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眸没有回答,他又朝她逼近了一步。她的脑袋被磕疼了,伸手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攥着,抬脚要踹他却被他死死压住,想开口控诉,却被他以吻封缄,席卷了呼吸……
涌入鼻翼的气息很熟悉却又让她窒息恼怒,可她怎么也挣脱不了,只能任由他吻着。
他在她唇上用力厮磨,可她咬紧牙关不叫他得逞。这可是在皇极殿外,万一叫那些朝臣看见了怎么办!
可她越是抗拒,他就越不想放手。他的手放在她纤瘦的肩膀上,隔着朱红色的官服,一路沿胳膊向下游走,在她盈盈不可一握的腰间停下,慢慢摩挲。她终是受不住地发颤起来,嘴唇微张,他趁机撬开牙关而入。
她心一狠,用力咬上他的唇,撕咬出一个血口,口腔里顿时漫延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他停了唇上的动作,鲜血缓缓沿唇流下流下,在嘴角处氲出一片血红。他用拇指蹭了蹭伤口,竟勾起嘴角缓缓笑了。
他吃尽了她唇上的血,轻轻贴近她耳朵,低声道:“兰亭,我想你。”
“很想很想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要命的蛊惑,一下一下撕挠着她的心。
她用尽力气,回抱了他。
一别多日,她又何尝不想他。只是,那日周太后亲下江南同她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顾兰亭,想必皇儿定是没有忍心同你讲明当年的真相的,那便由哀家亲口告诉你吧。当年你父沈毅之,确实私济蛮夷,通敌叛国,罪无可恕。而且,他不止负了国家,更负了你与你娘。那时你与勖儿尚在沈园读书可能不知道,你父沈毅之他……爱上了一位富桑女子。那数百万两黄金白银,都是他甘愿送给富桑的。那女子,便是富桑王安培的前王后。当年柳太师奉命诛沈家九族时,将她就地诛杀了。这也是为何,富桑当年就攻入了长安。哀家本是嘱托了太师要保你娘平安的,可她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顾兰亭那时才明白,为何父亲当年甘愿赴死,未有一丝挣扎。原来,他是真的……做了错事。
她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兰亭,你是哀家故人之女,你与勖儿两情相许哀家也是看在眼里的,哀家本该成人之美,但……如今勖儿不过才登基三年,根基未稳,武有太师握着兵权,文有罗士奇霍乱科举,看似四海升平,实则是暗流汹涌啊!兰亭,从金殿对策到那日金銮对辩,再到如今彻查科举,哀家观你确有治世之才,可否同你策论上所言,陪着勖儿,修齐治平?哀家不能许你凤冠霞帔、母仪天下,但必定能许你青云直上、位极人臣,还能许你沈家重现当年荣华,家门兴旺。哀家也不瞒你,沈家当年也并非九族尽诛,你还有几位堂兄尚在人世。你答应哀家,就当……为沈家赎罪了好不好?”
周太后也知所提要求有些过于无礼,可她笃定,顾兰亭会答应。
而她也果真答应了。单单为了那一句家门兴旺,她也会答应。
她既然应承了太后,便不能食言。而太后要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弹劾柳儒意。只有斗倒柳儒意,李氏皇族才能安稳。所以即便没有了那深仇大恨,她还是要与柳儒意针锋相对。
偏偏李勖心软,也不知道是顾忌什么,并不想杀柳儒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