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喘口气,靠在门上低头看着手里东西。
卷面,啊不,纸面,有些脏,光是看着墨水拉蹭的痕迹,他就能猜到江运当时肯定弄手上了。
门外江运试图挽救,但许时充耳不闻。
第一行写得特板正:春去秋来,万物有序[涂抹划掉重写],世间万物都有既定的轨道。
许时看笑了,哪来的文艺青年。
江运在门外苦苦哀求:“我写好的在这儿!那个不算!”
他没搭理,憋着笑继续往下看——
唯独人不可控。
这里字儿又隐隐回到那种龙飞凤舞的感觉,写得怪好看的,不过和第一行板板正正的字儿相比,这一行像是那种用来做壁纸的艺术字体。
许时接着往下看最后一句:可天意如此,我还是遇到了*[墨跑水了]你。
江运这是在整三行情书吗?
他看完肩膀乐得直抖,估计是知道没法挽回形象,门外安静许多。
许时笑够了,靠着墙,手往后敲了几下玻璃,隔着喊了一声:“江运?”
“干嘛?”一个脑袋幽幽从底下浮上来。
许时侧过身看到,嘴角快压不住,他夸奖道:“好文艺。”
江运脸蓦然红透了:“你…别夸,都说了放错了!”
“另一封呢?”许时把窗户打开一道缝,晃晃手,“也给我看看。”
江运上前抓住他的手,报复似的捏了几下:“你笑完我了还想看,有没有点儿良心。”
说这样说,江运放完‘狠话’就过去拿另一封了。
“那封被我塞相框里面了。”江运说。
哪有人写情书放这里面,许时心想。
江运把方形的盒子从窗户递过去,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
一个看情书会害羞,另一个知道他在看自己写的情书也不好意思。
直到许时窸窸窣窣拆盒子的声音响起,江运从窗户那里探出一个脑袋盯着他看,看到许时并没有先看情书,他的心才放下。
外层防摔气泡膜揭开后,许时将里面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一张漫改过的合照。
即使这样,许时一眼认出来是他和江运,动作、神态、样貌十分还原。
他被搂在怀里,嘴角还被江运手动扯笑,两人耳根俱是通红。
其中他眼角下的那道细疤,还有江运那几句特色的眉眼和骨相,特别像。许时心脏又不受控地砰砰直跳,他认出这张照片了,是不南山那次,当时他们拍完合照后,江运又拉着他单独拍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