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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井上空将顾兰亭头上的乌纱帽一掀,顾兰亭还没反应过来,满头青丝已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一直垂顺至她纤细的腰间。纱帽在地上翻了几翻,落在了班列的朝臣脚边。
看殿中惊才艳艳、唇枪舌剑的人竟是女子,在场朝臣心中俱是风雷惊变,一时失了言语。
☆、欺君罔上
顾兰亭倒也不惊不乱,甚至连掩饰也不想,索性就挺起胸膛直面这殿上数百双眼睛。
既然井上空揭了她的短,那就别怪她不留情了。
“使臣大人此言差矣,我大顺女子出仕总好过你富桑,庙堂之上娈童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以致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想你富桑之王安培本也是明君,变法维新,政绩不菲,无奈奸臣当道,魅惑君心,明君终于也沦为昏君。”
听得顾兰亭字字句句咄咄逼人,似是话中有话,井上空心中大惊,手上的匕首又朝顾兰亭逼近了些。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与富桑王枕侧娈童勾结,祸乱朝纲,欲谋篡位。知道你与大顺戍边副将陈行暗中来往,出卖富桑军情,通敌叛国。还知道你私自屯兵贮粮,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强抢良家妇女!使臣大人,你本富桑几代肱骨之臣,理当匡君辅国,安民兴邦,何以竟然反助逆贼,同谋篡位?何以竟为一己私欲残害同族?当真是罪孽深重,天理难容!”
井上空一听自己背地里做的事儿竟都被顾兰亭抖了出来,心中惊惧交集,手上一抖,匕首也掉到了地上。他后退了一步,眼里尽是不敢置信。
他指着顾兰亭,半天才憋出一句:“休要妄言,你这贱女,住口!”
听井上空骂了自己,顾兰亭自然不会示弱,毫不畏惧地一步一步朝他逼近,口中振振有词,铁了心是不准备放过他了。
“你才住口!你这无耻老贼!岂不知你富桑百姓,皆愿生啖你肉?渴饮你血?安敢在此饶舌?”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衣冠楚楚,仍为禽兽!你恶行昭昭,令富桑城邑为虚,丘陇发掘,害徧生民,辜及朽骨。自书传所载乱臣贼子无道之人,考其祸败,未有似汝之甚者也!”
“老匹夫,你可想过你命归于九泉之下之时,有何面目见你富桑数代先帝?见你府上列祖列宗?”
“乱臣贼子!你枉活至花甲之年,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舞舌,助纣为虐!一条丧家之犬,安敢在我大顺朝堂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
井上空听罢,气满胸膛,急怒攻心,口吐鲜血后大叫一声,撞于金銮殿中蛟龙柱下,鲜血四溅。
鲜血腥味儿弥漫于殿中,群臣惊愕,良久未有人发言。
富桑另外几位使臣也对此情此景惊骇非常,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