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将士打退金人,却不及哥舒辞幸运,遇到的是岳元帅,我遇到的却是个贪生怕死的草包,我离开此人,来到开封府,想去把那昏庸的皇帝骂上一顿,谁知在路上时,金人已围困开封,最终徽钦二帝,皆被金人掳走,让我想把皇帝骂上一骂都骂不着了。再后来,赵构登基,我看好此人,以为他会将天下大治,却没想到,一样是失望透顶。”
他蹦出这一连串的话,中间几乎不做停顿地一口气说完,震得人头脑发昏,最终,他却低了声音,说:“你们看,我是否特别的倒霉,总做不成我想做的事。”
杨亭坚也觉他太倒霉了些,忍不住同情了他一会儿,后来一想,这和尚所做之事,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要做这样的事,就早该做好会失败的心理准备,这样一想,似乎这和尚倒霉得也是合情合理了,他问:“然后呢?”
“然后?”和尚继续冷笑,“然后我便发现,什么君王,什么天下,我救他们做什么,放着真正该救的不救,却去救这些劳什子的家伙,我真是个笨蛋。”
周梨道:“什么是真正该救的?”
无求和尚道:“黎民百姓。”
这个答案让每个人都深服,无有异议。
天下乱,谁最苦,百姓。
苛捐杂税,生灵涂炭,皆是百姓最苦。
所以,这和尚从此行走天下,救该救的黎民苍生,甚至在这泰山上建了小小一座庙宇,收纳这天底下流离失所的孩子。
至于那白衣人,已不用说,谁不知当时武当派与朝廷联手,为朝廷驱逐金人,立下过汗马功劳,但赵构登基后,听到武当派传出迎回二帝的声音,便从此将武当派打压,逼迫武当派遗世独立。
花素素叹道:“幸我未曾与朝廷有过任何纠缠。”
这一切皆是发生于几十年了,那是乱世之中,蝇营狗苟的苍生们失去方向,而天下,却无一盏明灯指引前路的时候。
周梨和江重雪一一看过这几张饱经沧桑的脸,那些脸在年轻时,怀过多少炙热的希望,要以手中之剑,为乱世开道,还天下太平。
可是,他们无一实现心中夙愿,且纷纷与世隔绝,孑然一身地行走在这世间。
忽然之间,周梨和江重雪都不想再勉强他们了,因为他们都已经历过满怀的失望,这失望让他们彻底寒心,最终不再报任何期望。
要一个寒心的人重新回暖,是一件多难的事。
静默片刻后,那白衣人仍旧坐回亭子里,继续抚奏那首风华。
杨亭坚把剑抛起,开始在亭前舞剑,配合风华曲,每个招式都落在节奏点上。
剑舞得挑不出丝毫破绽,抚琴的人也是格外专心致志。
周梨和江重雪听到动容处,忽听陈宛在他们背后轻轻一叹,道:“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