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是这样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妈妈在前院等你。”薛王氏冲着紫兰紫川道:“你们俩守在门外,伺候着。”知道儿子不爱丫鬟伺候,薛王氏便将身边的大丫鬟留在门口。
洗澡水是准备好的,薛蟠从里到外洗漱干净,湿漉漉的头发披着用一块布巾随意裹着,换了干净衣袍,头发还没干,只好低低扎着便出了院门。他们梨香院偏远,贾府中女眷都知道梨香院住着他这么个外男,一般情况不会随意探访,就算是找薛宝钗的也是提前派丫鬟通了信才会过来,如今前院都是自家人薛蟠便随意多了。
出了门,紫川紫兰见状福了礼,薛蟠打发下去了,自己一人走到前院。
“我的儿快来让李大夫好好瞧瞧,李大夫医术高超当初环哥儿快断了气儿都是李大夫救回来的。”薛王氏见了儿子连连招手,让丫鬟看了茶,薛蟠在这种小事上都是很听薛王氏的话,请个脉而已,便坐在椅子上,李大夫把了脉,笑道:“令郎无大碍,只是休息不足身子虚了些,无需用药食补就可以。”开了些温补的食疗方子便下去了。
躲在花厅的薛宝钗到了客厅,娇俏道:“我都说了哥哥本事大怎么可能有事?妈妈就是不信我和哥哥只听姨妈的话。”
薛王氏揉着女儿的胳膊,宠溺道:“身子没事就好,你姨妈说的也太重了,什么珠哥儿当年面无血色之类的,唉”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薛王氏也没问儿子考得如何,吃过饭便撵着儿子去休息,吩咐了紫川去准备李大夫开的食疗方子了,原本熬了一早上的温补汤被薛宝钗打包借花送佛了,拎着篮子往赵姨娘院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薛蟠金手指不止记忆力好,贾环是重生的。
菊花花尽量保持日更,但不能保证,因为这个文思路没捋顺【没错菊花是没有大纲裸奔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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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谣言猛于虎
见窗内闪着烛火,薛宝钗笑盈盈的推开门,见哥哥正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却睡着了,不由放缓了脚步。
“怎么这么晚还过来?”薛蟠睁开眼,将手里的书放到小几上,“今晚倒是没送汤!”他这妹子每次找他就是借着送汤。
“哥,我今儿个不送汤,李大夫写的食补的方子你下午才用过,补多了不好。”薛宝钗笑容里有几分跃跃欲试,走到薛蟠身边搬了小圆凳坐在一边,道:“哥,你去考试的这九天贾府出了事”
“还调我胃口,爱说不说!”薛蟠拿起茶杯,手里的茶已经凉透了,薛宝钗见状接过茶杯倒了凉茶,小几上大茶壶正温着茶,给薛蟠倒了一杯,闻到香味又给自己倒了杯,举着茶杯凑到鼻前,道:“贺老的茶就是香!”见薛蟠对刚才内容没兴趣,撇嘴道:“算啦!我说就是。”
九日前薛蟠进考场那一日,贾环正是伤情稳定可以下床走动,李大夫确认再三贾环伤好后确实失了记忆,贾母见状心里也松了口气,王夫人干的那阴司腌臜事总算是瞒了下来,整个府里上下包括李大夫全都封了口,但千算万算这消息还是走漏了,且你越是隐瞒越是支吾传到外面越是以为你在隐瞒真想,到后面以讹传讹说的鼻子眼都有,跟亲眼见了王夫人雇凶杀庶子一样,整个京城大街小巷上至高官氏族下至贩夫走卒,以致茶馆说书的都编了庶子难活的故事每天一个铜板配上一杯粗茶能消磨一早上,这几日温度愈来愈冷喝杯热乎茶坐在茶馆里听故事实在是享受。
贾府是消息闭塞的,因为府里锦荣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贾母下了封口令大家都不敢再提这茬子事,你不说我不说,等到留言传到官场上,你一言我一语,贾政上班就发现同僚看着他一股的莫名其妙,尤其他的上司一位迂腐的老先生,盯着他久久不语,失望的叹了口气,只道:“家不平何以平公事?”
贾政晕乎了许久,这位上司一直对他不错,从没这样失望的看着他,贾政想了老先生的话,家不平?可府中近来没什么事啊?一转身,原本窃窃私语的同僚哈哈一笑又恢复安静。这一日下班,贾政没有坐马车,一路溜溜达达的往回走,驾车的小厮在贾政看不到的地方一脸焦急。贾府在京城中算是讲排场的,平头老百姓大多都是认识贾政的,这贾政一路走,左右两边的行人便偷偷摸摸的看着贾政窃窃私语,贾政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可要是阻止人家也没说什么啊?!
怀着一路的郁闷和不解,贾政终于走到了贾府,驾车的小厮暗暗松了口气,贾政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家不平,但心底估摸着应该是上司让他多治理治理家事,便下了班直接往后院走去,心里计划着先招宝玉考校考校学问,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松懈了没?自从环哥儿上学堂受了伤后,他母亲便不让宝玉去上学了等等,环哥儿受伤?
灵光闪现那一秒,贾政隐约像是想通了什么,可也就是那灵光一闪的事,之后怎么也想不明白也想不通了
荣禧堂内,贾母高坐软榻上,见了儿子面色难看魂不守舍的问了两句,贾政对付了过去,只说没休息好,便辞了贾母处往前院走,过了石拱桥迎面就撞见了他那游手好闲的大哥贾赦,贾赦手里执着一把折扇,见了他那平日里不对眼的二弟‘唰’的一下,折扇开了,眉啊眼啊的都是笑,扇着折扇,笑盈盈道:“二弟刚从衙内回来?”
“大哥。”贾政跟他这个大哥一向说不到一起,在他看来大哥游手好闲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不作学问,肚子里满是草包,贾赦要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贾政是真不想跟这种庸俗的人说话。故此,贾政像往常那样打了招呼就想脱身离去,平日里俩兄弟互相看不对眼,遇见了也是点头客套两句就各走各的路。
不过这次贾赦显然是有事情要跟贾政说,一把折扇挡住了贾政的路,贾赦照旧是笑,“弟弟,进来可没去街上走动?诶,街上消息多你这做官的也要感受下老百姓的心声么?!不要整日里只是衙内和府邸来回么!”
这次换成了贾政拦着贾赦的路,面色铁青质问道:“大哥说这话什么意思?街外头是说了咱们贾府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看他笑话也是看他大哥的笑话。
贾赦拨掉了贾政拦着的胳膊,讥笑道:“嫡母毒心买凶杀庶子这事可不是出在我们大房身上,二弟可别给哥哥身上泼脏水,谁心思狠辣找谁去!”
贾政面色铁青就差动手揍他大哥一顿,不过想起自己是个读书人不能没了规矩,当下忍着怒气到了前院,憋得火一股脑的全倒在自己贴身小厮身上,撵了出去打听消息。小厮唰的面色苍白,贾政一看有蹊跷,不问还好一问当下气得面目狰狞,嘴里嚷嚷着‘败坏家门、势要休了这毒妇’踢着脚往后院去了。
府里消息传得快,尤其贾母掌管贾府几十年,如今就算年老面上看着不问世事,可一双眼精明着,府中大大小小哪里没有贾母的眼线?贾政气势汹汹的找王夫人问罪,还没跨进内院门就被贾母拦住了,身下四周除了贾母贴身丫鬟鸳鸯在无其他人,贾母面色威严,喝道:“你这副样子是想休了那毒妇不成?”出了这事贾母早都认定是王夫人干的,心里对王夫人本来不喜现在更是厌烦,但一想到宫里的元春和养在膝下的贾宝玉那毒妇的肚子倒是争气!
“母亲为何还要包庇那毒妇,如今满京城街头走街串巷的谁不知道贾府二房出了个毒辣的嫡母?!”贾政想起老上司今天对他失望的眼神,刚才被贾母吓了一半的气势又给捡了起来,坚定道:“母亲,这毒妇不仁残害儿子的骨肉这事已经闹到衙内去了,你让儿子以后在同僚面前怎么做人做事?!”
贾母听罢,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事已经闹到这般大,一时有些踟蹰,但不过三秒的时间贾母又坚定起来,喝道:“你要休那毒妇,可你看看宝玉和宫里的娘娘,不提宝玉,单是娘娘就不能有个下堂妇的嫡母!儿啊,你想想元春”见贾政有所动摇,贾母加了把柴,道:“京里每天大小事那么多,今个侯府家的小妾死了,明个王爷又宠了小倌,环哥儿如今又是个记不住事的人,这事忍忍揭过不提,没几天就没了声”
贾政思来想去还是被贾母说服了,前脚刚走,贾母就下了道蠢决定,让赖大去外面封消息顺带撒了些京中高门大户府邸的私密辛闻,满以为这招转人耳目能遮盖住府中丑闻,却不知道外面传的越凶了,且贾母派人撒下的几户家族辛闻让正主得知了,这下捅了天撕破了两家关系,不过贾母撒的那几家家世门户都不如贾府,便没当回事,却不知破船也有三分钉。
七日后,宫里贤德妃娘娘下了令招贾母进宫叙旧,这一叙旧就是一下午,等贾母迎着夕阳上了马车,鸳鸯见贾母那张脸不敢出声,一举一动都像是尺子量过一般,丁点声响也没有,好不容易吸着气挨到了贾府,当晚贾母便招了老大贾琏王熙凤以及贾政到荣禧堂,一谈就是两个时辰,期间丫鬟们都被撵到了院门口谁也不准进来,谈话内容自然不可得知。
当夜,打更人敲着棒子报时,丑时刚过,王夫人住着的院子一阵尖叫,隐约能听见‘不是我干的’、‘宝玉、宝玉’之类,不过几秒钟的事儿,凄厉的叫声顿时蔫了,通往府外的一侧偏僻的东角门停着两辆马车,彩云彩霞金钏等王夫人的贴身丫鬟跟着赖大的背影上了马车,这一夜月光意外的明亮,照在赖大的背上,只见一个披着暗黄斗篷的人歪歪的倒在赖大身上,上了第一辆马车,贾母身边信得过的丫鬟小厮搬着行李往第二辆去了,月光洒在马车上,一溜烟的再也看不到影子
翌日,贾母传了话,昨晚王夫人突发顽疾送到京郊的庄子养身体去了。
薛宝钗讲的跟说书似得,薛蟠一时有点想不明白这要人证没有,要物证没有,贾府就这么把正房太太强行送到京郊庄子养身体去了?!他虽然是现代人,可在这里七年,也熏陶了不少规矩常识,这种行径哪里是大户人家做的出的?再者,贾母这么做就不怕他的舅舅王子腾算账吗?!
“这贾环不容小瞧啊!”
末了,薛蟠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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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怒目而视,你他妈的就没想我!!!分cp,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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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来自环哥儿的祝福
天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下子回暖了,像是没有春天直接到了夏天一样。自王夫人‘养病’后,薛王氏便打算离开了,她姐姐做了这事又被人家撵了出去,她是没脸面在留这儿了,正好薛府已经修葺好了,余下的花园之类的不碍事的,搬出去这事薛王氏心里有了念头就不想再留一天了,当下跟儿子商量了,选了风和日丽的天便辞了老太君,老太君面上客套却不像刚来时那么热络了,薛王氏心里拔凉的,再怎么说她王家的女儿也是八抬大轿嫁进贾府的,如今这般处置,她倒是写了信给哥哥,可了无音信的。
辞了老太君,第二天薛忠便赶着马车队来接人了。薛蟠除了一木箱没别的行李,原本就没想着常住,薛家三人除了衣物和几件常用的物件便没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也轻便,贾府是在城东,薛府在南边,一来一往的骑马也是一刻钟的时间,要是赶马车也就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来往也方便,薛宝钗在贾府住的这段时间跟着府里的姑娘也是有交情的,其中和林黛玉、贾惜春是最要好的,如今分别在即,四位妹妹们也不避嫌薛蟠这个外男,约着来了梨香院。
当日,薛蟠躲在书房里,早知道贾府几位妹妹们过来便没去前厅,却不料莺儿来敲门,说宝钗请他去前厅一趟。到了前厅莺儿报了声,姑娘们躲在花厅里,花厅与客厅放下了纱帘,隐约能见几位姑娘身姿,模样看不透。
“各位妹妹好。”薛蟠笑道:“妹妹们有心了,这些日子多有照顾宝钗,别看这丫头年纪长但性子最是活泼了,也只有几位妹妹娴静多让着她。”
里面传来宝钗的娇嗔声,薛蟠失笑道:“我可没说错。”而后话锋一转,道:“几位妹妹别急着伤感,咱们两府住得近,到时候时常走动就是,别为了这儿伤了心情。”
“薛大哥哥说的是,原本就是这么个理儿,咱们几个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倒是我这眼泪给坏了姐姐妹妹的心情,凭白为我担心了。”这声音娇娇弱弱的很有几分怜爱风流。
“林妹妹你这么一哭别说我们几个姐妹看的心疼,要是宝玉听见了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闷气呢!”薛宝钗故意逗道,见林黛玉脸颊酡红便不再多说,这茬就揭过了。
外头的薛蟠觉得听这几个姑娘说话真是牙疼胃酸的,尽管到了这七年可他还是习惯有什么直说,软软弯弯的他回话都客套几分。薛宝钗见外头没了声,知道哥哥性子不耐烦她们这些姑娘家的话题,便道:“妹妹们过来跟咱们辞别总不能只看了我就打发过去,再说自哥哥进府就没见过,今日要走好歹也要说一声道一声。”
薛宝钗话音刚落,里面便迭起的开始道别,薛蟠听完了一一说了几句,便回书房了。
行李已经搬上马车了,姑娘们也散了,薛宝钗挽着薛蟠的胳膊往外走,远远的便听见声响,俩兄妹一回头就见贾宝玉捧着一木盒子颠颠的跑了过来,额上还热的出了豆大的汗珠子,见了薛宝钗的面,痴痴的叫了声宝姐姐,那恍如无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薛宝钗,眼珠子含着爱意和不舍,看的一边的薛蟠鸡皮疙瘩掉一地。
“宝姐姐,这是我刚做出来的胭脂,你走了我们便不能一起玩了,宝姐姐你为什么要走?这里不好吗?”贾宝玉说着说着便开始掉起了泪,“母亲外出养病了,现如今你也要离开了”
薛宝钗接了木盒子,笑道:“你倒是跟林妹妹像得很,见了面只管哭,我回家是喜事有什么可伤心的,这里是贾府可不是薛府。”
“林妹妹也哭了?”贾宝玉急道:“她前几日才害过病,万不可伤怀。”
“我见又咳嗽了便劝住了,你快去看看,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林妹妹的。”薛宝钗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贾宝玉,见她哥正在看戏,没好气道:“你要是好说好劝的他就跟没听见一样,只要话题绕到林妹妹身上就没什么事了,你看这不是立马找林妹妹去了?!至于这匣子胭脂,我不要推推搡搡的多难看啊!留着也无碍。”
都说打蛇打七寸,而贾宝玉的七寸点便是林黛玉了,薛宝钗可是看的真切,不过这个贾宝玉也够多情的,有个林妹妹不够还整日里眼巴巴凑这个姐姐身边贴那个小丫鬟身边,没分寸的很。
薛王氏出来见女儿手里捧着一木匣子,道:“谁给的?”
“宝玉。”
薛王氏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喃喃道:“幸好咱们要走了,上次我见宝玉也捧着这木匣子送了林姑娘听说他身边那丫鬟袭人也有”而后盯着女儿,严肃道:“宝玉只是表弟,妈妈会给你找个好的。”
“妈妈胡想什么,妹妹本来对表弟就没什么别的念头,再说了表弟年纪比妹妹小不懂得疼人。”薛蟠笑呵呵的岔了话题。
三人正说话,院门响了,一面生的小丫鬟走了过来,行了礼,脆生生道:“奴婢晓茹是环哥儿的贴身丫鬟,环哥儿不能前来,差我将这个交给薛大爷的。”从怀里摸出个荷包,双手奉上。
薛蟠还未动手,薛宝钗接了,打趣道:“环哥儿还会女红啊?”
“荷包是姨娘缝的,感谢薛太太薛姑娘这段时间的照顾,里面的符说是托人在林隐寺求的,保佑薛大爷高中状元。”小茹道。
薛王氏一听觉得这赵姨娘也是个有心的,点点头又问了贾环的伤势几句,小丫头便走了。薛宝钗见状便将荷包塞到薛蟠怀中,“这可是林隐寺的状元符,哥哥要贴身带着,听说这符难求,许多学子考生为求一符彻夜排队的,哥哥放好可别丢了。”
“快放好,别亵渎了佛灵。”薛王氏对儿子功名可是很上心,不管求佛还是拜菩萨只要能保佑儿子高中,什么都信。
总算上了马车,到了薛府的时候正是中午,薛府大门敞开,丫鬟小厮站了两排,门口还放了一串炮仗,霹雳巴拉的很是喜庆,薛王氏见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现在就爱看喜庆的吉祥的。众下人迎了主人回府,厨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三人洗了脸喝了茶这才上菜,第一次回府午饭吃的算是豪华,等用过了饭,歇息片刻,薛王氏便让薛忠叫府中上下所有人到跟前候着,她要训话立威,这也是惯常的,这次来京城只带了家生子,剩下的签约的便打发出去了,只留了几个老人看着以前的院子。如今府里上下的丫鬟小厮一大半都是薛忠挑的新人,调1教了半年的时间第一次见主子,立威还是要的。
等府中大小事处理妥当后,薛宝钗跟着薛王氏逛新家,薛蟠一个人回房间睡会,一到房间脱了外袍,一个墨绿暗花的荷包滚到地上,薛蟠捡起荷包捏了捏,松开抽带,里面有张叠的整齐的四方纸条,既不是黄符纸上面也没有朱砂符文,就简简单单的一张信纸。
薛蟠来了兴趣,随手扔了荷包到桌上,拆开纸条,上面简简单单两句话符纸太贵,薛大哥哥实力必中。
“这小子得了他妈的青眼还一分不花。”薛蟠盯着纸上的字嗤笑,原本揉成一团的纸莫名其妙的最后塞到了抽屉里,至于荷包随手扔到一处角落落灰。
四月底放榜日,薛庆早早去贡院门口守着,薛忠更是守在门口等着消息,薛姨妈一夜没睡,早饭没吃几口就吃不下,叨念着要去菩萨面前求求,薛宝钗也是紧张,纵观整个薛府也只有当事人薛蟠浑不在意,他考都考了,现在急也没用。
薛庆一大早上走的,到了快中午了还没回来,薛王氏念叨了好几遍,薛忠急的额头汗珠子往下滚,可大门口就是没个人影,薛蟠饿的肚子咕咕叫,可一张口说吃饭他娘就给他一个别烦人的眼神,只好吩咐下去匆匆弄了两碗鸡丝面,薛宝钗和薛蟠兄妹二人埋头苦吃,薛王氏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关心儿女的礼仪问题了。
远远的薛忠见了儿子的人影,跑上前抓着儿子往里走,“太太等了你一上午,大爷考得如何?”
“好、好、好”薛庆大喘气儿的说不上话。
薛忠一听好字便乐了,甭管排位顺序只要考上了就成。今天为了等消息,薛王氏拉着薛宝钗薛蟠二人就在前院的厅处候着,薛忠父子二人没多久就到了,薛忠踢了儿子屁1股一脚,嘴上道:“太太薛庆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里面薛王氏急道:“快进来回话!”
薛庆揉着屁1股眉开眼笑的进了厅,跪着磕了响头,高声道:“小的给太太大爷道喜了”
“蟠儿中了!”薛王氏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托福,追问道:“第几?”其实在薛王氏心里,不管第几只要中了就是天大的喜事。
“第六名。”薛庆道。
“好好好!”薛王氏乐呵呵道:“大爷中了,府中上下都有赏!”一抬头扫了圈没见儿子,“紫川大爷和姑娘呢?”
“大爷姑娘刚吃饱了犯困说是回去睡会。”紫川捂嘴笑道。
薛王氏浑不在意,连连道:“困了就睡,别打扰大爷了。”尽管此刻薛王氏真心想把儿子拉起来庆祝一番,但还是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哈欠,晚安!
同人真要冷死菊花花了【倒地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薛蟠得严厉清青眼
下榜的成绩与薛蟠估想的差不了多少,毕竟前面基础没问题,诗赋不说惊为天人但规规矩矩出不了错,不会众口难调,毕竟阅卷的不止一位,至于最后的策论是他是另辟蹊径,但也算是点到为止,在他预想中排名应该是十位往后了,没想到这么靠前出乎预料中,却不知他文采诗赋平平,唯一让这次主考官严大人看上的便是最后策论独辟蹊径的观点了,严大人如今正是壮年,已经官拜一品内阁大员,可以说是前途无量,这次薛蟠能得了严大人青眼也跟严大人自己本身有关。
大庆朝建立王朝到如今已经二百三十年了,最辉煌最鼎盛时期便是一百三十年前的康辉盛世,而后便慢慢走了下坡路,如今的平康帝在最开始还力挽狂澜了一把,击退了外敌,大庆朝又显几度繁华,不过年纪一大,开始贪图享乐这几年越来越不作为,朝中沆瀣一气贪官污吏乌烟瘴气,这时严厉清严大人作为激进派出现了,要改良要革新,可朝中新兴血液不多,孤掌难鸣下难有大作为,这次科举严厉清便主动请上作为主考官,便是想为朝中寻找一些新鲜血液冲击腐败的朝中风气。
策论题目是绕着三年前倭寇海侵为资料的,平康帝当时是主张谈和,后来不成,倭寇一而再再而三的入侵,朝中当时有能力的武将都镇守关要调遣不得,没能力的贪生怕死,一说到领兵出征没一人前往,平康帝一怒,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位世家习武的小将便主动请缨,领了十万海军迎上敌方三万,结果输得一塌糊涂,倭寇一时肆无忌惮气得平康帝一度吐血,这个时候严厉清作为文官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那位世家小将已经将海军挥霍的差不多了,拼拼凑凑的组成了一支两万的水军,严厉清当时做着决定时没少被朝中元老嘲笑不自量力,当下立了军令状,要是败了也败在海里了,魂都要守着大庆朝,平康帝当时感动的两眼潸然,在众人不看好的情况下严厉清带着两万的海军打的倭寇屁滚尿流赔款认错,俯首称臣,凯旋而归的严厉清当时红极一时,不过这严厉清最厉害的便是知进退,回来当晚平康帝为其摆庆功宴时就将兵符交了上去,说其本身就是文臣,为解朝难才披甲当了回将军,以后只要皇上需要臣,臣便万死不辞,为帝解忧。
平康帝龙心大悦,觉得严厉清忠心耿耿,说功高震主的那些人都不安好心,当下双手扶着严厉清落座,而后加官进爵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更表其忠心大义封严厉清为皇子太傅。
大庆朝三十年前是封过太子的,那是平康帝爱极了容妃,容妃姿貌平平却拢得圣心惯宠六宫,更有甚撵了皇后封其为后的想法,后来被一位辅佐过先皇的元老给死磕在太极殿上劝阻了,当然元老也磕死了,平康帝背不住骂名,只好夹着尾巴做人,可这个时候容妃有了身孕,平康帝一想,只要封了孩子当太子,以后容妃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朝分娩,容妃肚子争气果然是个龙子,平康帝大悦,谁来死磕都没用,执意封了才出生的孩子做太子,名字都没来得及取,孩子便夭折了,容妃大受打击一时香消玉殒而亡,平康帝伺候便昏昏沉沉的开始沉迷女色,对朝政也不过问,而后生下的三个皇子皆是放羊吃草的态度,谁也不偏爱,朝臣们一时摸不透平康帝属意谁,尤其到了这几年平康帝身体差了,太子之位还未落实,朝中党派林立,乌烟瘴气的。
如今平康帝封严厉清为三位皇子的太傅,众人哪有不眼红的?不管谁当下一任皇帝,这严厉清都是官运亨通啊!
平康帝是个念旧的人,尽管这两年前严厉清手段严厉主张革新惹了不少麻烦,但平康帝还是放权由着严厉清下手做了,他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但心里明镜似得也知道大庆朝是该休整休整,而严厉清便是他手里的那把冲锋陷阵的利刀,为他儿子开辟新路,扫了那些顽固派
当年严厉清胜仗回朝,辞了将军之位,保守派顽固派便趁机撺掇着平康帝封锁海边沿线,这样就安全了。那时打仗国库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严厉清便忍住了没开口,由着平康帝锁国,想着能日后缓缓休养生息再提这开放沿海,没想到这次科举有人给提了出来,仔仔细细调了薛蟠从乡试会试的考卷一一过目,心中大动,这薛蟠是个可造之材,当下提笔将薛蟠的名额提了十名,在他看这薛蟠当个第一都不为过,这前三名只会些锦绣文章,诗赋出彩富有灵气,但一谈到国事便畏畏缩缩保守传统难成大才,不过想到共同阅卷的几位传统保守派严厉清便打消了提薛蟠为第一的想法,只划了个十,当了第六名。
薛蟠不知道这些圈圈绕绕的,他一觉醒来出了门迎面的小厮丫鬟全是高高兴兴的道喜,到了大厅已经准备好了菜肉,难得今天吃的是涮锅,以前在金陵偶尔要想吃涮锅就得偷摸的来,薛王氏嫌弃这个不登大雅之堂没个礼仪。
薛王氏见了儿子进来,笑着见牙不见眼的,连连招手道:“蟠儿坐妈妈这儿,睡得可香?你读书辛苦了,这下好好放松些,天气暖了外头的景色好,骑着马到郊外转转也是好的,别整日憋着,还有”
“妈妈一见哥哥变忘了我,哥哥考试这些日子每日送汤水的可是我呢!”薛宝钗撒娇道。
薛王氏一时看看出落如花似玉的女儿,再看看俊朗不凡书卷气息的儿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孩子个顶个的好,合着手连连念叨了几句阿弥陀佛,“你死去的父亲保佑,吃过饭晚上去给你们父亲磕三个响头。”下了菜,“宝钗,你年纪大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穿个男儿郎的衣服跟着你哥满街道跑了,你哥哥有本事考了好功名以后当了官,妈妈就开始给你物色夫君,我倒是想多留你几年,咱们慢慢挑”
“好妈妈!”薛宝钗娇嗔道:“我不嫁留在妈妈身边守着妈妈。”
“你这孩子净说胡话,姑娘大了就是要嫁人的,不过不急,我也舍不得你,诶,蟠儿”薛王氏给儿子夹了筷子肉,喜道:“跟你同届的考生可有京城人士品行样貌都要好的,你帮着妹妹留意些,咱们初到京城,这京里的世家子弟咱们都是两眼一摸瞎不知道好坏,你要给妹妹上点心,要是有好的回来跟我说道说道。”
薛蟠放下筷子,认真道:“这个妈妈放心,殿试结束后琼林宴我看着仔细。”会试这九日整天关在舍监里作答谁也看不出谁,能参加琼林宴的自然是学识不差的,按他说宝钗还小,满打满算不过十四,不过这个时代嫁娶是件极其麻烦且费时的功夫,有时候一场婚礼从定亲到成亲费上三四年也是常事,提前寻着合适男子也是好的,先考校一番人品再说。
薛宝钗双颊微红,轻声道:“现在连哥哥都打趣我!”
“这哪里是打趣?”薛蟠给妹子夹了筷子青菜,哄道:“我这是关心你。”
“要是这般说,我也来关心关心哥哥的婚姻大事?!”薛宝钗笑盈盈的道。
薛蟠筷子一抖,镇定道:“其实婚事还是不急,缓缓也成,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妈妈还是别急好好替妹妹多看看再说。”便不再提宝钗婚事这茬了。
半个月后殿试,卯时薛蟠边收拾好坐上了马车往宫门去,薛庆赶着马车,凌晨五点的京城急速赶车风也是冷冽的,等到了薛庆一双手已经冻得麻木,搓了搓脸,天麻黑乌压压一片的马车正守在宫门口,薛庆凑着脑袋往车厢叫了两声,薛蟠在里面睡得迷糊,“到了?”声音倒是冷静。
“爷,宫门未开,您在睡会?”薛庆低声道。
“什么时辰了?”薛蟠坐起身,刚睡了一路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
薛庆看了眼天儿,估摸了赶车时间,道:“估摸快卯时两刻了。”
薛蟠揭了帘子坐在车厢口吹了吹冷风人一下子精神许多,宫门应该快开了,“一会宫门开了你就先回去,下午申时末在过来。”正说话,宫门缓缓大开,站岗的士兵开始检查各位考生的户籍牌子,确认后才会放行,门口守着四位公公,两位年纪大的一看就是主事的,这两位年长的公公便是教他们这些学子宫里规矩的,考生中多数都是寒门子弟,初见天子威严难免犯错犯怵,公公们提前教了行礼说话的规矩避免冲撞天子盛威。
进了两道宫门,入了一处偏殿,小太监封上了茶水点心,毕竟大早上的有可能考生没有用早饭,不过大多考生还是举止拘束,等用了热茶点心,刚才领他们进来的公公便开始教规矩说话走路等等
辰时末,薛蟠已经坐到案几处俯首答题。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看文愉快,笑眯眯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薛蟠大爆冷门夺冠
殿试试题完全就是平康帝今早上脑子一抽随意变得,原本什么治国策正儿八经朝臣建议的试题被扔到了一边,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平康帝的为人了,前半生扮演痴情种不亦乐乎,后半生醉生梦死挥霍无度完全是个昏君的模样,如今这个昏君出的殿试题目便是谈谈平康帝他自己这一生。
薛蟠拿到题目的时候脑袋都是一抽一抽的,青筋暴起,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一个皇帝掌握生死且还主宰他们这一群人的仕途命运,现在让出这考题让他们怎么说怎么写?不用想,薛蟠都知道这交上去的试卷绝壁都是赞美之词,千古一帝拍出来他也不吃惊,不过薛蟠想了半天还是下不了笔,写的太恶心太肉麻都是赞颂不会出格,但也没有新意,平康帝出这么一题是想让人夸他,但仅仅是这样完全没必要啊!
抬头小心的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平康帝,常年混迹声色,脸上皮肉垮的厉害,双目浑浊无精打采一看就知道底子被掏空了,这样的平康帝到底是真昏庸还是裝的想试探他们呢?薛蟠在思考,低头瞬间瞥到了平康帝往严厉清那看了一眼,双眼哪有刚才看的半分浑浊无神?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薛蟠像是明白了一点,平康帝对严厉清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信任,略略思考了一番便低头开始专心答题了。
殿试从早上九点一直考到中午,期间不许贡生离场。薛蟠早上四点被薛王氏叫醒,吃过早饭到了宫里又吃了几块糕点,到现在早都饿了,这题目变态,薛蟠他自己又想出头脱颖而出便要另辟蹊径,可成功也不是容易的,尤其写的还是当今皇帝,稍稍一句话不对就有可能没了一切,能写在纸上的答案那一句不是千思万虑在脑中过了几遍的?精神高度集中,薛蟠又是个食量大的,自然就饿得快,此刻写完最后一笔肚子已经咕咕叫起来了,他面上也不尴尬,不止他周围不少贡生都是如此,那些不敢在宫里吃糕点的更是凄惨,等考试结束一个个饿得面色发青,双眼发亮,估计看见什么都像吃的。
考试结束,众位大臣跟着平康帝入了内殿批改卷宗,而在场的贡生便有今早带领他们的公公去吃饭。早上还稍稍矜持的考生此刻饿得什么都忘了,早早备好的美食狼吞虎咽中,倒是薛蟠饿归饿,可礼仪没半点错,吃的快却很有礼节进度,等肚子稍稍去了饥饿感,刚刚放开肚皮的书生们就显得不好意思了,大家彼此看了眼,有位青袍子中年书生开口笑道:“刚刚用餐用的急还未请教各位?在下陈穆如,字如然,淮南宾县人士”
“原来是新晋第三的如然兄啊!”白衣青年笑着道:“在下李季,京城人士。”
这李季未说字号便是年纪小未行成年礼还未取字,薛蟠今年十七自然也没有字的。这俩人一开口,气氛便松快了些,纷纷开始介绍,薛蟠想着家里薛王氏的所托便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各位考生,最先开口的陈穆如最年长四十有余,不过为人和蔼亲切一点架子也没有,很好相处,说话也不是咬文嚼字的几句话下来便起了结交之心,至于年纪小的李季看似单纯率真但眼里很是精明,不过想在官场上升迁的愚笨可不成,他们同为一届考生,日后便是一个关系网了,同是天子门生自然政途上亲近。
薛蟠有意结交,几圈下来出彩的都记在心里,不合适当政友的也暗暗剔除,比如新晋的第一名元修瑾二十多京城人士,家中祖辈做过高官如今没落,眼里很是倨傲,说话也瞧不起外地来的陈穆如和王斌,这样表情外露缺情商的家伙还真走不到一挂。
用过了午饭便在内殿开始休息,里面没有床只能坐在椅子上,不过此刻就算有床也无人能安心入睡,都担心着自己的成绩,薛蟠倒是一派闲适的呷着茶,该写的都写了此刻担心后悔无补于事,做了决定薛蟠从不后悔,哪怕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李季见了,爽朗道:“薛大哥倒是轻松自在一点也不担心,怕是早早心有成竹才会这样闲适定然。”
薛蟠还未开口,便听见元修瑾不屑冷哼道:“我看定然的有两种,一种是胸有成竹的,另一种便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有所指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的薛蟠。
在场的都算是人精,自然明白元修瑾未说完的后半句,暗指薛蟠知道自己考不中便这样闲适罢了。
薛蟠懒得跟元修瑾辩驳,宫里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何必下了自己的身份跟着元修瑾辩驳?倒是陈穆如装作没明白元修瑾话里的意思,笑道:“我看还有第三种,这茶呀!太香,我这第一次进宫闻见这茶也没工夫开口多想喝几口。”
王斌此刻端着茶,笑盈盈道:“好茶敬各位!”举着茶杯看向薛蟠和陈穆如。
薛蟠笑着举茶杯迎了过去,气得元修瑾冷哼一声,“装腔作势!”便拂袖坐在最角落去了。而刚刚最先提问将矛头指向薛蟠的李季揣着糊涂坐在薛蟠身边,他本身就长得小,又被家里喂得好,脸蛋软软肥肥白包子一样,此刻一双眼成了月牙状,小声道:“薛大哥要是喜欢着茶回去了我给送你府上,如何?”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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