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红楼]第一皇商作者:夜半赏菊
第9节
贾环得了胜,面上露出几分得意,哼道:“这可是你自愿认输的。”赵弘逸听闻,只好连连敷衍道:“是是是!”贾环冷哼,道:“反正你输了,别管我用什么手段,愿赌服输,一会到了庄子你要主动告诉师傅”
赵弘逸耷拉着脑袋,扶着贾环上了岸上,面上生气,手里却把自己的披风给贾环披上,没好气道:“你这样子简直就是两面派,只会在师傅面前装乖”
“你不是?”贾环反问,但心里难受,他那卑鄙的性子手段师傅早都一清二楚,为了面子只好在赵弘逸面前装。
俩人闷声往回走,一路上不在吱声。到了京外的庄子,言子守在门口四处张望,见到俩人湿漉漉的回来,松了口气,迎上前,道:“两位少爷怎么才回来?爷在堂屋等了半天,哟,怎么湿漉漉的”迎了俩人进了院子。
贾环笑道:“言子别给师傅说我们下河玩水了,等我换了衣服在过去。”
言子点头。贾环进了西屋,赵弘逸屋子在隔壁,俩人换了衣服,到了堂屋便瞧见桌上摆了凉菜,薛蟠正等着。俩人乖乖行了礼,薛蟠挥手让俩人入座。
席间吃饭安静,末了,贾环喝了口汤,咳了两声,赵弘逸听见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师傅,我有事要说。”
薛蟠点头。赵弘逸瞅了眼悠哉喝汤的贾环,暗恨自己刚才心软,就应该让着瘦猴子冻死才好。但愿赌服输,只好道:“师傅去礼县我怕是去不成了,最近母妃看的紧,我不能陪师傅去了。”唉,好不容易说服父皇同意的,结果输给了贾环。
“我去礼县乃是公务,你年岁小母妃担心也是无可厚非的,留下来也好。”薛蟠表示理解。
贾环装作不知道似得,表示惋惜,“小师弟不能去真是可惜,不过师傅有我陪你,路上不会寂寞的。”
“其实这次礼县只需七天行程,你不用”见贾环眼神暗了,薛蟠改口道:“你以后也要入仕,早早接触也是好的。”
贾环眼睛弯了弯,开心道:“师傅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的。”
这话便不再提了。三人在庄子住了一晚,翌日一早三人坐上马车往回走。车厢里,薛蟠贾环闭目养神,赵弘逸咬牙切齿的盯着贾环,昨晚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了一晚上,现在后悔的要死。马车进了城,先送赵弘逸入宫,临别前,赵弘逸盯着贾环那张小脸,哼道:“小师哥你路上要好好照顾师傅,还有这个”从手腕褪下一串念珠,“这是父皇赏的,说是西域送的贡品,你既然是我的小师哥就不能被外人小瞧了,那贾宝玉不过就得了串鹡鸰念珠罢了,当什么稀罕物,整天挂在嘴边,这个比他那个好,还是我这个三皇子送的,值了面子吧!?”
贾环一愣,心里被赵弘逸一番话戳的一片柔软,暗香这家伙也是不错的,以后只要不挣师傅的喜爱,他就不针对赵弘逸。
赵弘逸见贾环愣着,面上也挂不住,粗手粗脚的将碧绿的念珠塞到贾环怀里,哼道:“我可不是有多喜欢你,只是不想你丢了咱们师门的面子!”
手指碰触着温意然然,贾环抬眼认真的看向赵弘逸,小孩子眼里藏着别扭和认真,贾环第一次认真道:“谢谢你。”
赵弘逸嘴角隐隐上扬,而后使劲的压了下去,板着脸,眼神里藏不住的欢喜,道:“哼哼。”便麻溜的下了马车,“师傅我先回去了。”身影已经到了宫门口了,逃得倒是快。
俩人刚才一番举动尽收薛蟠眼里,见赵弘逸走了,薛蟠笑道:“弘逸现在这性子是快进入青春期了。”
“什么是青春期?”贾环好奇道。
“从男孩快成为男人的时候,爱面子别别扭扭,脾气大但心地还是好的”薛蟠道。
薛蟠乃是工部郎中,这次为期往返七天公差是主动请缨的。礼县乃是京城隔壁省得一个小县城,但前段日子此县城出现了一件伤人案,要是普通的伤人案也不用工部郎中薛蟠出面,此凶器乃是大家闻所未见的一个黑漆漆的管儿,只听咚的一声,受伤人大腿上就多了个洞,小拇指大小的洞口镶了颗黑漆漆的丸子,送到医馆,大夫从未见过此伤口,好在是伤在腿上,取了丸子上了药,没有性命大碍,但是受伤者乃是当地县丞的一个远房表哥,扬言要伤人者的脑袋,那伤人者乃是当地小富地主家的独生子,当下闹了起来,越闹越大,当做奇闻了,正好薛蝌出门办点事听见此消息,便笑着给薛蟠讲了。薛蟠一听,先是一愣,后来兴奋的无以言表,按着薛蝌的形容,这伤人的凶器很可能就是枪的前身,他身处虞衡清吏司,做的管的就是军器火房,当下主动上了折子,表明此种武器威力,近年来边疆四周蠢蠢欲动,平康帝听了此种武器威力,自然想着未雨绸缪,当下批准。
俩人回到薛府,打算翌日一早动身,这次前去薛蟠就带了贾环和王甲,行李也是简单收拾了下,邻省礼县离京城路程不过一天半,薛蟠去也是想向那地主儿子了解一番,最好能请到京城来,也不是什么难办的差事,行李也不必太复杂太多了。
贾环早早给贾政汇报过了,贾政现在对贾环也算是态度温和,有逃学的贾宝玉在眼前,好学上进的庶子就变得有几分可爱了。
翌日一早,王甲赶着马车,车厢里师徒俩裹着毯子靠着闭目养神。
到了礼县已经是翌日中午了,礼县盛产甜果子,经济在整个省来说算是繁荣的。王甲赶着马车进了县城,正要开口询问是否直接往衙门去,便听车厢里薛蟠道:“找个客栈先住下。”
王甲应是,驾着马车找了家干净繁华的客栈。他虽是个小兵但以前跟过的小将都是有谋有略的,一听薛蟠不先去衙门而到客栈为的就是打听消息,既然如此越是繁华的客栈越能谈得消息。
客栈小二见来了客人,笑盈盈的凑上来,但看到王甲那副魁梧凶悍的样子止了步,站在马车边软声道:“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王甲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粗声道:“住店,要最好的房间,大咳,爷,要几间?”他自从跟着薛蟠便一直叫的是大人,现在就算入了薛府也一直叫不顺爷,刚才差点就说漏了嘴。
贾环掀了帘子率先跳下来,在边上挡着帘子,脆生生道:“师傅当心。”
“三间上房。”薛蟠从马车上下来,冲贾环道:“这些琐碎不必亲自动手。”掀个帘子他还是累不死的。贾环虽说是他徒弟,这个时代徒弟伺候师傅任劳任怨都是应该的,但薛蟠独立惯了,享受不来把徒弟当下人使唤。
贾环没吱声,王甲在一旁道:“小二马照顾好,爷,我饿了,咱们先吃饭?”
三人早上啃了馒头充当早餐,薛蟠没吃多少现在也饿了。小二牵马车往后院走,三人进了客栈,找了桌子坐下,点餐。餐毕,薛蟠带着贾环王甲往大街溜达去,看方向赫然是刚刚向小二打听的医馆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刚写了一半饿了,加餐,写完后,想起上一部美食文,当晚写什么第二天就吃什么,有时候写到一半还会去吃点夜宵,那段日子菊花群里成了美食研讨群,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胖了一圈,但感觉很好。
晚安。【菊花这里下午大雨,菊花被淋的已凋谢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礼县是个果树大县,盛产的甜果子虽然品种不稀罕也便宜,但胜在个头饱满汁水甘甜清香,一口下去止渴生津,果子皮更是可以晒干了泡水喝止咳化痰,磨成粉做成松软的糕点也是美味。在县城郊外的农村中,田地除了金黄饱满的小麦外,便能看见枝头果子丰盛的甜果子树了。
甜果子种子便宜又适合当地的气候,结的果子好吃不贵还有多重效果,当地农户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在田地边上种上一两垄子,到了秋天地里的粮食上交税收后留下自家吃的,果子拉倒县城里卖,城里人家都会多买些,吃不完酿果子酒晒果子干
薛蟠到王家村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副热闹景象,他也去过别的村庄,土街道窄窄细细的弯弯绕绕,一到下雨天就别想出门,一出门满脚泥,村屋也坐落的横七竖八,像个迷宫似得,又破又旧。而到了王家村村口的牌楼时,薛蟠便知道这个村子不同以外他见得那样,这个是个富足的村庄。
牌楼是用木头搭建的,牌子四周雕刻着花纹,还上着彩,颜色很新,看样子经常会修补,从牌楼往近看,是条主干路,照旧是黄泥路,但路夯实的很,面上很平不见土疙瘩。
王甲瞧着楼牌啧啧出声道:“这村子富足啊!”
“走进去瞧瞧。”薛蟠点头道。
三人往进走,不过百十米,主干土路两边盖着房屋,家家户户都是用木片扎着院墙,隔着距离中间就是一条土路,后头都是田地。三人虽是穿的普通,但浑身气质就不同与农户,尤其是贾环,一张脸干干净净不大的孩子却规矩的很,在跟着院墙里玩的同龄孩子一比,倒像个大人似得。
第一家瞧着热闹没出来搭声,倒是第二家的当家在,结实的一个老爷们,见了三位问道:“三位来我们王家村儿找谁?”
“找王老爷的小公子。”王甲道。
这话一出口,薛蟠便感到四周院墙里看热闹的人一下子严肃警戒起来。只见刚才搭话的汉子皱着眉,粗声粗气道:“什么老爷公子的,我们村都是下苦力的没你要找的,赶紧走!”
说话间每家每户有汉子当家的操着干活的家伙出来死死的盯着他们,王甲见状,安抚道:“兄弟你瞧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没什么恶意,就是找王小公子问个事,你瞧我们还带着一个孩子,干啥着抄家伙呢!”
那汉子一听,视线移到贾环身上,一想,手里的家伙没放下但能看出松动不少。气氛松快不少,王甲这人出身就是农村小子,打交道跟老爷们可能说不着话也不爱相处,但跟着底层淳朴汉子很快就能打成一片。此刻操着一口北方农村的土话,露出个憨笑道:“额给你唆,额们莫有哈心思,额家大人四从京城来滴,找王家小公子有重要”王甲离家多年,土话说的已经很偏官方话,好在大汉也能听懂。
“你们京城来的?!”那大汉一听薛蟠三人是京城来的,又听王甲说大人二字,刚刚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赶紧道:“你们要真是京城来的大人就要为我们做主,袁明那的先动了坏心思,看上我们村翠柳,但礼县谁不知道那袁明的尿性,就是嫁猪嫁狗也不能嫁袁王八,更别提翠柳跟经义定了亲的,谁知道那袁王八不死心,竟然在集会上对翠柳动手”院子里响起一女人的咳嗽声,那大汉可能也知道自己这张嘴胡说,明明什么也没发生,照他这么说会坏了翠柳的名声,赶紧道:“那王八刚起了心思,就被经义拦住了,后来给了一下,那王八那做坏的家伙给用不成了,哈哈这就是他祸害姑娘的报应。”
王甲指着自己的胯1下,一脸蛋疼道:“这里?”
大汉大笑点头,解气道:“这都是他的报应!”
此刻薛蟠算是知道了那县令的远房亲戚为什么要紧咬不放要杀大汉口中的经义了,压根伤的就不是腿而是那块,是男人杀人的心都有,尤其是那种往日吃喝玩乐的男人更接受不了了,当初用的有多欢实,现在失去就有多痛苦。
“事发后王经义没被请进衙门?”贾环好奇道。
“当时在集市,吵闹人多得很,袁王八的手下抬着去医馆,经义瞧着不对劲让我们带着翠柳先回村,后来他自己就不知道跑哪儿了。”大汉留了个心眼,刚才差点相信这三人是京城来的,万一要是袁王八请来演戏套他们话的呢?不由暗想自己机灵,却不知,他刚才那‘求大人为我们做主’的表情已经说明王经义就在此地藏着。
薛蟠看了圈村落四周,主干道往后头走就是小山坡了叠着大山了,要是躲进山里藏起来确实难找。
“各位村民,我是京城来的薛蟠,任职工部虞衡清吏司的郎中一职,被派到礼县只是为了查明王经义伤人的凶器,请各位帮薛某带个话给主事的,这凶器能戴罪立功,不仅不会有生命危险反倒给国家立了大功有赏,今日薛某就不再打扰,要是想明白了,到县城里的云来客栈找我,或是拿我的手信派人过来也成。”薛蟠道:“王甲”
王甲从怀里掏出书信交给汉子,临别道:“这事保密。”
那汉子被薛蟠的名头已经震住了,去年鲁地大旱谁不知道二皇子前去赈灾结果银子没了自己也失踪了,尽管皇帝多多抹平,但礼县与鲁地相距同属北方消息传得很快,更别提那个黑莲教当初都快踏进他们县了,愣是给薛蟠大人打了过去。汉子一脸震惊的看向薛蟠,接信纸的手都是抖了在抖,结巴道:“你、不不、您就是鲁地的灾民?啊!呸呸呸,您是鲁地赈灾的薛大人吗?”
薛蟠笑道:“据我所知,朝中就我一人姓薛,去鲁地赈灾的官员中也只有我一人姓薛,怕就是你口中的薛大人了。”
刚刚瞧热闹的汉子们呼啦啦的跪下,礼行得乱七八糟,薛蟠赶紧道:“大家伙起来吧!我今日来这里不是让他家给我下跪行礼的,这位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给王经义带句话,只要他出来我保他安然无恙。”
汉子一脸激动,连连点头,道:“我信您大人,您可是救万民的好官,您查查那袁王八,仗着县令的表亲干了多少坏事,其实县令人也不错就是怕他娘,唉!”
薛蟠一听便知道今日是见不到王经义的了,看来这些村民虽然信他,但在他们心里王经义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薛蟠相信不出一日,王经义便会现身。三人临走前,村民呼啦啦的一群再送,篮子里给装的农家特产,薛蟠别的没要就要了一篮子甜果子,这东西在村里值不了几个钱,但他收了东西,村民们会产生一种他会好好办事的心里,因为拿别人手短,也算是一种亲近心理。
回到客栈,王甲去洗果子,贾环坐在床边,晃着双腿,无聊发呆中。薛蟠见状,道:“你要是不累,一会带你出去转转。”
“真的?”贾环从床边跳下来,围着桌边的薛蟠,道:“咱不带王甲好不好?”
王甲正好推门而入,听闻,哼道:“我还不想去呢!”自己捏了颗果子咔嚓一口,爽的眉开眼笑,道:“大人,我留在客栈等消息。”
薛蟠原本就是这意思,点头带这贾环就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先撸出一章大家先看!【( ̄3)(e ̄)
下一章再说晚安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贾环兴致勃勃的跟在薛蟠后头当尾巴,礼县街道上的繁华程度自然比不上京城,一眼望过去街道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好看的,贾环又不是真正爱看热闹的小孩子,跟在薛蟠后头面对冷清的街道也照样开心,一路上眼睛都是弯的。
“师傅,咱们现在去哪?”贾环问道。他自然知道薛蟠不会真正带他出来玩,不过俩人这样走一走也是好玩的。
“县衙。”路过紧紧关闭的医馆大门,薛蟠眉头皱了起来,昨天找这家医馆的时候大门就是关着,现在已经下午了还没开门。医馆大门口不远处有一卖菜的婆子,薛蟠上前,询问道:“大娘,这家医馆怎么关了?我家孩子不舒服想看看”
大娘先是瞅了眼贾环,见贾环脸色发白,浑身没几两肉似得,看着就招人疼惜。“这孩子体弱,你要想看,街东头的李大夫也不错,赶紧给孩子补补。”
薛蟠刚想接着问,便见贾环委身上前,装乖道:“大娘,我自小身子弱,后来得了场大病,听说这家大夫看的不错,大哥就带着我过来了,可怎么没人呢?”
大娘虽是个卖菜的老婆子但看人的眼光是准的,这俩人一瞧都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她们这邻县出来的,既然想打听刘大夫医馆的事,这搁在当地也不是不能说的,随意找个人问都能问出个一二三四,只是不像她知道的那么详细罢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大娘开口时看了眼四周,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这话也没什么说的,但袁明那心眼跟针尖似得小,又捉不到正主,现在逮着谁都想扣个帽子”
薛蟠贾环二人就听了一通袁明的为人。大娘见二人看着她,知道她一说话又给没完没了唠叨了,赶紧切入正题,道:“刘大夫是避祸去了,当初王家村那游手好闲的小公子坏了袁明的那个后,第一时间是抬到街东头的李大夫那儿,你是没见,裤裆里全是血,抬到那儿的时候人还是精神足着,白着一张脸大吼大叫的要让王经义掉脑袋,李大夫一见那血肉模糊的玩意,吓得手哆嗦,更别提袁明还在那喊治不好下大牢,李大夫后来就给推了。抬袁明的两个狗腿子一瞧,连威胁带吼叫的让医,李大夫咬紧了说不会,没见过没处理过伤口,后来捂着脑袋说脑袋晕,袁明那个时候还能听话,让狗腿子抬到李大夫这儿了。”
“那刘大夫避了这场灾,现在袁明没找麻烦?”贾环道。
“唉,有李大夫打头阵,刘大夫倒是没啥麻烦的。”大娘叹了口气,“我在这门口卖菜卖了几十年了,李大夫人好心底软,有时候还给免费送药,但就是这事逼得人没法开店了,赶紧收了袁明那王八县里就安生多了。”顿了顿,道:“抬到李大夫这儿袁明已经没声了,李大夫一看不割那害人的玩意就没命,跟俩狗腿的说,那俩狗腿的一听要割那家伙吓得腿软,谁也不敢担责任,但李大夫不敢让人死到店里,只好下了狠手,命是救回来了,抬回去,当天就关了门带着老婆孩子躲风头了。”
薛蟠一直都好奇,这个袁明在县城里胡作非为算是一恶霸,但他打探到,这袁明就是县令的远亲,县令都没他这么折腾摆的这么大的谱,道:“这袁明到底什么来头?怎么礼县由着他作恶,县令呢?”
“赵大人是个好官,就是坏在了这袁明身上,唉。”大娘说到这真是替赵大人不值,惋惜道:“赵大人就是我们县的人,父亲去的早,由寡母拉扯大后来当了官,老母亲以前为了赵大人操劳过度身体不好,赵大人孝心一直顺着他老母亲,这袁明就是赵大人母亲的姊妹生的最小的儿子,袁明母亲死的早,父亲娶了个继室,前头老大老二在他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娶了亲,唯独这个袁明没有,有了后娘后,他爹也不管了,那时候赵大人已经当了官,老母亲一听就接了袁明过来当儿子养,只是她年纪大袁明又是她妹妹最小的孩子,养着养着就养歪了。”
“这赵大人也不算个好官,要真是好官为民谋福祉,现在倒好,打着孝顺母亲结果让老百姓承担他孝顺母亲的恶果,撸了官职也是活该!”贾环骂道。
大娘一愣,她一直觉得赵大人不鱼肉乡里断案也算公道,但现在这么一听再仔细一想,断案公道就是他职务,细细想起,有好几次袁明伤了乡里抢了县里人财物都被大人蒙混过去,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薛蟠笑摸着贾环的脑袋,以示赞同。袁明干的那些恶事,那所谓的‘好官’赵大人表示不清楚,却拿老百姓利益和稀泥给他母亲逗乐,结果百姓还得了句好官,薛蟠也不知道该说这里百姓乐观底线低呢!还是说这赵大人情商高会处事呢!
俩人道了谢问了衙门的方向,大娘一听便知道眼前两位怕不是寻常人,指了方向后不再言语。到了衙门,薛蟠也没废话,直接亮了身份,守门的衙役一人赶紧跑进内院通报,另一人迎着薛蟠贾环往里走。
到了院子薛蟠便瞧见迎头而来的赵大人,穿着便服后头跟着衙役正在介绍,人面向看着挺老,留着山羊胡子眼睛很大,肉鼻子,打眼瞧过去就知道是个温吞木楞呆板的人。
“下官赵锐拜见薛大人。”赵锐竟是要行下跪礼。
薛蟠赶紧一把扶着,道:“赵大人客气了,不必如此。”两人官阶只差两级,虽说留守京里要比当地官权好用,但他不是内阁一品大臣,行下跪礼就太过客气和严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薛蟠在耍官威。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薛蟠一时不知道这个赵锐是真的这般呆板还是故意为之。
赵锐被薛蟠虚扶起,有些束手束脚,擦了擦额上的汗,笑的有丝讨好,道:“薛大人从京城来一定累了,咱们里面说话、里面说话”
到了内院大堂,三人坐定上茶,赵锐局促不安,想找话题但不知道说什么,贾环是不好开口,薛蟠懒得开口客套,一时客厅很是安静,便听见从屏风内传出老太太的声响,“栓子,是不是那个京城里的薛大人来了?”
薛蟠明显能感觉到刚才坐着喝茶的赵锐一抖,眼中露出一副惧色,赶紧站起迎了他的老母亲。
此刻薛蟠贾环二人才见到了那位糊涂的老母亲。腿脚不便,身材臃肿,穿着富丽堂皇的模样,身边有一呆板的丫鬟伺候,见了赵大人还用一副怜爱的面孔看着,赵大人扶着老母亲入了堂,只见那老婆子坐在正位,瞧见薛蟠,道:“薛大人可是来给我们明儿报仇的?!那王家村的臭小子真是杀千刀的,竟然敢伤了我家明儿”
“母亲!”赵锐喝止道。
老母亲说的正痛快,被儿子当着客人的面子喝了,心里老不痛快,觉得儿子越来越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她都说了要抓王家那小子给明儿报仇,结果拖拖拉拉事情也没办好,枉费了她费尽心力的把他拉扯大。当下捂着眼嚎啕大哭,边哭边诉委屈,“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家伙,你爹走的早,村里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一手把你拉扯大,你现在”
贾环听了翻白眼,这种伎俩他从小看姨娘玩到大,这老婆子说唱技术太差,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要搁他是赵锐,整日听这个迟早一天爆发。
相比贾环的淡定看戏,薛蟠就有点受不了这种号丧似得哭骂,明显是一滴泪都没有但嗓门大得很,再看赵锐愣在一边面上忍着情绪,想必这样的哀嚎经常听吧!
老太太哭骂了一会后便停了声响,她那傻儿子今天也不劝安慰她了,以前只要自己一哭,她儿子什么都由着她,但今天不管用了,还有那坐着的小崽子眼里是什么意思?
“薛大人,你评评理,这王家村的坏小子害了我们明儿没有后代是不是要抵命?今天非得把这事料理明白了,栓儿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带着明儿回乡下,反正这里是住不下没我活路了。”老太太抹着泪道。
赵锐紧握着拳头,压抑久了,今天又是在外人面前被老母亲这样对待,像是从嗓子眼里压出话似得,透着狠劲,低低道:“母亲你别逼我”
老太太一听以为快大获全胜,立马笑道:“你杀了那的给咱明儿赔罪就好”
“妈!”赵锐喝道:“到底是你的明儿重要还是你儿子前途重要!”
老太太被儿子这阵势吓得蒙掉了,愣在一处不敢说话。赵锐捂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他见到薛蟠第一眼就知道他的官运如何就看这次了。
赵锐虽然木楞呆板但他也是从科举独木桥过来的,当了几十年的官还摸不出一些门道,要是简单的伤人案不可能京城派人来看,他们礼县虽不说天高皇帝远,但小村小落的这几十年就没见过京城来的大官,都是相安无事的,这次派了人来可不是要查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掉了俩作收伐开心的菊花花【╭(╯╰)╮
晚安!【么么哒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师徒一唱一和
贾环是负责看热闹,人家赵锐再不济也是七品县令,他一个无功名的小孩子不好插言。津津有味的从头看到尾,照他看,这老太太心里已经糊涂完了,儿子在这小地方当了几十年的老大,而她就是老大的老大,长年被人顺从惯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清醒明白呢?!这会怕是被她那陌生儿子震住了,怕是想明白了一会就会席地而坐开始嚎丧
老太太确实像贾环那样分析的,儿子顺着她几十年,被人惯着的状态已经深入骨子里了,现在儿子突然不给面子的反驳,她才不管内容是什么,反正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儿子拉扯大,儿子顺着她是应该的,想明白了的老太太跐溜滑到地上,一手捶着地儿,开始使劲的嚎丧,重点说赵锐不孝顺逆子等等。
这是发大招了,按往常的节奏,这招都是最后留着用的。老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她最清楚,儿子骨气高好面子,最尊崇孝字。
果然赵锐面上明显动摇,贾环看的不由啧啧出声,就在赵锐上前屈服的时候,一直淡定看戏的薛蟠冷声道:“赵大人后宅不宁如何为圣上效命!?”
刚刚上前快扶老母亲的赵锐后退两步,面上狰狞,咬牙冲着丫鬟道:“老太太身体不好,还不快扶进去。”
地上的老母亲一听,面上露出悲痛欲绝的样子,哀嚎的怕是前院都能听见,薛蟠被吵得耳朵疼,不是自己妈自己不心疼,但一想薛王氏要是这个样子,怕是他也少走动,实在是‘太厉害’了,没了理智听不进道理的老太太只会一味的索取,不管好坏曲直黑白,全按着自己心意来,这样的人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年轻人都是惹人烦得,全天下皆你妈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小丫鬟哪里拉得动这样臃肿蛮横的老太太,要是用劲伤到人了,后头就没她出路了,手里不给劲反倒被老太太挥动的手打了好几下,一时间僵持着,小丫鬟眼巴巴的瞅着赵锐。
薛蟠实在是烦了这样的戏码,喝道:“赵大人连家宅也管不住,还怎么管整个礼县,我看干脆辞了官帽回家伺候老母亲算了。”他这话说的不算夸大,他虽不是户部掌管官职调动,但临行前平康帝给了特权,撸了赵锐是没问题的,再者,赵锐本身也有问题,他也不算乱用权势。
见老太太一下子安静下来,薛蟠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温声道:“老夫人,我罢了你儿子的官,以后你儿子就会整日无事陪着你,多好啊!”
贾环噗嗤一声没忍住给笑了出来,没想到师傅还会这招,怕是也忍不住那老婆子的聒噪。
赵锐面色惨白,坐在地上打滚的老太太面上粉啊胭脂啊糊成一团,但听薛蟠说罢了赵锐官职立马不敢在说话了,毕竟过了十几年的享受生活,现在要是一朝回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老太太怕是一蹬腿就没了。
“师傅,据我所知,赵大人任职礼县县令二十年有余,在其位长达二十余年还是一介县令,无过无升,算什么呢?”贾环道。
薛蟠有意给赵锐敲敲边鼓,配合道:“无所作为也是一种过错,更别提赵大人还纵容表亲危害乡里,干出强抢民女的恶行,我不过来此一日便听到许多百姓诉苦,可见赵大人这县令做的也不是深得民心,即使如此不如换了职位也好。”
老太太此刻看着薛蟠眼里露出恶意,薛蟠瞧见,见老太太提气作势要哀嚎,顿时冷声道:“赵大人要是看管不好自己母亲,那么让薛某来,今日薛某在听见一句哀嚎,立马捉了以扰乱朝廷办案罪行严处!”
吓得赵老太太立马住口,赵锐脸更是一阵青白,他孝顺惯了,即使知道自己母亲品行不端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他面前受到威胁屈辱,顿时心口提起怒气,抬眼看向薛蟠,见薛蟠浑身冷冽的架势,立马气儿松了,咬着牙铁青着脸,道:“扶老夫人回去!谁要是不听我的立马滚出衙门!”
刚才一切小丫鬟都看在眼里,做丫鬟的察言观色的本领最强,此刻也知道谁的命令最大,当下不管地上瘫软的老太太,废了劲连拖带来的扯起搀了回去。
厅里一时安静许多,赵锐缓了心情让下人上茶。
“不必,我话说完便走。”薛蟠冷眼道:“王经义伤人案赵大人不必插手,此事我经手,你只管全权配合就成。”顿了顿,想到赵锐在这个地方当了二十年县令,要是换个县令不一定做得比赵锐好,只是赵锐家的老母和那表亲要收拾一番,要是赵锐能幡然悔悟改了这愚孝的毛病,这县令一职不换也好。当下好言相劝道:“赵大人要孝顺母亲我不拦着,但不能拿百姓利益孝顺你母亲,事有曲直黑白善恶是非,你若是一味的奉行顺字,这便是愚孝,还有你那表亲,要是长期娇惯纵容,别说赵大人的乌纱帽不保,怕是以后牵扯出大麻烦累及赵大人一家性命,可不是薛某危言耸听,望赵大人好自为之。”
赵大人脸皮已经看不出颜色,灰扑扑夹带着青色,反正贾环是看不出这赵大人听进去了还是冥顽不灵。
二人从衙门回到客栈,王甲在大堂守着,一见二人立马道:“大人,刚王家村来了信,说请大人再去一趟。”
“这王家村的人可真是够保守惜命的。”贾环刺道。
薛蟠未出声,只道:“先用饭。”三人一大早就跑了个没停,现在已经日上中午,他是饿了,在看贾环,这贾环只要一饿脾气就不好,看谁都不顺眼要刺两句。
当下在客栈用了午饭,小二套好了马车,王甲赶着车三人再次往王家村去。王家村与县城相距不远,赶着马车也就半个时辰就到了,走路的话要一个时辰。
远远地还未到王家村,王甲赶马车的鞭子便停了下来,笑道:“大人,这风水还变得快,早上进了村都不待见,现在倒好还没进村呼啦啦的一群人守着迎接咱们呢!”
贾环道:“有求于人罢了。”
薛蟠未开口。马车速度慢下,到了人群前,为首的一花白头发老头带着全村人跪下行礼,口中道:“王家村里正王柏见过薛大人。”
王甲从马车上跳下,薛蟠随后下车,先扶起花白头发的里正,道:“王老多礼了,大家起来吧!”众人还未开口,便瞧见车厢里出来一位白净漂亮的小孩子,只听那小孩道:“师傅,王家小公子呢?”
薛蟠觉得这次带贾环出来挺值得,小小年纪戏演的好不说,关键是能分清楚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有时候故意童言童语的给人下套,省了他不少事。
当做不清楚贾环意思,薛蟠反口问道:“这里都姓王,你找哪个小公子?”
“还有谁?”贾环撇撇嘴,道:“咱们从京城来可不是为了别的阿猫阿狗的,伤了人的王经义在哪?您好歹也是朝廷五品郎中,跑了整天还不见人半分影子,这架子比赵锐那县令还大!”那模样脾气把一个娇惯的小公子演的惟妙惟肖,最关键是话里暗暗威胁了一番王家村村民,别以为他们上门就不稀罕似得,都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