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红楼]第一皇商作者:夜半赏菊
第13节
“你是环哥儿的贴身小厮?我叫茗烟,你叫什么?环哥儿考的如何?可是中了?”要是贾环也没中就好,回去先说主子的,太太要是不喜拉着贾环下水,也能挡一挡。茗烟打着小算盘,刚才冲的急了,人群又吵杂,并未注意到石墨喊得什么。
石墨心里还记着四年前环哥儿被杖责的仇,同样是小厮,察言观色少不了的学问,一听茗烟这么问,心里一哼,面上笑盈盈道:“我叫石墨,你回去要是太太责罚,你便说环哥儿中了好名次,宝二爷虽是落选了,但府中并不是有花无果的。”
茗烟一听,脸色一白,不愿与石墨在多废话,只道了句先走了,便撒腿就跑。
贾环这次得了二十三名次,虽说不上顶好但也不差,正式迈入了举人老爷行列,在等三年就是会试。且不说石墨回到薛府报了喜信,府里如何高兴,只说茗烟到了贾府门口,踌躇了半天才迈进了门,头一个先去了荣禧堂,老太君等着孙儿好消息,免了礼,直接让茗烟进来,茗烟跪着行了礼,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没中,贾母心瞬间就凉了,王夫人一听,心里也是难受,但还是挤出个笑,“宝玉还小,在等三年也是成的,国子监的师傅们都说宝玉聪颖,三年后宝玉定会高中”
已经落选,贾母只能接受这个说辞。
地上的茗烟想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说贾环中了,正在犹豫,便听外头报喜,“老太君、太太,报喜的差爷到了门口,大老爷已经在外头接待,说是府里贾公子中了举人老爷。”
堂内众人一惊,贾母连忙站起,原本失落的心瞬间迸发出希望,急急道:“可是你看岔了,榜上有宝玉的名字”
“是有这样的事发生的,咱们宝玉打小聪颖颇有慧根,怎么可能没考中,定是这小厮偷懒没瞧仔细看花了眼。”王夫人接过话,心里着急,吩咐身边金钏,“你去外头瞧瞧仔细打探,老爷如今还在衙门,要是得知宝玉中了举人,必是欢喜,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跪在地上的茗烟耷着这脑袋,默认了偷懒的罪名,心想这会更不能说这举人之位是府里的环三爷了。
等待最是急人,时间过得很慢,一秒如同万年。贾母跟王夫人坐立不安,眼神直勾勾的往外头瞟,一听见院子脚步走动的声音,贾母便吩咐鸳鸯,“你去外头瞧瞧可是金钏回来了。”
果然是金钏,进了屋,直接跪地,低着头上头二位并没有瞧见金钏苍白的脸,只听金钏小声道:“外头差爷说府里贾三公子中了,并未提及宝二爷的名头。”
王夫人头一下子炸开,晕得跌坐在椅子上,扶着脑袋缓了半天,才捋清金钏话里的意思,面上一瞬间狰狞难看,缓了半天眼神也是阴阴测测的,地上茗烟与金钏被盯得头皮发麻却不敢起身。
不论王夫人如何不甘气愤恼怒,贾宝玉最终是落榜了。贾环这次回到贾府小住,明显能感受到府内上下的殷勤态度,尤其是常年不来往的亲姐贾探春,贾环刚踏进小院子,贾探春后脚便带着礼物前来看望弟弟了,不过显而易见的气氛尴尬,就连一向思念女儿的赵姨娘在这几年了也被探春的寡情伤透了心,贾探春即便手腕多么圆滑,伤了人的心是补不回来的。见贾环对她冷淡,姨娘待她也不如以前热络,突然心里难受,她以前那般做不过也是为了在这府里像个主子一样的生存?这样也有错?难不成她要活的像赵姨娘这样人人瞧不起,谁都能踩上一脚才算是好姐姐?
六月初,商改迎来重要一刻,鲁地平海两地首次开放了两个通商海岸,而为了出海准备了三年的破风号未能顺利出发,航海探险对于生长在陆地上的大庆王朝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与冒险了,对于未知的海域,不论是从造船技术上来说,还是船长航行水手经验都是一个个需要锻炼克服的问题,在长达三年的准备下,显然还是不够完善。
代表大庆国的破风号从一到十六,整整十六艘大船停靠在平海边上,造船技术工人正在尽自己的努力务必使破风号更加完美,而朝堂上,平康帝为挑选这次航海的领头人头疼不已,显然久居高位平平稳稳的大臣们并不稀罕和乐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往未知的领域,不管平康帝开的条件有多丰厚带回的船资分其两成。
出海问题暂且搁置,其实薛蟠很想出海探险,但他在现代生长内陆北方,水性充其量也是在游泳池淹不死的范围,对于航海技术他是丁点经验也无,在他考虑要不要出海的时候,大庆朝安生了十年之久的西边再次发生了战争,西蛮休养生息十年之久,马肥草胜又开始动起了入住中原的念头,尤其是在寒冬即将来临之计,十一月,西边战报,西蛮频频滋扰西方边陲小城,杀抢烧快速逃离,等当地驻守的士兵到的时候,西蛮早早不见踪影。
庙堂上又开始呱噪开了,主和派站多数,实在是七八年前才打退了南夷,好不容安生四年又出了黑莲教,虽说黑莲教不成气候,但当初大军行军不需要吃喝啊?银子糟蹋的不成,好不易缓了几年,国库因为商改日益丰盈,可要是经此一战,这几年积累下的家底又要掏个精光。
大庆主动谈和,这一谈就到了年底,但结果并不如人意,西蛮咄咄逼人,提出的条件很是屈辱
平康帝老了,开始重钱重权,并不想派兵大战,但形势不如人。战,还是要战,只是派谁去成了问题。太子?太子主战,第一个推荐的便是他外公手底的心腹大将季重,这位便是当年跟着薛蟠一起击退黑莲教的将军,现在外宫放了一层钉子,如今还想将手伸到几十万的军队里,平康帝没那么傻!
他在这位子坐的太久,也是从兄弟厮杀开始的。当年他父皇封了他大哥为太子,可这太子之位一坐就是十年,而他父皇还身体硬朗,看样子太子起码还能在当十年的太子。太子不甘久居太子位,那么想上位只有一招,龙椅空了就轮到他了!逼宫是迟早的,太子输了,这龙位就轮到他坐了。平康帝不想走他父皇的老路,所以二儿子即便是太子,也休想在他大限之前生出任何别的心思,他有本事立,就有本事废!
那便是挑选福王这一派的,可小三子年岁小未入庙堂,里头能用的武将寥寥可数,且都是不成气候,唯一有过大战经验的便是薛蟠了,但平康帝并没有立刻下令,实在是薛蟠这人年纪轻轻手段很是厉害,能把呆头呆脑的小三子降服听话,可是大本事。
这一耽搁,便到了年尾。
西蛮寒冬烧杀抢更是厉害,战争已是迫在眉睫。平康帝自封印后每隔几日便接来边关急报,他心里也急,终于,平康三十二年,初春。
平海上停的十六艘破风号已经完善正等着主人破风而出。平康帝思虑了一冬天,终于直接下了圣旨,太子与薛蟠前往西蛮,领军三十万,太子监军,薛蟠主将。另一道圣旨则让年仅十三岁的三皇子御破风号出海,扬我大庆国威,护驾的人群中赫然出现了季重的名字。
薛蟠接到圣旨实在是忧心,每搜船上虽装了大炮火药,但对于赵弘逸来说,敌人怕不是海航小国而是船内的。好在赵弘逸虽小但在破风号上是一把手,很有实权,薛蟠将王甲以及神枪队安插1进去不是问题,不论如何首先要护着福王的安全。
这一晚,贾环盯着窗户上的剪影,毅然决然的敲响了薛蟠书房的门。
“师傅,我决定随福王一起出海。”贾环坚定道。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分别
吹了吹纸上的墨,薛蟠抬了抬脖子,活动了下身体,脑袋混沌不堪,他知道自己用脑过度,现在一松弛下来就晕得很,但一想到三日前贾环说要出海的决定,他晕晕沉沉的脑袋再度疼起来,真是不让人省心。沉木书桌上,原本整洁的桌面现在层层叠叠铺了许多张纸,且这些纸写的满满当当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
薛蟠将顺序整理好放到木盒里,六寸高的木盒子放下最后一张堪堪将购,薛蟠揉着阵阵疼痛的太阳穴,“言子请环哥儿过来一趟。”
门外的言子道:“主子福王刚派人来宣环哥儿进宫,环哥儿临行前说若是主子问起来,说是去宫里琢磨航海路线事宜去了。”
自三日前夜晚贾环说了决定,薛蟠便在书房书写了三日,言明谁都不能打扰,贾环不知,还以为薛蟠生了他的气厌恶他了,心里难受却也咬牙坚持住。
“罢了,我先去休息,若是环哥儿回来了让他过来一趟。”薛蟠将木盒子放好,开了门去卧房休息去了,他为了整理自己所知的航海资料,想了三天废了三天的神,现在脑子累的不成。
言子应答,奉了热水伺候过薛蟠擦洗脸,这才出门在外头守着。
钦天监算了日子,福王带着破风号与四月三日出行,而薛蟠与太子前往西蛮则是三月底动身,两人先后差了三天的时间,如今正是三月八日,离分别在即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贾环整日跟着赵弘逸学习航海知识,薛蟠在临行前担忧徒弟抽了三日写了出海须知等等,怕是明日交代完后就要忙西蛮领兵的事宜。
闭眼前,薛蟠叹了一声,一晃眼两个围着自己身边打转的小徒弟已经长大可以遨游海上了。
旁晚,贾环到了薛府,怀里抱了许多资料信纸,身后跟着的石墨更是背着竹筐里面塞得各种资料。一百年前,纯圣帝在位期间,国泰民安国力雄厚,纯圣帝曾派自己身边得力太监朱河下过西洋,后回大庆带了两位西洋传教士回来,后来两位洋传教士一位留在了钦天监,另一位成了皇子老师。朱河更是将自己下西洋沿途所经历的小国小岛路线经历等等撰写成书册,自然是朱河口述,执笔的是翰林院学士。大庆朝曾开过先例,如今的史书上还能见到当年繁盛的景象,藏书阁更是珍藏着朱河太监的下西洋的经历书册。
贾环这几日便是与赵宏宇在藏书阁查看此书和两位洋传教士曾经留下的书册等等,这些东西贵重,且时间久了不易传手翻阅,只好两人细细抄写下来,虽说时隔百年,但大致方位还是差不了得,贾环抄写了一整日,脑袋昏沉,太多知识是他闻所未闻的,甚至有的小国民风都是骇人听闻,可越翻看,他心里越是震惊,自己如此渺小,也如此的孤陋寡闻,不过中了举人便觉得出了口气儿,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眼界太过狭隘,整日心思全都放在如何扳倒王夫人上,如今想来觉得自己可笑,整日盯着妇孺,这样的自己简直给师傅抹黑。
“环哥儿,主子请你过去一趟。”言子一听小厮来报说贾环回来了,便上门请人。
原本手酸脑涨的贾环一听师傅让他过去,瞬间清醒,眼睛亮亮的盯着言子,“师傅面色如何?可是还在生我的气儿?”
“主子下午从书房出来,脸色不大精神但也不似环哥儿说的生气样子,环哥儿别瞎猜了,主子那般疼爱你,定不会生你的气。”言子笑道:“环哥儿快去罢!主子刚睡醒正在等你用饭。”
贾环到了饭厅便见他师傅刚沐浴完的样子,头发散散披着,却未有水珠滴下,可见师傅内功又精进了,这样一想,心里也放松了,以师傅的武艺去打仗是不必担心的。
“师傅,你不生我的气了?我只是不想一直躲在你身后,借着你的光做事情,我想凭自己本事,以后入朝能帮你,而不是处处需你照拂”贾环解释道。
薛蟠摆了摆手,“先坐下陪我用了饭,之后去书房谈,我并未生你的气,你长大了想出去闯荡也是常事,先用饭。”
师徒二人用饭毕,转而去了书房,言子点了灯便守在外头。书房里就师徒二人,薛蟠将木盒子推倒贾环面前,直接道:“打开,这里是我这三天写的,最上面是航线地图大致以及沿途各个我能记住的小国小岛和当地特产需要带回来的东西,中间是我所记得的海上稍有实力的国家与若是打起来的建议,这建议你只需看看参考,若是真打起来还是要因地制宜,不可照搬照抄。最后那些都是些杂七杂八的,比如水果的储存干冰制作还有常见的疾病以及预防等等。”
贾环看着纸上的一字一句,心里温热,眼眶泛红,他以为师傅生他自作主张的气不在理他,没想到这三日师傅是在为他操心。细细看过几页纸,贾环双目闪过疑惑,“师傅这些比纯圣帝时的书册还要详细,师傅是如何知晓的?”
薛蟠写这些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瞒不过贾环,像穿越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时代是没人会接受这种存在,但贾环不同,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异端’。
沉默。
贾环盯着信纸一瞬间就明白了,上一世薛大霸王怎么可能考中秀才入朝为官?!难道师傅跟他一样?但是,上辈子的薛霸王怎么重来一次也不可能有师傅如今的成就和厉害
“你不必多想,薛蟠早早死了,我乃是另个世界的幽魂,后附到死去薛蟠身上。”薛蟠想了许久还是告之了真相,“可怕?”
贾环猛烈摇头,“我只知道师傅是师傅。”教他学识护他疼他的都是眼前这人,不管他来自哪里都是他的师傅。
“趁这几日多熟练熟练水性,还有若是晕船要提前备好药,随行的太医有哪几位?”薛蟠问道。
“有朱太医和夏侯太医,圣上还将刘御医拨了过来。”贾环一一道。
朱太医擅长外伤和骨科,夏侯太医擅长内伤和妇科,刘御医乃是伺候平康帝的想必医术精湛。薛蟠得知便放心了,而后又道:“你与弘逸乃是同门师兄弟,平时怎么打架斗嘴我不过问,若是在外头还不团结互助,便也不必见我。此次前去路途凶险,你比弘逸年长,多多照顾些,小心提防同行船上之人,尤其是季重所带的护卫队万不可近身保护,吃食上要注意,总之一切小心。”
薛蟠说到后头,贾环认真点头一一应是,无半点吃醋捻酸的迹象,原本通红的双眼此刻泪盈于睫,只是忍着不让其掉落。上手握住薛蟠,贾环嗓音干哑,“师傅、师傅”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长长一叹,薛蟠到贾环前,将痛哭的贾环揽在怀中,一手轻轻拍打,“忙完后抽几日回去陪陪你姨娘,师傅等你回来。”曾挨了王夫人十板子也没见哭,现在却嚎啕大哭,薛蟠心里压下去的伤感又浮上心头,摸着贾环软软的头发,叮嘱道:“盒子最底层有两张图纸,你定要将上面所写所画的种子带回来。据你所知,六年后,大庆大旱灾荒,饿殍遍野易子而食,这种景象不尽其数,你若是得了此纸上的种子回来,一是救民的善事,二便是你立功摆脱贾府的机会。此次前去,你阿蝌哥哥带着薛家的船队也跟着一同前往,他常年做生意,你和弘逸若是碰上买卖换物的事宜还是交给他商谈,等学了经验在自己来”
六年后,赵弘逸十八,上辈子正是这个时候死的,这一世薛蟠便要看谁还敢出手。
往后半个月,师徒二人时间总是交错,不是薛蟠早出晚归就是贾环忙的不沾薛府,直到三月底。这日,薛蟠跨马配刀,一身银色铠甲,坐在马上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宇非凡,太子监军代表圣上,一身黄金的铠甲,原本略显抑郁的面容在阳光下也衬得几分潇洒帅气,太子主位,薛蟠左侧之。京城百姓沿路相送,见此不凡威仪,皆是身心震动。
“大庆万岁!灭西蛮,扬国威!”人群中一人高喊,瞬间激起百姓热血,纷纷高喊,场面一时壮观宏伟。
二十万军队在城外等候,剩下的十万大军正从西南方往西蛮汇合。这次平康帝是想一举灭了西蛮,百年内在也不敢踏足大庆疆土半步。太子身后跟着的是自己护卫队,而薛蟠则带了三百神机营的精兵,从城中大街往城外走,薛蟠面色淡然,气势不输太子。
平康帝早在殿前已经举行了点兵仪式,如今出了城门,夹道两侧百姓的音浪仍旧沸腾。二十万兵马则停在不远处,列队整齐。而城口外赵弘逸与贾环并站,太子见状,冷道:“孤在前方等薛大人,薛大人莫要耽搁了二十万大军的行程。”
“谢太子,下官明白。”薛蟠抱拳道。
太子策马狂奔,身后的护卫队紧随,马队奔腾而过掀起一阵灰尘。薛蟠下了马,赵弘逸贾环二人上前,身后赶车的是王甲,见了薛蟠双眼泛红,一肌肉结实的大兵这副模样实在是难看。
赵弘逸拎着酒壶替薛蟠倒上酒,敬道:“徒弟敬师傅一杯,今日想与师傅打个赌,看谁先平平安安回到大庆!”
“好。”薛蟠一饮而尽,笑道:“你武艺小成,不可懈怠,顺便帮着为师多多训练环哥儿,别让他整日看书,多习武总是好的。出门在外,凡事多多留心。”
赵弘逸这一刻觉得自己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特别汉子道:“师傅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师哥的。”
若是以往贾环听此定要反驳,可今日沉默站在赵弘逸身边,一言不发。王甲揉着眼睛,道:“大人,为何不带我上战场?我好歹也是打过仗的,我想”
“你不是想安定么?”薛蟠逗着王甲,见王甲急了,赶紧道:“旁人我信不过,弘逸与环哥儿的安全便交给你了。”
“定不辱使命。”王甲道。
时间紧急,该说的早都说了,不好让军1队等他一人,便转身上马,贾环站在马下,高高看着薛蟠,“师傅,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等我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还藏着秘密?”薛蟠笑着逗贾环,“那我等你回来听你的秘密。”
策马奔腾,灰尘弥漫,如同不日后的硝烟战火。
第80章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出海
四月三日,天朗风清,天湛蓝。平康帝在中和殿前给福王行别,以福王为首,左右两侧分别是王甲和贾环,而季重排在王甲身后,可见赵弘逸的不信任,对此排位,季重面上看着淡淡的,并不在乎,平康帝见了贾环这样的生面孔也没施舍一个眼神,当初将此次航行交给福王全权掌管,那人手安排上平康帝是不会插手的,小儿子要是能在此次航海中站住脚跟且平安回来,那么平康帝就要小儿子另眼相看,原先用来对抗太子的棋子有能力且听话的话,那为什么不给自己多留一手呢?
大庆首都在中原偏北方,属于内陆城市。福王一行人坐马车到南北运河处转船只,一直到平海港口转破风号,一路先按着百年前朱河太监的路线走,先往南,到达西里伯斯海,这附近有文莱暹罗古晋等等小国,再次并不打算多停留,在往西到达爪哇海后穿过苏门答腊便到了印度洋中部,再往西就是好望角
南北运河皇家船只上,贾环临窗望着远远看不到头的河,手里捧了本自己装订的书,样子很是爱惜,出神望着河尽头,贾环呐呐道:“也不知道海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当然不是了。”赵弘逸进来,瞧见贾环在窗边看书,道:“你在船上看书也不嫌晕眼啊?”
“眼不晕,船慢慢的晃着还挺好玩。”贾环脑中的忧愁瞬间扫在脑后,既然出来就要做翻天地,若是整日对着窗思虑忧愁,那干脆就不要出来了。贾环将书本放在木盒子里,赵弘逸瞧见了,怪笑道:“师傅写的宝典你又拿出来拜读啊!我看你都全背过了,你那小心思,师傅看不透却瞒不过我”
“压根没想瞒你什么。”贾环嘴硬道。心里其实怕赵弘逸说出来,这样羞的事情,藏在心里偶尔想一想都是对师傅的亵渎,要是说出来,他是没脸认得,但他知道赵弘逸这人的尿性,你越是压着越是不让说,这家伙越是爱捏着你的话头逗你,烦人的很,好在他们出来了,就算赵弘逸猜出来也无法告诉师傅
“你可是偷偷想咱们出来了我就不能告诉师傅了?”赵弘逸嘿嘿一笑,很是二皮脸,道:“别忘了到了平海港口有驿站能传信给师傅的。”
贾环抿了抿唇,一副淡然的模样,赵弘逸这厮想炸他,这一手他都玩腻了。故作不耐烦的模样,挑了挑眉,“爱说不说,师傅知道我好学也不会骂我的。”
赵弘逸见他小师哥脸皮忒厚,故意想套他话,哼道:“你就是喜欢师傅,当我不知道似得。”见贾环脸瞬间苍白,赵弘逸心里不忍,轻松道:“算了,我才不跟你争宠呢!以前但凡师傅对我好点,你总是摆个臭脸还处处找我事,哼哼!”最后代表自己一切记得以后不要惹到他的表情。
贾环翻了白眼,毫不客气道:“我也没少被你揍,说的像是你没占到便宜欺负过我似得。”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我有事跟你商量。”
俩人私下相处很是亲密如同兄弟,赵弘逸天性重情重义,又有几分视礼教为无物的淡薄心性,心中对于自己人是没有阶级观念的,或者说很淡,但对外人就会端出另一幅面孔。而贾环刚开始并不看好赵弘逸,毕竟开挂早知道赵弘逸会死,对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并不稀罕和讨好,后来薛蟠又重视赵弘逸,贾环就讨厌了,师弟二人相处下来也是很自然的。
赵弘逸懒洋洋地坐在旁边,捏了颗果子咔嚓咔嚓吃了起来,贾环翻了个白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人偏爱我,这儿的果子比福王那甜似得。”将盒子移到自己这边,“你咔嚓咔嚓的小心口水沾到书上。”
“麻烦!”赵弘逸嘟囔了句。
薛蟠写的一盒子原本是散散落落的,贾环爱惜,自己动手将其整理成了两本上下集的《航海须知》,当初带进宫跟着赵弘逸商量参考时,贾环是盯着赵弘逸擦洗干净手这才准拿手此刻,贾环将上集拿出,边上散散放着一些自己抄的资料,道:“再过十天就到了平海,一百六十艘破风号都装了大炮和配着长杆经义手枪,王甲总共带了一万四千百人,季重带的人并不多,但看起来很是精练,你想怎么安排?”
赵弘逸早都想好了,扔了果核,擦了擦手,这才漫不经心道:“季重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只带一千七十人。这次出海,所有人都是我安排的,他要是有异心,海上危险多死一个禁军首领也不算什么的。”顿了顿,“每艘破风号都带有大炮,你与我同住一艘,之后往外安排,这些就交给你了,季重与随行官员岔开了。”
贾环点点头一一记下。
“师傅写的《航海须知》中有写,如今海上横行厉害的就是荷兰西班牙这两个国家的海船,要是遇上了最好先礼,还有什么黑人的贩卖,听师傅说,这黑人肤黑身高力大,贩卖到美洲当奴隶换取黄金和工业原料,之后再运回欧洲,形成三角贸易,很是赚钱。”贾环道。
“我看是黑心才是。”赵弘逸身份贵重,从小没受过穷,听到如此暴利泯灭人性行商法子,哼道:“咱们不能干这个。”
贾环点头,他上辈子也是死在人口买卖上,略能体会。
“船上准备了丝绸茶叶和瓷器,师傅说这些在国内略显粗糙的茶叶丝绸和瓷器,贩卖到欧洲美洲各个大陆很是值钱,有的地方很是闭塞,拿这些能换到不少黄金。”贾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手下写写算算,将东西推倒赵弘逸面前,“瓷器茶叶丝绸我都分别计划了上中次等的货,你别刚出去就将好东西换完了,省的以后没东西换了。”
“这个自然。”赵弘逸点头道。
贾环说着说着,赵弘逸便不耐烦听这些了,摆摆手,很是光棍的模样,“我去甲板溜达一圈,你也别看书了跟着我一起。”见贾环冷淡淡的,不由胁迫道:“师傅可是让我看着你习武的,你要是不听话我便告诉师傅你喜欢他。”
气得贾环脸皮涨红,最终还是合了木盒子跟着赵弘逸出了船舱。
再说行军十日多的薛蟠已经到了临照府,与西宁卫路程不过三天,十几日的马不停歇,二十万大军已经很是疲乏,这日中午到了临照府,太子是不愿再继续赶路,表示现在临照府歇上两晚再说。薛蟠不赞同,二十万大军在路上耽搁一日,人马就要用多少粮食,这些且不说,关键离西宁卫就差三天,要是再这三天内西蛮再次进攻,他们便是推脱不了的责任。
太子露出不耐,他自小锦衣玉食身份贵重,外公家又是武将世家,学了不少拳脚功夫,但都是面子货,没真正下过苦的,在十几日前,太子还是豪言壮语,连接着昼夜相差的赶路,更多时在野外扎营露宿,且一路从京城到西蛮阶段,尘土飞扬,繁华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太子一路上压根就没洗过一次澡,好好用过一次饭,整日都是烤干馒头就肉干,吃的太子面如菜色,恨不得要杀了薛蟠。
薛蟠的劝告太子自然没听进去,薛蟠无语,只好先随着太子先住上一晚。至于太子要去临照府府尹官邸住宿,薛蟠无力挽回,执意与大军共同夜宿在城外。
太子面色铁青最后甩袖而去。这晚,太子洗了个热水澡,去了乏吃了热乎乎的饭菜后就到头就睡,翌日一早,城门大开,薛蟠便派小兵前去请太子出城,太子并不愿意这么早出发,执意要在住一晚上,薛蟠听见小兵的信,顿时脸黑一截,骑着马进了城直接到了府尹官邸,太子此时正在美貌丫鬟的伺候下用早饭。薛蟠见了,先行了礼,太子见是薛蟠,脸很臭,薛蟠也不想打理这太子,面上不显,认真道:“太子殿下,薛某先带大军去西宁卫等您,若是您用好了休息好了再来也不迟。”
“那你便去!”太子说的是气话,心想只要薛蟠一走,自己就将薛蟠此种行径告诉平康帝。
薛蟠行了礼告辞,并未苦苦哀求太子跟着一起离开。太子见薛蟠那嚣张的背影很是气恼,正打算写什么折子恶告薛蟠一顿,便被边上的门臣拦了下来,细细分析道:“太子万万不可将此书传上京城,西蛮屡屡来犯,要是陛下知道您在此玩乐却不顾西宁卫以西的战况,是会责罚您的。您现在是监军,薛大人的一举一动都搁在您眼皮底下,要是以后犯了错找个由头就能发挥狠狠告一状,便是换了主将要是该的。太子,如今这二十万军队很是听信薛大人,但从北边来了十万大军可是您外公以前麾下的将军带领,您又是监军又捏了这些人脉,想让薛蟠战死沙场很是容易的。”
太子略略思考一番便知道这门客说的全对,日后他有的是时间,听说西蛮人高大擅骑射,端了薛蟠也是常事。
“席先生,依你看,我是跟着大军一起到西宁卫还是留在此地?”太子反问道。
席文洲知道太子这一路辛苦,就是他也被马车颠地老骨头都要散了,不仅是太子更是为了自己,席文洲笑笑道:“您身份贵重,在此休养几日也是应该的,反正薛大人已经拔营往西宁干了,量这两日也不会出现大乱子,即便是有仗打也是薛大人自身失职,跟太子无关。”
太子哈哈大笑,连连道:“洲意好见解!那孤就留此多歇息两日。”洲意便是席文洲的字。
第81章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打脸章副将
西蛮地处西北方,左临鞑靼其上乃是罗刹国,整个地区民风彪悍骑马射箭本领高强,一出关便是满嘴黄沙不提,且遇上马队便是落下个人死货空的结局,久久,除了常年跑的商队外,新的商队是不敢踏入这片,里头利润再大,没有引头人便不敢肖想这份盈利。
当年薛蟠与薛蝌盯着地图看了半晌也没敢贸然将手伸到关外这片,只好放弃了这边的利润,往南方跑了起来。西蛮盛产宝马和铁矿,宝马膘肥体壮威武强悍,跑起来更是纵横驰骋风驰电掣,且这些马性子烈很难驯服,可一旦驯服便是忠主的好马。在大庆鼎盛时期,西蛮依附大庆,每年岁贡便是四千匹好马,岁贡的好马更是马中上品,日行千里不提,且聪明识途,这样的好马西蛮一年也就得了五六千匹,将近一大半都送给了大庆,可见其心不甘,但是武力值不行只能暂且忍耐。直到现在,西蛮不甘臣服与大庆,休养生息这十几年,心也壮了野了,蛰伏隐忍不发十几年,可见西蛮此时的马力与兵力了,反观大庆在未来十几年了灾祸起义频频,银钱兵力早都疲软了,这次对付西蛮,不是一两场仗就能班师回朝的。
再说铁矿,西蛮出的铁矿石浓度高,锻造出的刀具铠甲很是精亮结实,远比大庆朝自己铁矿出的铁要高上几分,所以西蛮未挑衅之前,大庆朝军队的铠甲刀具武器都是西蛮岁贡铁矿出的铁打造而成的。
二十万大军已经到了西宁卫,守在此地的府尹姓刘,是个四十多岁的武官,文官在这里是压不住场面的。在城门口迎接大军以及主将,刘府尹有着武官的直爽外加文官的圆滑,说话办事很是利索却不讨人厌。
“薛将军,当地兵马不过五万,两个月前西蛮先是频频在关外叫嚷,被驻守当地的李小将带兵赶了几回,不过这些蛮子跑的快,李小将刚过去人马就撤了,我一见情况不对,这蛮子倒像是侦查打前锋似得,后来西蛮再来我也不敢派兵出去,马不停蹄发了信给圣上,这蛮子心不好要乱了。在信去的途中,蛮子结队闯进了关外一个镇,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而后又撤了,不过一个月关外百姓滋扰了许久。”刘府尹道。
薛蟠点头,对刘府尹做法表示欣赏,只是“既然蛮子如此残暴可恶,为何不接关外百姓入城?”
“将军有所不知。”刘府尹提起这个也是头疼,“距西宁关三十里外有三个小镇,以前无战事,这些小镇村庄都是商队在此买卖,蛮子用羊毛皮子等换取茶叶丝绸等等,一直相安无事,后来时间久了也就繁华起来,咱们汉人做买卖的便留在此地安家,与蛮子通了不少亲,这样的三个镇人口繁荣起来,现居住在里的人很是杂乱,大多是汉人和蛮子的结合,底细查不干净,放进来要是个细作可是得不偿失,原本想着这镇上也有蛮子血亲,再加上两方都要在此换取买卖必需品,怎么也不会拿这儿开刀动手,谁知道蛮子无人性,放言与汉人结了亲便不是蛮人了,杀起来手不软,大人你是不知,等蛮子走后,李小将带兵前去,塔塔镇如人间地狱,满岁的孩童身体横陈街头”
薛蟠心中一冷,面上不显,套话道:“刘大人倒是对蛮子的孩子很是同情。”
若是旁人只怕提心吊胆,唯恐薛蟠给按了个叛国罪处罚,毕竟两国交战身为边关府尹的刘大人还能为蛮子后代撒一把泪,要是拿此事做文章也是可以的。但刘府尹面上丝毫不惧,道:“那孩子无辜,且身体里也流着汉人的血脉,蛮子残暴不配为人,我们大庆乃是礼仪之邦岂能做那畜生事?我也是恨西蛮,恨不得剥皮拆骨,但三个镇上百姓何其无辜,本来两国不容,如今更是灭顶,唉”
“世人若都如刘大人若言便少了多少悲剧发生,刘大人大义。”薛蟠钦佩道。据他了解,三个镇上的居民是被两国排斥的,谁也不愿意接纳,他们与彼此结亲,等于说是一生不能再回故乡,薛蟠不知道结亲的人后不后悔,但如同刘大人所言,这些人的后代其实更可怜。
刘府尹拱拱手,“将军谬赞了,刘某虽是可怜镇上之人,却做不得什么,算不得大义。”
两人不过几句话便互相生了好感,刘府尹只觉得这薛大人不似那一般书生顽固迂腐,很有习武之人的直爽仁义,对于这位将军,刘大人表示中心欢迎,其实是能干事实而不是前来捞功劳贴门面的,以前提着的心终是放下,一边引进,一边向薛蟠介绍如今的局面。
“章副将早在五天前就到了,十万大军如今扎营在城外西南处。这章副将乃是镇守东北徐大将军麾下的副将,为人有勇有谋很是机敏,这五日西蛮未曾来扰,托了章副将的福过了个安生。”刘府尹像是不知道章副将与薛蟠乃是两个主子,接着道:“章副将自前两日住在城外,自这三日都与大军同吃同住,薛将军可是派人去请章副将前来共事?”
“不必。”薛蟠摇头,神色冷硬。他带着二十万军队前来,那么大的阵仗他就不信同在城外的章副将能不知晓,到如今还未前来,可见是给他耍威风摆脸子,薛蟠想此,眼里不禁露出一丝厌烦,他最讨厌这种公私不分的人,战事在前,领了十万军全拿来当权势斗争博弈,简直是蠢蛋!
刘府尹只是笑笑,并未搭话。他也觉得这章副将枉费了他那智多星般的名号来,若是薛蟠是个胸无半点墨的草包,前来只是为了给面上贴金话,这样人倒是好糊弄,但你连人的底儿都没摸清,就耍这威风,别忘了人薛蟠不管是在官位品级上还是此次战役的主事上都压过你,即便有太子撑腰又如何?战场上皇命都可以不听,太子一个监军,手无军权,怎么能撼动主将地位?
当天晚上城外二十万大营已经扎好,薛蟠主帅大帐内,点着油灯,桌上铺着一张西蛮到西宁的地图,图不是很详细,只是大概划分,薛蟠见此地图就皱眉,却只好按下,他才来,这地图是要派一小队人马更新了。
主账内四军将领都到了,步兵六万,将领姓王,年过四十粗糙汉子一位,一手的斧头耍的虎虎生风,能吃力大无穷,号称王老虎。水军士兵少却精练,无法,西蛮水源少,作战基本就是步兵和骑兵,水兵只有两万,却个顶个的水性熟练,在水下谁也占不到他们的便宜,这两万水军的将军是个白白净净的男人,姓柳,三十出头,消瘦干练,眉清目秀不像个大兵,但一同打过仗的王老虎是不敢再招惹了,以前没摸透底儿上去嘲笑,没少被下绊子欺负了。骑兵最多,二十万占了八万,此人年纪与王老虎不相上下,四十出头,长得奇丑,身材不似王老虎那般雄伟壮观,也不似柳嘉木那般消瘦,恰到好处,身高拔尖,属于背影杀手,一转过头,这张脸能吓哭孩子,脸上刀疤与胎记混合着,整个一调色盘,也似丘壑,坑洼难平,这人姓马,脸也似马。剩下四万军队乃是近三年才调1教出来的炮兵,领军的是王甲的手下,枪法准人也狠,年纪最小,平时枪不离身,很是爱惜,此人姓任,单字文,年仅二十六。
与游牧民族作战,一是要作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二是要建立强大的骑兵队伍,三是要抢占到关键的战略要地。持久战便要粮草跟上,后方不能拖后腿,这事现在暂且不必烦恼。其二,骑兵他带的有八万,章副将带的十万中六万都是骑兵,整个军队有十四万骑兵,而起他们研究出的炮兵营还未上过战场,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秘密武器了,刚开始震慑力一定惊人。至于第三
薛蟠小红旗放在凉州卫上,目光坚毅,道:“半年内务必拿下这里。”凉州卫乃在关外三大镇之外的二十里外,既然蛮子不想交易那便彻底断了,最重要的是此地位居要塞,凉州卫有一片绿洲,水源清澈绿地幽幽,占下这片地儿,除去留守在西宁卫的十万大军,前锋二十万大军可以在此地扎营,省了不少粮草。再往南便是一片炽热沙漠,无边无际,若是西蛮想偷袭定逃不过他们大军,且,马上天气热了,军队进入沙漠也是要命的事情。往东走,就是鞑靼的地界,鞑靼与西蛮一贯不合,定不会借路给西蛮的,而且徐大将军镇守,西蛮不会傻得一下引来两方军队。
“可是将军,塔塔镇上人龙混杂,我们占下此地,就怕离塔塔镇太近会有细作前来查看大军。”马将军迟疑道。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场四位将军怕是心中都如马将军所想。”薛蟠笑道:“可别忘了这镇中也有一半是汉人,且,大军驻扎在绿洲处,树木丛多可以隐蔽操练军队,以防外人探的,而绿地与塔塔三镇相隔二十里,中间又是平原黄沙青草藏不得人,只要占了此地,拉上防线军队每日巡守不会出问题的。”又拖着红旗到了另一处,“过了佳木关便到了西蛮地界,西蛮游牧,我们并不知道主营安札在哪,但是相距隔了佳木关,两方交军,咱们进退都得宜。”
任文眉头淡淡皱起,“大人若是敌方从这里到这里绕了一圈后面突击呢?”手指从西蛮绕了一圈引到后方塔塔镇再往东突击西宁卫。
“后方要留守兵马看着。”薛蟠点头,这是常事,“凉州卫与西宁卫骑兵也就是半天,蛮子废了三天的时间偷袭到西宁卫,但只要从凉州卫派骑兵半天就能赶回去营救,且还包了个饺子,两面绞杀,废那么长的功夫时间,蛮子一旦敢打这个主意,我就让他们全军覆没!”薛蟠冷笑,他不是说大话,西宁卫乃是大庆边界第一道关卡,若是败了,那么很快会节节败退,一定要守好,城门上早早安了三墩大炮。
四位主将只有任文跟薛蟠相处打过交道以前是其手下,其他三位都是陌生的需要磨合,现在一听新主帅也是个头脑清醒的,且能听进去谏言,便放宽了心,打仗这事不是今天一说往后几年就这么大的,变化快,计划也要跟着变,一边打一边跟着敌方的谋略变,这都是常事,今日说的就是大致,如半年内攻下凉州卫。
“马将军,派一小队精兵,也不必深入蛮子地界,只需将凉州卫乃至佳木关地形查勘清楚,这地图太过粗略,任文,你派几个射击好手一起跟着,若是碰见了敌方,人少可歼灭,若是敌我悬殊,帮着掩护撤退。”薛蟠吩咐道。
这次会议其他三位将军对新任的主帅先有了不错的印象,马将军打过半生的仗,对薛蟠还有几分保留,就怕是个书本货,此时听了薛蟠不急出兵应战反倒先考察地形,一下子心也放了一半,是个仔细的。打仗就是胆大心细,别一股脑的往前冲,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摸清了地形敌方主将兵马等等,在来一次大的也就能一锅端了,当然人敌军也不是个死人,就你长脑子了,所以敌方信息不可能轻易摸清,这个时候就是在彼此小仗中猜测对方实力了。
马将军应是。
薛蟠见事情谈完,刚刚严肃的面容,慢慢舒展开了,笑道:“我与三位将军还未合作过,对敌中不得饮酒,今日还未应战,薛某请各位喝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