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红楼]第一皇商作者:夜半赏菊
第2节
第七章
第七章王夫人真心冤枉
赵姨娘去梨香院请薛蟠作证,众人拦不住,这事就往大了闹,一面跑一面哭啼哀嚎,府里上下如今人尽皆知正房夫人要害了庶子的命
贾母那儿自然得知,前脚鸳鸯说了贾环的伤势,自然往重了说了两分,贾母对着王夫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看着菩萨心肠其实心地狠毒着,一点也不怀疑王夫人干不出这事,一面心地大骂王夫人心肠歹毒,一面想着贾宝玉和元春,前者是她的宝贝蛋后者是贾府的未来是颜面,这两者的生身母亲自然不能有半点污迹,不然宝玉未来的出路和媳妇就有影响了。一番计较,贾母当下做了决定,“请薛姨妈众人到荣禧堂说话。”一定要想法子盖住这事。
在王夫人还懵着的时候,府中上下已经传遍且深信不疑‘正房杀庶子’这消息了。
薛蟠刚到前厅便见一人影冲了过来,噗通一下这已经跪倒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说委屈。薛蟠见了不用想这就是赵姨娘,贾环的亲生母亲,赶紧抬手让丫环扶起,口中道:“姨娘这般做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去就是。”
赵姨娘能做出这一番举动怕的就是因为薛王氏和王夫人是姊妹关系,薛蟠不帮忙,一听薛蟠说去,心就放肚子了,捏着帕子擦眼泪,看着薛蟠。薛王氏此刻面容纠结,她不相信自家姐姐能做出这买凶杀人的事,可这贾环着实可怜了些
“别的我不知,中午确实在小面馆遇见了环哥儿,这也没什么大事。”薛蟠道。
薛王氏一听也放心了,面馆相遇和买凶杀人压根联系不到一起去,点头同意,“我跟你一起去,对了你妹妹呢?”
“回院子了。”宝钗还是一身男装,此刻现身自然不好,“走罢!”正往外走就见贾母身边的鸳鸯来传话说到荣禧堂去。
荣禧堂内,贾赦邢夫人闻声赶来看热闹,王熙凤也跟着一并过来,此刻站在贾母身侧安安静静,贾政王夫人坐在一侧概不说话。薛蟠进来就看见这一副景象,先给贾母请了安道了好,贾母也没绕虚的,直接开口问了中午情况。
“今日赴书友邀约,到了中午时候晚了就在外面找了处小面馆吃了,吃到一半见着环哥儿和小厮站在门口,看样子环哥儿想吃面小厮不准,只听小厮说‘环儿哥你不吃学堂里的饭食偷溜出来,要是被夫人老爷知道小心挨板子’,我当时诧异,这谁家的小厮说话没大没小的,瞧了眼,怕是环哥儿认出我了一碗面就着卤肉环哥儿吃的倒香,而后我跟书友吃完了先离开了。”他倒不是帮贾环,而是想借此机会让他妈提防着王夫人,别人家要钱傻傻的给了。
贾政额头爆出青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低吼道:“锦荣滚进来!”
锦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他年纪小遇见这事吓得快死,贾政还未开口便向着王夫人磕头求救,倒豆子似得把平日里欺负贾环偷贾环月钱的事说了一通,王夫人脸色越来越黑,已经坐不住了,喝道:“你住嘴!一个小厮竟然敢欺辱主子,谁给你的胆子!”
“可不是好弟妹给这刁奴的胆子,不然一个小厮谁给他背后撑腰竟然做出偷没主子月钱的事!”贾赦喝着茶看着戏,装模作样哀叹一声,“幸好我这侄子命大,我说弟弟,环哥儿命苦要是搁你这儿被人惦记不如养在我名下,起码平平安安没病没灾的。”
贾赦这话也有几分真心,他跟贾政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从小贾母就偏爱弟弟贾政,就连荣禧堂也是贾政住着,贾赦这个正儿八经承了爵位的主子却住在小院子里,看到贾环和贾宝玉的差别待遇自然让贾赦联想到自己,能让贾政不痛快他就痛快。
贾政被他哥这番话挤兑的面色发红,整个人恨不得钻到地缝去,平日他自诩为人正派作风正派,可家里出了这么个毒妇
“胡闹!”贾母冷声喝道,大儿子有爵位要是把贾环过继过去,这以后袭爵贾环就成了第二人了,贾琏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天大的好事可不落在贾环身上了,她宝玉怎么办?且,现在贾环不过是个庶出,翻腾再大也越不过宝玉的面,要是放在大儿子身下可不就成了嫡出了?这事想都别想。“这事还没查清,怎么就断定是二儿媳妇干的?!老二家的你说!”
“母亲我是冤枉的,我自认待环哥儿不薄,怎么可能做出这事?如今事情种种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就承了我要害环哥儿呢?”王夫人捏着帕子哭的是真委屈。
不过厅里的众人皆不信,面上却不显。邢夫人捂着帕子冷笑,道:“那就是环哥儿那一身血半条命胡乱臆想的了?”
王夫人一下噎住了,不知道怎么说,她实实在在的冤枉,要是搁在以往看见贾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绝对巴不得希望贾环一命呜呼了去,可现在她对贾环可是又恨又希望能平安活下去好摆脱了她的嫌疑。
“锦荣你说,这下了学堂你为什么不等环哥儿?”高坐在上的贾母淡淡开口道,她心底已经认定了王夫人心狠毒辣要害贾环,但和贾政顾虑一样,为了贾宝玉和元春,这事就要替王夫人找个替死鬼,而锦荣便是这个替死鬼,大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锦荣支支吾吾自然说不出话,他是提早了一刻钟回来在王夫人跟前告状的,他这支吾还没想出借口就被贾母喝道:“贾家容不下你这欺主的仆人,拉下去打发卖了。”为了防止锦荣在说些什么咬王夫人一口,贾母给身边的王熙凤使了眼色,王熙凤挥手让人赶紧带了下去。
“这事没搞清楚前谁也不准在府里乱嚷嚷,大夫怎么说?”贾母听闻贾环生命已经稳住就是伤了根本底子,心里不在意没死就成,面上吁了口气,道:“是个福大命大的,这几个月先安心休养不用请安了。余下的等环哥儿精神好了再说,其余闲话要我听见就跟锦荣作伴去。”
贾母是想先拖拖,等事情淡了就算是王夫人做的也能遮盖回去,一旁坐的贾赦心里不痛快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母亲也想替老二给遮住?!当下愤愤甩袖离去,临走前朝王熙凤道:“回去照看好琏儿,别为了给凤凰蛋腾地遭了害!”话说的诛心,那也是真气着了。
王熙凤一听,心里一震,视线不有移到王夫人那张寡淡的脸上,府里这爵位是贾琏的,要是贾琏没了,老祖宗又喜欢宝玉这可不是没可能的事
邢夫人嘴角挂着笑,跟着老太君说了句就跟着贾赦背影出去了,二房的糟心事看热闹就够了,至于她那儿媳妇王熙凤可要经此事估量估量谁才是一家人。
赵姨娘对这结果不满意,但惧着老太君的积威当时做决断的时候并没有撒泼,等人散了才反应过来,心里咬牙切齿的后悔刚才就应该拼一拼的,看向王夫人的眼里也是恨意凛然。
贾政知道这结果委屈了贾环和赵姨娘,贾府自诩钟鼎人家不会干那些处死家仆的事,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发卖了而已,可对着贾环的半条命来说着实轻了,而且背后的正主一点也没牵扯进去,当下心里愧疚,看着王夫人那张‘我是清白’的脸更是怒意上来,喝道:“环哥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休妻的话,即便这样也让王夫人心头震动。
薛王氏带着儿子站在一侧有几分尴尬,她现在也闹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姐姐下的手,自幼俩人一起闺阁中长大,脾性也是了解几分的,就是这样刚才她才没贸然开口替姐姐解释,因为她心里也有那几分相信,十岁的一个孩子能设计出这计谋?而且这可是要命的事!罢了罢了,出了这事她们薛家久住贾府始终是不好看,她这个姓薛的外人也插不上贾家的家务事,等儿子考完便回她们薛府去。
贾政瞧见薛王氏,面上过不去拂袖而去,王夫人眼底有委屈看着薛王氏叫了声妹妹,意外的薛王氏没有上前安抚,只婉声道:“一切等环哥儿伤好再说,我先和蟠儿回梨香院了。”
薛蟠眼底带着笑,道:“姨妈忙了一下午也累了,早点休息。”他就不信王夫人能休息好,怕是一闭眼睛就猜想到底是谁在陷害她,不过这次事情能让他妈认清王夫人也是好的。
回到梨香院,薛宝钗已经换了裙襦出来,见到二人问道:“妈妈哥哥环哥儿可好?”
“死不了。”薛蟠道。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重,这次受伤怕是设计陷害他那姨妈的,不过对自己这么狠,他那姨妈败在十岁庶子手里也不受辱。
薛王氏听了看了眼院子,都是自己人,责怪道:“怎么说话呢!?”
“我饿了,中午一碗面可是到了现在。”薛蟠岔了话题道,并不想绕着贾环的伤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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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赵姨娘动手挠夫人
当夜,赵姨娘小院灯火通明,期间下午才走的李大夫带着药童一起过来了,院子里人来人往丫鬟脚步匆匆,到了后半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还算安静的小院爆出赵姨娘的一声惨叫和哀嚎,院子虽然偏僻,可动静这么大贾政的院子还是能听见响动。
贾政对贾环心里是有愧疚的,一听这个想动还以为贾环没了命,脸色青了,穿了衣服就往小院去,王夫人没跟贾政住在一起,实在是贾政不愿意跟她这个毒妇住在一块,听见赵姨娘的哭声也往小院去了。
赵姨娘面容惨白,尤其在光亮的油灯下显得更是惨白抑郁十分吓人,见了贾政过来,难道大胆的扯着贾政的袖子,趴在贾政肩头哀啼。
“可是环儿怎么了?”贾政难得没斥责赵姨娘这番举动,丫头小厮大夫都看着,要是以往不会在外人面前这般有失体统的。
“环儿刚刚没了气儿”想起儿子惨白泛青的脸,赵姨娘就恨王夫人恨得牙痒痒,一抬头就瞧见缓缓走来的王夫人,恨得推开了贾政就扑了上去,管她夫人太太娘的,今天儿子没了命她也不活了。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赵姨娘出手就利索也狠了不少,王夫人身边就跟了一个金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王夫人在叫疼了,等拉开赵姨娘,油灯下王夫人脸上赫然有几条血印子还有发髻也乱了不少,眼神露着狠意。
赵姨娘以前是丫鬟,后来得了贾政的青眼提了姨娘,可从小什么伺候人的苦活累活没干过?就算当了姨娘几年,可平日撒泼耍赖的功夫见长,手上力气和撕扯人的功夫一点也不比嘴上骂人的功夫差,见王夫人成那副落魄样子,哈哈大笑,“环儿没了命我也不活了,大家一起死。”
贾政是最好面子的,也是最推崇尊卑礼仪的,他再怎么愧疚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纵容赵姨娘出手打王夫人,赵姨娘虽说是姨娘,可归根结底就是个伺候主子床上的丫头罢了,王夫人再怎么心狠毒辣也是贾政的正牌夫人,这身份是越不过去的。
“够了赵氏!”贾政喝骂道:“你竟敢动手!”来回走了几步,贾政最终是没动手教训赵姨娘,眼神冷了些,对着赵姨娘心里的愧疚也散了不少,冷声道:“这次念在环儿有伤份上,要是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府里!”说吧甩袖而去,压根没过问贾环如今如何了。
王夫人看着赵姨娘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一样,她脸疼头发疼,这样的耻辱她还没受过,这次她记下了,一个姨娘竟然敢动手。贾政走了,王夫人也不必做给贾政看了,此刻她只想离开赵姨娘这院子上,哪怕落下毒害庶子的罪名也要把这贱人娘俩给弄出府,不管如何她总是贵妃娘娘的亲身母亲。
赵姨娘望着黑漆漆的小院门口,两行泪簌簌的下来,心里对贾政的期待已经落到了井底,黑哇哇一片,什么也没了。这些年赵姨娘粗鄙泼辣,骂起人来脏的连看门的小厮都自愧不如,更别提府里被惯出来的一等丫鬟了,可赵姨娘不泼辣粗鄙些谁会把这个小院放在眼底?她不想成为那根木头周姨娘那样,什么小厮丫头都能欺负到头上,可她没名没分的,环儿又不讨老太太的喜,要月钱要吃的喝的穿的只能她撕下脸来争取,整个贾府谁不笑她瞧不起她?她都懂,就连肚子里生下的女儿也嫌她丢人,不认她,可她没法子,不会诗书没有家世,女儿不想认罢了,可环儿是她养大的,谁都能欺辱她就是不能欺负她的环儿,起码不能要了环儿的命
李大夫年纪大了,见了这闹剧,抚着花白的胡子徐徐叹了口气,大户人家有什么好,床上躺的庶子被人糟蹋的都快没了命,嘴里还叨念着主母的名,可见心地的恨啊!
“小公子能不能活就看明后两天了,今晚大凶我就留下来罢!”李大夫摇摇头,也是可怜赵姨娘和贾环。
赵姨娘千恩万谢,刚才环儿都没了气儿,现在还有活的希望赵姨娘心里那把被贾政灭掉的火也重新燃了起来,让婆子收拾了贾环床外的矮榻,今晚只能委屈李大夫暂住了,她是个女人不好留李大夫住别的地儿,再者,今晚环儿凶险那自然要守在环儿身边了。
李大夫表示理解,墙外守夜人敲着更鼓,离天亮不远了。
一大早,贾环气息依旧微弱但有,今日朝中沐休贾政留在家里,他既不想看到王夫人也不想看到赵姨娘,索性跟着门客在前院讨论诗书了。李大夫见贾环稳住了,重新开了药方,表示这两日贾环身边离不开人,又嘱咐了煎药喂药吃喝等等这才跟小药童离开了贾府,赵姨娘捧着一小木匣子,里面是她这几年攒的银钱首饰,现在一股脑连匣子全给李大夫了,两只眼肿的跟核桃一样,她嘴里说不出莲花似得话,只连连道:“一定要收下,环儿的命就靠大夫您了。”
李大夫看着手中乌黑发亮的木匣子,这匣子估计整日有人抚摸,木头都滑溜可鉴,摇了摇头,将木匣子递给了赵姨娘,道:“小公子的医药费府中已给过了,老朽自当竭力求治小公子。”
送走了李大夫,赵姨娘捧着木匣子坐在贾环床边,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和微弱的呼吸浮动,心里踏实了不少。“环儿,姨娘什么都不求了,以后不骂你不说你了,只要你活着,成不成才当不当大官都无所谓,姨娘不求别的了”一只手轻轻的摸着贾环一脑袋虚汗的额头上,嘴巴往贾环脸上去了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喃喃道:“儿子你醒来,娘再也不说你了。”
这个时代,姨娘是不可自称娘的,生下的儿子女儿不管养在哪里,该叫母亲的只有正房,妾室只有姨娘。
院子里鸳鸯说话,赵姨娘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水出去,只听鸳鸯道:“老太君说了,环哥儿有伤这两个月赵姨娘就安心待在院子里照顾环哥儿好了,其余的请安也不必了。”鸳鸯见赵姨娘那核桃肿大的眼睛,心里一怜,见无人,小声道:“夫人刚给老太君请安,一脸的抓痕”
赵姨娘明白了,王夫人这是请老太君做主了,这两个月是被关在小院子了,面上听着好听,点点头,心里对着鸳鸯也没了以往嫉恨,以前她总觉得夫人太君跟前的丫鬟瞧不起她瞧不起环儿,不管说什么都要跟丫鬟挣挣,现如今也没了力气闹。
贾环的伤对于贾府来说像个不能提及的疤,贾母下了令,原本想来小院子探望的贾宝玉黛玉几位姑娘全都打消了念头,贾母说得好人多吵杂不利于贾环养伤,其实是怕贾环嘴里无意的喊什么话被宝玉和姑娘们听去了。
贾宝玉对着贾环没什么兄弟感情,既然老祖宗说了没事他也就没往心里去,黛玉跟贾环不想熟,府里丫鬟小厮已经被封了嘴,不知道贾环伤的严重,只道已经稳住了,便没去打扰了,余下的迎春惜春自然也不会凑上去。探春手里正在纳鞋底儿,宝玉前几日说他的那双穿着不舒服,她这就准备上了,一只已经做好了,手里的这只正开始,往窗外看了眼,探春叹了口气,想起今早见王夫人脸上的痕迹和王夫人对她的态度,这个时候她是不敢上小院去了
自从被贾环有意无意设计作证后,薛蟠就闭门谢客将自己关在书房,不打算出去溜达了,掐指算算离科举也不过半个月了,出去一趟就惹了一身骚,虽然他也不待见王夫人,但没打算闹得撕破脸,只要保持淡淡的客套关系就成,他现在实在划不来跟王夫人撕脸,这次帮着贾环作证,他那姨妈还不知道在心底怎么骂他。
咯吱!
薛蟠从摇椅抬头看了眼门,宝钗端着汤笑盈盈的道:“哥我帮妈妈过来给你送汤了。”薛蟠放下手里的书,道:“今天又是什么汤?”
“参汤炖鹿茸。”薛宝钗见她哥的样子哈哈大笑,“骗你的,我炖的下火去燥的汤,快喝了。”
一碗干了汤,薛蟠擦手,便瞧见宝钗正撑着下巴看他,“怎么了?”这丫头这么看着他准没好事。
“哥,昨晚赵姨娘小院子闹的动静不小,还有我听说今早咱们姨妈可是顶着花脸给老太太请安的。”薛宝钗认真道:“听说环哥儿伤的很重,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过一面,怎么对贾环这么上心?”薛蟠不希望妹子对贾府中人有太上心的,金石情缘没戏了,他可不想又闹一出女大三抱金砖。
宝钗见哥哥问的认真,随即道:“倒也不是上心,就是觉得小孩长得不错又是姨妈下的毒手,想去看看,唉,我也是无聊,黛玉妹妹又跟那贾宝玉闹脾气了,现在我过去就会看见贾宝玉那张讨好的脸,也不知道林妹妹怎么就跟贾宝玉那么要好了呢?”林妹妹才情样貌可是这府里拔尖的,父亲又是三品大员,配上贾宝玉着实亏的紧。
估计全府上下此刻都认定了贾环是王夫人害的,可他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一股诡异。
“前日不是从铛铛那儿搜刮了一盒子首饰,拿去跟姐妹们玩耍去。”薛蟠打发自己妹子出去找姐妹玩,至于去探望贾环没有再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第九章终于开考了
贾环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贾环断断续续的发着高烧,李大夫随身伺候着,一旦温度降低了,贾环嘴里就会叨念什么母亲不要杀我这类胡话,贾母每天派鸳鸯过来看望,贾环嘴里的胡话自然也落到了贾母的耳根处,等第三天贾环高烧退了伤势也稳定了,贾母请李大夫到荣禧堂说话,谈话内容想想也是要给李大夫封口的,这三天贾环迷糊时嘴里没少说别的话。
“老太君,小院来人说环哥儿又出事了,请李大夫过去一看。”鸳鸯从门口进来细声道,心里想着这环哥儿也太多病多灾的了。
贾母收了刚才的表情,淡淡道:“可说出了什么事吗?”
李大夫原本苍白的脸佯装镇定,这一家子好毒辣,那环哥儿不过十岁,先是主母想要了命没要成,现在这祖母竟然为了护着人问他要坏脑子的药,只要环哥儿吃了坏脑子的药,当初主母勾结匪徒伤人命的事情可不是给瞒了下来?!好狠好毒的一家
“说、说环哥儿醒来后谁都不认识了。”鸳鸯道。
贾母一愣,而后眼底带着一丝松快,朝着李大夫笑道:“环哥儿醒来就好,劳烦李大夫给环哥儿瞧瞧,记不记得人不打紧,保住命就成。”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环哥儿不记得人省了她动手做那造孽的事,“李大夫,好好瞧瞧环哥儿是不是什么都忘了。”
李大夫点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想这个环哥儿也是个命大有福气的人。
到了小院,赵姨娘抱着贾环正呜呜的哭,自从贾环受伤之后,赵姨娘那双眼睛就没消过肿,见了李大夫进来,擦干了泪给腾了地儿,急切道:“大夫你一走环哥儿就醒来了,可他谁都不认识了,连我、连我”
李大夫瞧着床上的贾环,一张脸半点血色也没有,身体瘦弱的跟外面的乞丐似得,此刻一双眼带着茫然瞧着四周,“你可知道你叫什么?”
“环哥儿?”见赵姨娘忽喜要冲上来,床上贾环虚弱道:“刚才这个女人叫我环哥儿的”
赵姨娘一听又是呜呜的哭了起来,李大夫又问了几个问题,没有头绪诊了脉什么都好,可贾环就是记不得人和事了,心里想起刚才贾母那番话,李大夫不想干那损阴德的事,当下顺势道:“许是烧糊涂脑袋不记事了”又问了贾环几个问题,“脑子都好,就是记不得事情和人,姨娘放心,没什么大碍。”
鸳鸯是送李大夫过来的,这屋子里的一言一行回去禀告了贾母,确认了贾环真的失忆后,贾母并不放心,又吩咐鸳鸯在未来的两个月时刻关注着小院,一旦贾环想起来了立刻禀告,鸳鸯伺候贾母这么些年,算是贴身人了,贾母这么说鸳鸯稍稍一想就明白其中关节,顿时冷了几分。
贾环失忆这事薛蟠是从薛宝钗口中听到的,他这妹子如今在宅院里闲不住,又对贾环有几分上心,从前是给他每日送汤,现在那补汤是个贾环送了过去,不过分寸拿捏得好,他姨妈并没有在他妈妈面前抱怨,却不知王夫人心思本来就狭小,自赵姨娘抓了她的脸后,一门心思就想整治赵姨娘母子,可不得法心里对着赵姨娘恨之入骨,见了薛宝钗见天隔日的送汤怎么可能没在薛王氏面前叨念?不过薛王氏是个护短的,尤其护自己这一双儿女,谁都不能说个不好,听见王夫人变着法子说宝钗没规矩之类的,薛王氏对她这个姐姐心里更是凉了几分。
不消几日便到了科举之日,前一晚薛王氏可是拜了一夜的菩萨,薛庆更是比薛蟠这个正主还要上心,守着装着笔墨纸砚的篮子还有装满了衣物木炭干粮米面脱水干菜等物,天还未亮就开始在书房门口候着。
卯时一刻薛蟠终于出了书房门,门口站着薛庆,等的时间久了面冻得泛青,可见了薛蟠出来咧嘴露出个喜庆的笑,“大爷早,太太姑娘在前厅等着您呢!”
此时天未亮,薛庆手里端着的热水盆早都没了热气儿,薛庆要重新打了水,薛蟠挥手打断,道:“去前厅洗漱。”他昨晚睡得也不好,梦里断断续续的出现着十几年前高考的场景。
到了前厅,薛蟠洗漱后,薛王氏天未亮就开始亲自做早饭,薛宝钗在一旁打下手,一顿早饭丫头手都没沾边,满满一桌热乎乎的,薛王氏见了儿子,连连招手道:“我的儿昨日可睡得香?我瞧着精神不好,赶紧用了早饭,到了贡院要注意自己身子,要是乏了累了就歇着,妈妈就你一个儿子,身子是最重要的,七年前落马不知道伤了根没有,现在这天还是冷着,听说那贡院潮湿阴冷,你这一去就要九天时间,身边没个伺候人的身子可受得了啊?!”说着说着又担心的不成,“考上了妈妈自然高兴,要是落榜了咱也不憋闷,妈妈只求你和宝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成”
他现在是知道了,红楼中薛蟠那个呆霸王的名字是怎么来的,薛王氏能宠儿女成这样,薛蟠养歪也不是什么想不到的事。
薛宝钗给哥哥舀了蔬菜粥,冲着薛王氏温声笑道:“妈妈只管把心安在肚子里,哥哥身体壮的跟牛一样,哪里有什么病根落下?再说了,贡院虽说阴潮但咱们可是准备了上好的银碳,哥哥又是从乡试过来的有经验,保准没问题。”
薛王氏一听微微放下心,一顿饭吃的算是愉快。饭后,小脚门外停着马车,薛庆早早打理妥当,薛王氏不放心又对了遍单子,确认什么都没落下这才让薛庆送薛蟠去贡院。
大庆朝会试历来考三场,每场又是三天,第一场主考四书五经,第二场考的是诗赋,第三场就是策问,其中又以第三场最为重要,题目往往关系着政务弊端或是民间疾苦之类的,前两场便是考的基本功和才情了。
辰时三刻便是现代的七点四十五左右,薛庆驾着马车已经到了贡院门口,天色虽早但是贡院门口已经热闹非凡,远道而来的书生还有满怀希望送考生的家人以及门口路边两侧各种小吃摊面点等等
“爷可冷?”薛庆搓着手哈着气儿,前几日已经有了回暖的架势,怎么今天又降了温度?
贡院大门还有半个小时才会大开,此刻赶考的书生都在门口守着,有钱的坐在马车里有小厮伺候,普通的就坐在小吃摊上要一碗热乎乎的面条边吃边等,而穷的插着衣袖随便找个躲风的角落支支吾吾的开始背书了
“不冷,你别瞎忙。”薛蟠拦住要出去买热茶的薛庆,他早上喝了一肚子汤水现在可半点茶水都不想见到。“上来躲躲风,一会门开了能听见声响。”自己闭目养神靠在软和的棉被上。
薛庆掀开帘子坐在一角,一双眼从帘缝瞧着外面的动静,只要门一开立马就能通知到大爷。
不用薛庆这么紧张,贡院门刚开了个缝,薛庆扬着脑袋还没瞧见就听见人群中喊道:“门开了、门开了!”薛庆紧张的赶紧回头,一瞧,他家大爷正睡着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叫薛蟠起来。
闭眼养神的薛蟠掀开了被子,一身单衣又是广袖寒风从帘缝中往里吹,饶是薛蟠自小练功也打了个冷颤,薛庆见薛蟠起来,掀开帘子拿着一侧放的篮子背篓,一跃而下,“爷,门口考生进了一半了”
“啰嗦!”抖了抖被压皱的衣袖,从车上下来,“东西给我,你回去罢!”薛庆不能进贡院,这些东西犯不着让薛庆给送到门口去。
薛庆一脸为难,最终还是乖乖的把东西递给了薛蟠。此时薛蟠右手拎着竹篮子,背后背着竹篓,往贡院门口去了。不管哪个朝代对科举都是很看重的,这是位朝廷选拔材干的机会,对于作弊很是严罚,尽管是三月的天温度还低,可贡院内的考生们全是身着单衣,要是怕冷你可以穿上七八层但就是不能有夹层,还有笔墨纸砚木炭吃食上全都是重兵一一检查,一点都不比现代高考松甚至更严,毕竟这里没有高科技的作弊手段。薛蟠亲眼看着自己前面的考生被撸下考试资格,因为砚台是空心的,里面有夹层小抄。
面对如此严厉的审查,原本轻松自如的薛蟠也严肃起来。辰时末,众位考生正式进入贡院内,贡院房舍由《千字文》第一句排号天地玄黄,而后细分,比如天字一号到一百二十号房间。而薛蟠就分到了玄字一百零六号,小监舍里一张石台砌的单人床铺着草席,上面放着被褥,一搭手颤颤的,靠近过道的是一张桌子,垒砌成半截,平日士兵巡逻可看清里面考生情况,墙角放着恭桶,靠近门口放着一小石炉,未来这九日考生就在这一方之地完成吃喝拉撒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明天看情况,么么哒!
第十章
第十章考完收工
巳时刚过,铜锣敲响,主考官拆封试卷,而后士兵一一发送。薛蟠拿到手里的试题,扫了眼便将卷子放在桌上,开始溜溜达达的整理床铺行囊了。左邻右舍的考生见状纷纷侧目而视,不过瞧见薛蟠自在轻松的样子便收了眼光专心答题,毕竟这个时候可是考自己真材实料的,闲杂人犯不着他们费时间。
薛蟠将炭火拿出来,刚才他摸了把被褥潮湿的能滴水,将火炉点燃,被褥搭在椅子处,先烘烘晚上能好睡点,草席已经发霉,烧了热水擦干净,至于米面脱水的蔬菜还有干粮之类的便不动了,忙完了烧了壶热茶,这茶叶还是贺老差铛铛送过来的,茶香四溢,折腾完了的薛蟠终于坐在椅子上,背后是被褥软软暖暖的,桌上规整整齐的笔墨纸砚,喝了口暖茶,不急不慢的动手研磨,镇纸压过试纸,薛蟠埋头开始作答。
刚穿过来的时候,薛蟠便发现一个惊天秘密,他也是被开了外挂的人。记忆力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灵思清明,但凡教书的夫子要背诵的文章,他往往读过一遍就记住了,他曾经做过实验,一本《大庆刑法专》细枝末节法令条律长约五十万字,但他只花了一晚上便记在脑中,像是储物间一样只要分门别类的放好,需要的时候只要准确的打开就行,像科举第一场这样的基础知识根本算不得难度,而第二场诗赋可能要花点心思了,毕竟这个不是靠记忆力而是靠才情和灵感的。
写了两个时辰,炉子里的炭火已经添过一次,薛蟠肚子饿的咕咕叫,顺手将砂锅搁在炉子上,添水下米脱了水的蔬菜,趁着熬蔬菜粥的功夫,薛蟠将烘干的被褥铺好,桌上的试卷也用干净的白纸压住。
每四个舍监就有一位普通士兵负责照看四位舍监里考生的日常,比如打水和倒夜香,安排巡逻监考的士兵乃是给皇上看大门的,宫里禁卫森严,等级也分明,宫门第一道守卫是精兵,第二道就是家里有点身份考校过身手的家族子弟,第三道便是皇帝的龙护卫,这些龙护卫都是死卫,个顶个的身手好,只听命皇帝的命令,负责皇帝安全,负责监考的士兵自然不会是龙护卫了,乃是第一道精兵,这些精兵大多出身寒门,闯过沙场手上都沾着几条人命,各个铁面无私冷血果敢,相比第二道氏族子弟的细皮嫩肉模样俊秀,这些精兵看起来就可怕许多,面目可憎吓坏了不少纤细的书生。
等蔬菜粥煮好后,薛蟠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巡逻的士兵,一锅粥就放在桌子上,抡起大勺子开吃。一早上这些士兵平均十分钟路过一次,每组十人,十双眼像是探照灯一样扫射各个舍监,看的薛蟠摇头晃脑,就算有些书生运气好夹私没被发现,但真想抄也不容易,单是照顾他们日常生活的普通士兵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一锅砂锅粥泡着烙的脆脆的千层饼下肚,薛蟠又满血复活,洗了锅碗勺子,普通士兵见薛蟠舍监角里的水桶没水了,又给打满了,薛蟠道了句谢谢,普通士兵像是没听见一样,回到原地。
吃饱喝足的薛蟠打算睡个午觉,等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申时,坐在考卷前,薛蟠表示他又饿了,实在是中午那顿粥好喝是好喝但不顶饿,看了眼桌上的考卷,薛蟠想了不到一秒下了决定,还是先吃饱肚子再说!
考试这九天,薛蟠过的很滋润,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这个季节托了天气冷的缘故,不然每个舍监墙角放的恭桶可要熏得人没胃口了,总之等铜锣敲响,考试结束,薛蟠伸了个懒腰,士兵已经开始收卷,薛蟠在打包行李只等敲锣放行。
薛忠往儿子脑门上来了一下,喝道:“懒货!门口守着。”
薛庆老实的点头,他本来就要往门口走的,不过他爹提早说了句。拔腿就往贡院门口跑去,此刻大门口围的人山人海的,都是来接考生的。薛宝钗身着男儿郎的袍子,坐在马车上嚷道:“忠叔我也去大门口接哥哥!”
“姑、二爷,”薛忠的脸皱巴巴的,力劝道:“大爷马上就出来了,贡院门口人多拥挤冲撞了姑、二爷就不好了。”
车里的薛宝钗知道薛忠脾气,当下只好歇了心思,揭开窗帘往贡院门口瞧去,果然很多人,只见那老旧却气派的大门缓缓大开,里面跑出两排士兵开道,陆陆续续的书生往外走,有的身体虚弱都是士兵搀扶出来的,宝钗认真的瞧着人群寻找她哥,只见那些书生脸颊凹陷发丝凌乱胡须杂七杂八的,有的更是面色拉簧,不过惨白无力的倒是多,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像是打转。
在一群精神不济萎靡不振的书生中行走,薛蟠确实是特别的,除了下巴处多了一茬青青的胡茬外,整个人很是精神,干净整洁的衣襟,衣袍上没有一个褶皱,高高竖起的发冠,宽大的广袖行走稳重自如,走在像是飘的书生中,薛蟠到不像书生像是从哪里春游而归一样。
薛庆原本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书生还在担心他大爷呢!巴着脑袋往里探,瞧见了大爷脸上露出个忠厚的笑,“大爷!”
薛蟠将行囊交给薛庆,“忠叔来了?”
“姑娘也来了。”薛庆说完觉得不对,加了句,“二爷也来了。”
“榆木脑袋!”薛蟠敲了敲薛庆的脑袋瓜,薛庆自小跟着他长大,脑子心眼实在是实诚转不过弯。
马车停在贡院门口对面的一条巷子口,薛忠见了薛蟠过来,赶紧上前行礼,薛蟠实在是劝不住薛忠这般固执的行礼,只好点头叫了忠叔,上了马车,薛宝钗笑盈盈的将刚刚烫热的帕子交给薛蟠,“哥,妈妈还在家急着,原本说也过来的,我给劝住了,咱那好姨妈不知道在妈妈跟前说了些什么,总之这几日妈妈心神不安总是在我面前叨念什么读书多了坏了身子还有这九天什么跟过鬼门关似得”
俩兄妹坐稳,薛庆放了东西赶车,薛忠坐在一侧。车厢里,薛蟠靠着软垫子,现在已经快三月底了可温度还是照旧的冷。
薛宝钗倒了杯热茶递给哥哥,顺手接过冷掉的帕子叠整齐放好,薛蟠喝了口热茶,他看着比其他书生整洁体面些,可精神实在不高,到了后面几天里面简直跟地狱没区别,虽然温度不高,可一小小的舍监恭桶就放在墙角,后面几天实在是没胃口,现在他都觉得自己浑身的臭味。此刻听闻妹妹这么说,懒洋洋道:“咱们的珠儿表哥可不就是读书考试给没的?”便不再出声了。
俩人一路无话,到了角门处,薛庆卸马车要从别的门走,薛忠拿着行囊三人先进了梨香院。到了院子,薛王氏见了儿子的面,抬着手摸着儿子的脸颊连连呼道:“我的儿都瘦了、瘦了,身体可有大碍?李大夫已经请过来了,听你们姨妈说当年珠哥儿乡试完回来就倒了,读书也是个伤身的,我的儿可别使大了劲儿,饭菜”
薛蟠握着薛王氏的手,笑道:“妈妈我别的没事就是想洗澡先。”他快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了。
薛宝钗知道哥哥爱干净,“妈妈先让哥哥泡泡澡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