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易暄手里握着打火机,垂眼看着我蹲在行李箱旁边忙活,“你这段时间心情很好啊。”
“啊?”我抬起头。
“歌哼个不停。”
“是吗?还好吧。”我摸了下自己的脸。
他从我身边走过,站到阳台上开始抽烟。
我将所有礼物见缝插针地塞进行李箱,勉强拉上拉链,竖起后摆到鞋柜旁。屋里暖气开得太高,我出了一身汗,也走到阳台上透气。
池易暄回头瞥我一眼,“把门拉严实。”
我扯了扯汗湿的衣领,“一会儿就进去了。”
“要么这个月你交电费?”
“……”
我用两根手指勾住推拉门扶手,将门推到底,岔开话题,“你都给爸妈买什么了?”
“茶叶和丝巾。”
“我都忘了,什么都没来得及买。”
“就没指望你记得。”池易暄抽一口烟,“我买了几盒鱼油和维生素,到时候你拿着给他们。”
我用手肘碰他一下,“嘿,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抖了下烟灰,橙黄的火光在夜色中闪动,如一颗精灵的眼珠,只不过几下便熄灭了。
鬼使神差地,我将鼻尖凑到他的肩头旁。他很快就发现,瞪我一眼,“做什么?”
“闻闻有没有烟味,你不怕爸妈发现?”
“明天又不穿这件,怎么会有味道?”
“你不知道,妈妈的鼻子尖,以前我去网吧打游戏她都能闻到二手烟。”我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衣领。他拍皮球一样拍了一掌在我脑门上,嫌我靠得太近。
“明早上飞机前洗个澡不就行了么?”他笑话我,好像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我愿意在他面前扮演傻子。我知道我这样的人难登大雅之堂,真要去了我哥的公司,也是把他们干破产的命。
我望着他的脸,看着他弯弯的睫毛一眨一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站在月亮下抽烟,就好像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时十分迷人,但他又非要表现得漫不经心,仿佛他只是阴差阳错、因为偶然而站到这里,他无意变成风景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