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名幸存者难掩兴奋地阔步踏进杜以泽的视线范围之内,杜以泽并没有下杀手,但他放了冷枪,打中他的膝盖,瞄准他的手掌,让对方还没毕业就提前退休。
剩下一名原本跟杜以泽一样藏匿在树林间的人跳出来警告道,“够了!不要再开枪了!”
对方的身影在七百米开外的树林间晃动,如同一只路过的小动物。杜以泽想,反正都签了生死状了,不杀白不杀,一边侧身换了把远程的狙击步枪。
于是乎那一年真正的“毕业生”只有杜以泽一人。为了杜绝此类“恶性竞争”,训练营甚至在此后对规则进行过大幅度的修改。
毕业后的第一件事情,他跑回了自己儿时的居住地,端着狙击枪伏在对街筒子楼的楼顶。透过瞄准镜,杜以泽看到他爸妈正挤在破旧的小沙发上听收音机。杜妈妈正一脸满足地依偎在杜爸爸的肩膀上,家里一片平和、温馨,没有互相嘶吼和无穷无尽的憎恨,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好像那些伤害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杜以泽最终还是没有开枪,倒不是一时心软,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那位中学校长也早已远走高飞,在国外买了一栋带有游泳池的房子,听说还生了一男一女,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之后的那些年里,杜以泽都专心刷着排名,不接任务的时候就躲在一处隐秘的小公寓里睡觉、健身,心情好的时候会买张机票出国度假。
杜以泽现在这一任雇主姓祁,出重金让他接回自己的侄子。两人见面的时候,祁先生递出名片的手都顿了顿,他将杜以泽上下打量两眼,狐疑道,“你就是……狐狸?”
杜以泽礼貌地点头,“哎,是我。”
狐狸这个代号还是他刚毕业的时候取的。当时有人派他去刺杀一名商界元老,无奈这位元老行事严谨、小心,不仅别墅门口有重兵把守,出入家门时都有多辆防弹汽车开路,也不知道人到底藏在哪一辆车里。杜以泽在门外蹲守了近一个月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后来听说这位元老有些奇怪的癖好,尤其喜欢白净的男孩,私下里会去一些地下俱乐部里寻欢作乐,找寻猎物。杜以泽在黑市里转了一圈,发现实在是买不到这类俱乐部的邀请函以后,只好把脸一洗,头发一修,胡子一剃,去应聘成了一名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