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运沉默地装好手机:“奶奶,你觉得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哪知道这神经病怎么找来的,臭小子,别想那么多,法律不是摆空子的,”奶奶伸手摸摸江运的头,她好像知道为什么江运会跑那么快、那么着急地回来了,“他有前科,不敢犯浑。”
“可我们不能和一个赌徒赌。”江运说。
江奶奶重重叹口气:“所以呢,你别告诉我,你又想一走了之。”
“你转学走了,他怎么办呢?逃避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
江运沉默不语,半晌,他把凳子拎起放好:“奶奶,我去走廊呆一会儿。”
住院楼那一栋并不像远处几栋楼灯火通明,但走廊灯是开着的,虽然不是特别刺眼,可现在江运就想自己缩回壳里。
手机隔着衣服布料发出嗡鸣声,江运愣了一会儿,像是被摄取魂魄一般,阴沉着脸拿出。
等他看清上面弹出来的备注时,却倏地愣了一秒,转而冲去病房中拿出晚上盖的外套穿身上,炎炎夏日拉链却一拉到顶。
江运把下巴埋好,戴好耳机后,才接了许时打过来的视频。
“听得到吗?”
许时独特清脆的嗓音响起,江运眼睛一酸,埋下脸笑着,过了十几秒才抬起头,一直盯着他看。
他看得时间有点长,正当对面许时以为江运卡了的时候,手机嗡一声,收到了江运的消息。
‘听得到,今天有人睡得早,我打字陪我男朋友聊天’
许时眼睛又弯了弯,暖黄的灯映照在他眼底,闪烁着微暖的碎光。
只听他笑了一声,说:“你怎么大热天穿这么厚?”
江运点点头,扼制住喉咙的肿胀感,笑着低头打字——
‘因为我这个视角显得我不好看,自卑的小男生轻轻碎掉了。’
“怎么会,”许时这会儿刚收拾好行李,给他看了一眼,接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运说,“你很好。”
不,我一点也不好。
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是自然,其实我就是想听男朋友夸夸我。’
江运垂眼回着消息。
‘怎么突然主动给我打视频了?想我了?’
许时停下手里动作,他忽然靠近摄像头,顿时江运那边儿屏幕上只剩下许时的眉眼,那道细疤还能看到。
他似乎是不好意思露出全脸,眼神乱晃:“嗯,是有点想你,所以打过来了。”
江运心脏猛然一缩,呼吸止住,正准备发些什么逗一下许时,手机这边儿又闪出一个陌生电话。
他手忙脚乱地连点数下,直到许时略显错愕的眼睛卡了一秒,接着屏幕消失,他 才发觉,通话被他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