一壶茶,坐那儿听一下午的书。

日子闲散了,时间也过得快,一晃到了晚上,贾环明日便走,小厮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一大箱子书,剩下的一箱子就是衣物,别的没多收拾,薛蟠话道:“过了年你还过来住,现在收拾完了明年还得收拾,麻烦!”

贾环听了心坎都是热乎的,只带了书本衣物别的没动,他住的久了,薛府人待他好,平日里薛王氏给薛蟠薛蝌置办的衣物摆件都有他的份,宝钗宝琴得了好玩的也给他带过来,刚开始空空荡荡的客房慢慢的真成了他的地界,临到走的时候,贾环才发现,这里他的东西物件要比赵姨娘那个小院子的还要多。

石墨看着行李箱子,看着贾环,眼里都是心疼,道:“哥儿,单单这两箱怕是不够,别过去不够用委屈了,要不,您带着我,我好伺候您。”

“瞎说什么话!”贾环心里感动,面上装着不在乎,道:“我那是回家,哪里能委屈,你就留这儿帮我照看着院子里的几株花,这是姐姐送的别养死了。”贾府下人乱,他又是个没底子的庶子,何必让石墨过去跟他受苦受委屈。

石墨应是,又是一通不放心的嘱咐。晚上到薛王氏那儿辞别,薛王氏宝钗宝琴拉着贾环,一边抹泪一边不舍。薛蟠瞧着乐道:“环哥儿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者,人贾府也是想环哥儿了,妈妈妹妹这是作何?!”贾府中要是有人想贾环便只有赵姨娘了,他这么说不过是宽他妈妈和妹妹的心。

顺着珍福院出来,贾环走在薛蟠后头,突然想起刚到薛府时整日缠着薛蟠,撒泼不走,当天夜里还给尿床了。

薛蟠住了脚,回身,见贾环一脸笑意,好奇道:“想什么呢?在后头偷笑。”

贾环一说,薛蟠也乐了,不过转眼已经快三年了。摸着贾环的毛茸茸的兔毛帽子,薛蟠调笑道:“也不知你现在还尿床吗?!”见贾环急红了脸,薛蟠失笑。

“师傅,我尿不尿床试了就知。”贾环气闷道,说完就后悔了,也不知自己后悔什么,一想到要跟薛蟠同床共枕就心里痒痒,被压制的苗头念想又稍稍苏醒,一时间跟猫爪子挠心似得,做什么都难受。

薛蟠倒不在意,顺口道:“那今晚我倒要瞧瞧环哥儿还尿床不尿床!”说完先乐的大笑。

贾环又是羞又是恼,最后跺跺脚跟了上去。言子得知贾环今晚要跟薛蟠住在一起,便提前去了静心小筑取了贾环的贴身衣物,石墨也一同跟了过来伺候,两个小厮伺候完各家主子洗漱,便被撵到花厅守夜。

房间了火烛光晕暗,贾环束手束脚的不自在,索性除了外衣身着亵衣亵裤滚上了床铺,被窝里放着两个汤婆子倒是不冷,贾环缩在一角也不知道想什么,薛蟠进来便瞧见床上贾环缩成一团,淡淡的暖意照应在贾环玲珑的脸上,五官都精致许多,灯下看美人果然是正道。

“喝了牛乳再睡。”薛蟠将牛奶递给贾环,贾环正在长个子,以前薛蟠长个头的时候就喝,后来薛王氏见了便吩咐了下去,每日给贾环供着新鲜牛奶,算是难得。“别喝了一杯下肚,晚上尿床。”说到这话音里的坏意思止都止不住。

贾环咕嘟咕嘟喝完了,唇边沾了一圈白沫子,气道:“师傅只管放心,要是真放水也保证冲不走师傅。”虽是气话,但他自己不知,自己顶着这副样子,看着倒像是撒娇,可爱的紧。

“罢了不逗你了。”薛蟠忍着笑取了帕子给贾环擦干净,“开春就考试了,这副样子要是被外人知晓指不定要笑成何样!”

贾环羞红了一张脸,却反驳不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斯苍的地雷,除了机油友情打赏外,这是菊花本书收到的第一颗来自读者的地雷,三百六十五度托马斯旋转花式蹦跶,感谢!

晚安【爱你们哟!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环哥儿回贾府

炭火爆出细微的噼啪声,窗外簌簌的落雪,衬得房间很是安静,不然如此细小的声响怎么能听得清晰?

床上师徒俩到特别,一左一右一高一矮盘腿打坐修炼功法,入定似得。片刻后,贾环先是睁开了眼,偷偷的瞄了一眼薛蟠,见薛蟠还在入定,心里这才稍微大胆了些看着。

师傅的眉毛好浓厚,又粗又长直贴云鬓,很是英俊。师傅的鼻子也很挺立,鼻头有肉,姨娘说这种面相大福,他就不是,鼻头小巧无肉,姨娘说他这面相不好,寡淡的很。师傅的嘴巴也好看,就是抿嘴的时候显得有点严肃,怕人的很,但他知道师傅只要看中了的人就不会下狠手,人好

“我脸上长花儿了?”薛蟠抿着唇调笑问道。

贾环瞬间移开了目光,不自在小声强调道:“我才没看你呢!”

“那我看你可好?”薛蟠睁开眼,修长的手指扳过贾环侧过的小脑袋,仔细研究一番,见贾环薄皮的脸像是要漫出胭脂似得,略带玩笑道:“环哥儿要是换了女孩衣服定是个美人胚子”

“师傅老爱将我比作姑娘,师傅是瞧不起我是个男子吗?”贾环略带不满道。

薛蟠一愣,搂过贾环的肩膀,将人塞到被窝里,给两人盖好被子,这才道:“这是师傅的不是,以后不会再拿你当女孩子比了,其实也是说笑,旁人不晓得环哥儿大丈夫本性,师傅还不清楚吗?”

贾环面上松了口气儿,嘟囔道:“我就是不爱你老把我当女孩子。”

“以后不说了。”薛蟠岔开了话题,道:“明日贾府可派人来接?”见贾环摇头,薛蟠心底对着贾府升起了丝厌恶,就算是庶子,劳烦不动贾琏之类的身份,但好歹是贾政的儿子派个下人过来也吝啬,真是“这些细小末节不必往心里去,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府。”薛蟠哄道。

“师傅我对贾府的心早已死了,要说府中我真牵挂的也只有一人。他派不派人来接或是怎么冷遇我都不在乎,师傅看重我,我心里就好受。”贾环目光瞬间冷下,自从三日前王夫人派小厮传的信,让他回去,无马车小厮派人来接,这便是给他下了帖子,前段日子王夫人忙着筹划省亲园子,只怕现在得了空闲,这是给他下马威。

薛蟠知道贾环口中在乎的不过是赵姨娘,一时间也不知道劝些什么,他不是贾环,无法感同身受,自然没有劝解的立场。只道:“若是受了委屈只管派人来找我,行了睡吧!”

一夜无话,翌日,雪已停,院子中积雪寸尺厚,下人忙忙碌碌,薛蟠贾环穿了衣服梳洗过后,用了早餐,小厮已将贾环的行李搬上马车,马车早在府外停着等候了。

薛王氏仁厚,下大雪不想折腾儿女侄儿侄女大清早的请安,薛府早请安的礼省了,彼此也能睡个好觉,到了晚上,经商的上衙门的绣花作诗的都聚到薛王氏院子里,聊会天吃个饭,省事也乐呵。

年关将近,府里主子们裁做的新衣都下来了,自然少不了贾环的。石墨小心翼翼的捧了张火红狐皮大氅,狐皮一瞧就是上等的,一根杂毛也无不说,毛溜滑顺软,裁缝收工也精巧,缝的样式不同意以往的大氅,腰身处收了几分,石墨伺候贾环穿上,手拂了拂毛,眉开眼笑道:“哥儿穿这个真是漂亮喜庆。”

“是不错。”薛蟠点头,“起码回去不必受狗眼轻视。”

这火红的狐狸皮很是难得,今年下头有人孝敬,薛蝌好不容易得了两张送给了薛王氏,薛王氏心疼儿子给了薛蟠,没想到薛蟠让人给贾环赶制了一件大氅,顺带的边角料做了护手的帽子围巾之类的。薛王氏见了,难免心疼儿子,她虽是喜欢贾环,但也越不过亲儿子心疼,私底下瞧瞧埋怨了两句儿子,怎么什么好东西都给贾环了,宝钗听见了,便劝慰了几句,大意便是哥哥性子看着温和,但最是冷漠,能进心坎的人能有几个,好不容易收了俩徒弟,三皇子自然不稀罕,给环哥儿也是正常的云云。

薛蟠身上穿的是那件红色大氅还是当初进京的时候做的,料子上等,用了三年依旧皮毛顺滑,师徒俩大氅颜色相近,一大一小,远远走在雪地里,下人们瞧见了,眼里带着笑意,要是少爷有了孩子可不是这副样子?不过环哥儿年岁大了些,做不了少爷孩子,这样看着像对兄弟似得,怪好看的。

上了马车,里面点着炉子不说,棉被褥子铺的厚实,一股热浪扑面,俩人除了身上大氅放在一边,贾环垂着眼摸着顺滑的毛儿,薛蟠见了,道:“你以前就爱穿黑的灰的,后来又喜爱穿白的,年纪小小的,穿个红的也是喜庆漂亮,我记得贾宝玉最爱穿红的,谁见了都夸喜庆好看富贵,我瞧着你穿上比他强许多,他穿出了富贵,你还多出几分惊艳。”

许是这大氅做的好,腰身收了几分,衬得贾环肤白五官精巧漂亮不说,浑身透着的气质很是迷人,几分冷意几分书生意气几分不屑来,瞧着要比单一风味的贾宝玉好看许多,确实称得上惊艳二字。

贾环对此赞美倒是不置一词,撇撇嘴,不屑道:“男儿大丈夫要那么漂亮干什么?!”人人都夸贾宝玉好看钟灵毓秀,灵人一个,见多了对贾宝玉赞美的,贾环打心里就不稀罕这样外表的夸奖,比贾宝玉好看有什么用?他要比贾宝玉拥有更多的权势。

一路到了贾府,只见大门紧紧闭着,守门的小厮一瞧马车标志是薛府的赶紧上前,先是行了礼,这才道:“薛大爷,西侧角门开着,您从那处走。”

薛蟠早都领教了贾府的规矩,高门大户果然不一样,这大门常年不开,一开非是王孙贵子才配入内。薛蟠眼底含着讽刺,道:“王甲往侧门去,这大门我怕高攀不起,没资格入内。”

看门的小厮一脸尴尬,但只能陪着笑。

贾环听闻,在车厢里讥笑,并未言语。王甲赶车到了西侧,便瞧见小厮说的角门,说是角门,大户人家的角门定是比寻常人家的大门还要大,守门坐着小厮,见了王甲,赶紧上前,王甲报了薛蟠的名讳,小厮赶紧请安搬脚蹬,殷勤的要扶薛蟠下车,王甲一脸横肉,瞧不上这低眉顺眼的家伙,撵了一边,他自己也不扶,只守在一边,那小厮瞧见了背地里只撇嘴不屑。

薛蟠先下了马车,冲着守门小厮,道:“叫人过来搬行李。”王甲见小厮还愣着,喝道:“你们环三爷回府了,怎么还请不动你们这些下人了?!没点眼力见,还不赶紧叫人去!”

小厮点头哈腰应是,一溜烟往里跑叫人,心里嘀咕王甲才是没眼力见,没瞧见主子下马车也不扶着,还有脸说他云云。

薛蟠给贾环系了带子,瞧着穿戴严实,点点头,道:“咱先进去,这里王甲言子看着就成。”行李在第二辆马车上,他出门不爱多带小厮,呼啦啦的一群看着就烦,又不是没手没脚的整天让人伺候。

俩人入了贾府自然先拜过贾母才是。二人到了荣禧堂,外头看门的丫鬟瞧见了,不敢肯定的叫了声环哥儿,见贾环点头,一脸震惊,再看旁边人高威武的男子,一猜就是薛蟠,赶紧请了安,道:“薛大爷安好,我先进去通报”

“老太君让进去,天冷雪大别冻着了。”正堂掀了帘子,鸳鸯福了福身,道:“二位爷赶紧进来,哟,这是环哥儿?!”

丫头打了帘子,薛蟠贾环刚进入,鼻尖便是一股甜腻腻的脂粉味道,怕里头有贾府的姑娘媳妇,薛蟠眼神并不敢乱看,贾府不在乎规矩他要守着。

塌上坐着贾母,见了薛蟠很是高兴,连连道:“好孩子今个儿怎么过来瞧我了?你母亲可好?”

薛蟠请了安,一一答是。贾母还未说话,贾环便上前两步,跪着行了礼,规矩没错,就是冷帮帮的。贾母态度也冷了,让起了,见贾环的模样也诧异一番,但并未表现,将贾环晾在一旁,跟着薛蟠说了几句,薛蟠态度也是规矩,冷冷淡淡的客套,贾母不喜,便冲贾环道:“你既然回来了,可去见过你母亲?”

“环儿刚回来,先来老祖宗这里了,拜过老祖宗便去给母亲请安。”贾环淡淡道。

贾母瞧着便是不喜欢,还以为贾环变了样子,性子还是这么没有规矩,上不了大场面,顿时挥手撵人,道:“行了,去你母亲那儿。”

师徒二人出了门往王夫人院子去,贾环面上一股阴郁冷冽样子,薛蟠瞧了心底五味杂陈,却也说不出劝解的话,以前说了多少,贾环不是不往心里去,而是仇没报,恨难了,怎么会放弃前程过往心无芥蒂呢?!

王夫人听彩霞说贾环回来了,眼里一暗,面上喜道:“回来就好,赶紧让进来。”端的是嫡母大度仁慈。

“薛大爷也跟着在外头一并来了。”彩霞弱声道。

王夫人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面上一冷,而后笑道:“好久没见我那侄子,我想的紧,愣着作甚,赶紧让进来,金钏上热茶,还有那果子都给端上来。”

正说话,俩人进来,贾环先给王夫人行了礼磕了头,道了句母亲,话音虽是温声,但冷梆梆的没半点感情。

王夫人瞧见浑身不一样的贾环面上一抽,愣是挤出个笑,怪是渗人,并未叫起,反倒一通关爱,在外头吃的如何睡得可香又没有认真读书云云,贾环就跪在地上一一答了,王夫人像是没瞧见一样,又问:“我前两天便派人过去”

“好姨妈,地上冷梆梆的,环哥儿还跪着。”薛蟠温声道。

王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像是刚瞧见地上的贾环似得,赶紧道:“怎么还跪着,你瞧我,许久没见你想的厉害,一通说话倒忘了没叫你起。”

贾环背脊挺拔,直勾勾的跪着。

“你这孩子,快起来罢!”王夫人眼里带着几分恨意,面上不显。

贾环这才起来。薛蟠瞧了,温声笑道:“姨妈,环儿这晚归两天可怪不得他,我拉着硬是多留了两晚。”

王夫人自然不会枪头对准薛蟠,她心里打着小算盘不会得罪薛蟠,只是看贾环的时候眼光狠辣,当初她狼狈离府一切都是这贾环惹出来的,这次回来定要他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么么么大家【痴汉脸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抄经书

贾环回到赵姨娘小院的时候还能感到王夫人刚才投向他的目光,暗藏着的狠辣,背上入针尖在刺。刚才一切瞧在眼底,薛蟠自然看到他那姨妈对着贾环有多不待见不说,怕是以后这段日子会想方设法的折腾贾环。眼底暗藏着一丝担忧,薛蟠想起贾环那股狠劲,只安抚自己这小狼崽子不咬下王夫人一口肉就罢了,怕是王夫人也折腾不出大动静,如此作想,将心底的那丝担忧隐了下去。

赵姨娘见到薛蟠是真的开心,她儿子是龙是虫只等明年开春了,而这一切都亏了薛蟠的悉心栽培,没瞧着人儿明明与那个凤凰蛋关系亲厚,但唯独对着她家环哥儿瞧上了眼,真心教授学问。

“薛大爷喝茶。”赵姨娘小心端了茶递给薛蟠。

薛蟠接了茶,道了谢。因避着嫌,外头大雪门也没关,屋里都除了三人丫鬟婆子一个没少,薛蟠同贾环坐在凳子上,赵姨娘送了茶水,走到两米外的榻上坐好,她虽粗鄙但也知道防着下人口舌,正院里巴不得挑出她们错处,好坏了儿子的好事,赵姨娘这段时间为了儿子前程可是各种隐忍不发,脾性温顺许多,也不骂仗撒泼,贾政瞧了心里喜爱,一直宿在这里,王夫人瞧了更是气恨。

喝了会茶,薛蟠便放下茶杯起身要走,原本坐在边上愣呆呆的贾环站起,恭敬道:“师傅,我送您。”

薛蟠挑了挑眉,这家伙自从到了贾府一举一动就跟陌生人似得,处处透露着生疏规矩,薛蟠知道贾环这是在做戏,但还是瞧不惯这样面人似得贾环,刻板规矩的像贾政似得。

俩人出了院门,沿着小路越走越偏,见没了下人,薛蟠替贾环拢了拢大氅的系带,嘱咐道:“这段日子好好在家默书,别的地儿少去为妙。”

“怕是由不得我当乌龟缩在壳子里。”贾环眼中露出讥讽,道:“老太君瞧不上我这个不上台面的庶子,见了我心烦,免了我早晚请安的规矩,但我那好‘母亲’可是最重规矩的人,早晚请安应该的不说,经常抄写个佛经也是常事”抬眼皮扫到薛蟠,贾环咽下了口中的恶毒之语,师傅再不喜欢王夫人,两家关系放在哪儿,贾环不想让师傅难做。故作轻松,道:“师傅不必担心我,母亲行事手段我也是知晓几分,再者当初那事也没有直接证据说是我做的,她心里摇摆不定撑死也就是迁怒,小打小闹伤不了这条命”

“越说越可怕了。”薛蟠捏了把贾环肉肉的脸颊,刚到薛府的时候这家伙身无多余的肉,脸上干巴巴的表情抑郁怎么看怎么不可爱,现在养久了,肉也多了,瞧着可爱漂亮像个孩子了。“你爱斗就只管耍手段,但别拿自己身体做赌注,要是被我发现了,你以后也别唤我当师傅。”

“知道了。”贾环低着眼睑,而后想到什么,鬼精灵似得,玩笑道:“我要是不叫你师傅,怕是赵弘逸要高兴死了,我才不让那家伙得逞呢!”

“行了就送到这,外头天冷你赶紧回去暖和暖和”从怀里摸出个荷包,薛蟠递给贾环,“差点忘了这个,提前给你权当做年礼了。”

贾环接了荷包,藏蓝色底子,绣着暗色花纹,简简单单的,要不是手摸到花纹痕迹,打眼瞧过去就是一块蓝布缝的口袋似得,捏了捏,里面一颗一颗的,贾环摸不出来也不好意思当薛蟠面拆开,正琢磨着

“走了。”

抬眼便只瞧见薛蟠那身火红的大氅在雪中的背影。手底拆了荷包,里面一兜子金银豆子,简单的小动物小花骨朵样式,贾环捧着一包金银豆子心里酸酸的痒痒的难受,眼睛止不住的酸意,他抽了抽鼻子,银豆子打赏下人,金豆子怕是给他准备傍身用的,没直接给现银,何尝不是照顾自己的自尊心?

贾环巴拉了脸,手背湿润,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将荷包盖好塞进胸膛了,那块暖呼呼的,低着头沉默的一步一步往回走,眼前出现了绣花鞋面和褶裙。

“环哥儿我有话要跟你说说。”温温柔柔的声音。

贾环低着头,没看来人却也知道是谁,规规矩矩的叫道:“三姐,我现在不便,改日再谈可好?”

贾探春见贾环这样畏畏缩缩低头呆板的样子,心里的希望便减了不少,刚听丫鬟说环哥儿这次回来于往大不相同,贾探春心里对着这位庶弟自然多了几分盼望,好歹拜了薛蟠为师,要是贾环中了功名,以后她日子也要好过许多,起码不用挣不用看眼色过活。

“你要回姨娘那儿?我同你一起,反正也就是闲聊两句”话音未落,便瞧见贾环那一双红了的眼睛,一看就是哭过的,不由安抚道:“怎么哭了?”

贾环眼底闪过不耐烦,他这个亲姐自上辈子便领教过好手段,惯是攀高枝奚落他们院子的,刻在心底的莫过赵国基死了要办丧事批银子,贾探春那句‘谁是我舅舅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的检点,那里又跑出一个舅舅来’,虽是赵姨娘胡闹在先,但也看出这个亲姐压根没把姨娘和他当亲的看。

贾环这人记仇,但也记好,尤其是上辈子苦惯了,没人对他好,这辈子但凡有人心里念着他,那恨不得掏心肺的全都给一个人。可贾探春没珍惜,也许贾探春也瞧不上自己这个畏畏缩缩的庶弟吧!

当日贾环诬陷王夫人落了一身刀伤,贾探春避如蛇蝎,就怕沾了贾环边被王夫人记恨上,愣是看都没去看,只派了丫鬟过去问了两句,一篮子破糕点像是打发下人似得,赵姨娘为此伤透了心,贾环由此也不待见贾探春了,不说上辈子远了的事,便是如今,贾探春这样对他,碍着赵姨娘面虽不至于对贾探春落井下石,但也不会出手相助,贾环只当成全了贾探春‘嫡女’的身份。

“我、我书没背好,老记不住,刚被师傅骂了几句”贾环装着怯懦不懂得样子,一只手拉了拉贾探春的斗篷边,可怜巴巴祈求道:“三姐,你读书学问好,你教教我成吗?”

贾探春眼神凉了,心里的希望全灭了,不着痕迹的抽出贾环握住的斗篷边,温和笑道:“书多看多记,背不好多看几遍,我怕是没工夫陪你读书,府里管家事物”

自王熙凤怀孕安胎便撒手不管贾府中大小事务,王夫人回来接手,但全部心思都放在盖省亲园子上,外加上贾母也不放心王夫人管家,怕揽了府中的银钱盖园子,一时间一个掌事的都挑不出,只好让李纨和探春合着管家,李纨是个寡嫂,谁也不得罪,不管什么都是取中庸之道,一下子探春权力就大了,这段时间也磨练的精干来,倒有点王熙凤的影子。

“哦,都怪我记性不好,忘了三姐现在要管家忙得很。”贾环可怜兮兮的揉了揉眼睛,一副不舍却懂事的模样,道:“那我回去自己读书,三姐你刚要跟我说什么?”

贾探春此刻对贾环真是失望透顶,摇摇头,笑也懒得应酬,硬梆梆道:“原本想说好好读书,你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快回去罢!”便挑了小路先走了。

贾环盯着探春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嘲讽。

三日后傍晚,贾环坐在榻上,案桌上搁着佛经和笔墨纸砚,不远处香炉鼎燃的香熏得人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王夫人就守在一旁,见贾环停了,抬着眼皮扫了眼,不冷不热道:“写哪了?”

“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这是《金刚经》第三品大乘正宗分,一部分不过百来个字,贾环从下午请安到现在一直抄写,算是慢的了,怕是贾宝玉写的都比他快,算是光明正大的摸鱼。

果然,王夫人拉下脸,苛责道:“不过几百个字怎么都一下午了还没写完?”

贾环光明正大的打了个哈欠,一脸愧疚道:“昨晚熬夜看书背书太晚,师傅让写策论,我老是写不好,罚我抄写了十遍,我手腕疼”

王夫人黑着一张脸,却被堵得说不出话,恨恨道:“学习是重要,不过我也是为你好,科举在即,你要多抄抄经书拜拜菩萨才能求得庇佑,这样你今天就先抄一遍,晚上早点睡,以后早上跟我拜菩萨,下午跟着抄经书,到了”

贾环一一应是。

如此两日后,贾政拿着一沓子贾环抄写的佛经到王夫人跟前,黑着一张脸,道:“你干的好事!”将经文砸到桌上,恨恨道:“环哥儿跟着了魔似得,一天到晚的只抄经书,嘴里念念叨叨什么菩萨保佑,要是按这般,天下寒门子弟都拜菩萨了都高中,谁还苦读?!”

王夫人瞧贾政气坏的样子心里更是恨,面上不显,温和道:“我这也是为环哥儿想,谁曾想环哥儿曲解了我的意思,只顾着抄经书了。”

贾政一听,心口火泄了一半,恨铁不成钢道:“我原以为那孽畜是个会读书的,没成想也不成大器,唉!”想到贾环一篇书背了几遍才记得七七八八,贾政背手叹气,道:“他那资质怕是危险,这经书不敢再看了抄了,能多读几本书也好,省的落榜了丢面”

王夫人手底下搅着帕子,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贤德道:“是不该抄经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不更,奶奶生日要忙哒!

大家晚安【蹭机油夹子只涨了四个的菊花花【沮丧脸

第六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