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十分爱干净的人。
“请问,有什么事么?”略显疲惫沙哑的声音传来。
即便是被他这样的人拦下,也不见丝毫怒气,教养可以说很好了。
要不,不讹了吧。
诶不行,一头大肥羊近在眼前,哪有让他白白跑了的道理。
宁熹一手扶着车顶,弯腰望进车内,冲年轻的男车主挑眉龇牙,“你撞到我了,快送我去医院。”
嚣张跋扈但底气不足,纯靠硬凹,一看就是头回干这种事。
车主没忍住,唇间溢出一声轻笑,抬起方向盘上那只足够抓住人眼球的手,指向行车记录仪,善意询问:“要报警么?”
淦!忘了这么个高科技玩意儿。
宁熹讪讪笑了声,手挪开,心虚地往后退。
一般这种情况,其他人骂一句也就开走了,宁熹找的这个冤大头他不,点点自己光洁白皙的额头看他,“你受伤了。”
还有血在往下流。
眼看讹不成,宁熹开始自暴自弃:“是啊,这不没钱上医院,来你这儿碰碰运气嘛。”
车主:……
他倒是诚实。
“行了,我不讹你了,赶紧走吧。”宁熹冲他摆手,大不了他再打车回刚才的巷子,去扒扒那些人。
“等等。”车主出声叫住他,“我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你随我来吧。”
宁熹眼睛蹭地亮起,顿住脚回头,努努嘴:“先说好,我可没钱。”
“没关系。”车主温和一笑,路边枝头上的积雪都像是溺在了他这笑容里,啪嗒摔下树。
“我先借你。”
……那也行。
宁熹成功踏进医院,擦脸,缝针,涂药,除了额角一处比较大的创伤外,脸颊和手背各有几处擦伤,肚子也被踢青。
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给他擦伤口的医生真诚建议:报警。
宁熹却手一扬,心大的表示,没事儿。
“这怎么能叫没事儿?”
“他们伤的比我重。”
医生不知道为什么不说话了。
安静到给他涂完药,忍不住再劝一句:“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年轻人更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剩下的药拿回家擦,一天三次,缝了针的暂时就别碰水,饮食方面也清淡些。”
医生说话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咬得标准到位,絮絮叨叨地,像极了他之前所在的那家精神病院院长。
就连宁熹问他,药是饭前擦还是饭后擦这种问题,也没有给他摆脸子,而是想了下道:“饭后吧,饭前擦怪黏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