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摸着顾兰亭的脉,苍老的白眉皱成了一团。
“这位姑娘身上有重伤?”
“是。”
“病人现下晕倒该是因为重伤未愈又思虑过甚患了风寒,可她……”老大夫顿了顿,有点儿不敢说。
“她怎么了?你说啊!”冬暖整颗心都仿佛被吊着,又慌又急。
“病人两颊如胭脂色,且有骨蒸潮热、阴虚劳损之相,想是劳热生虫在肺,是为肺痨之症。不知病人,可有咳喘咯血之状?”
“是,是有,但很少。”上回落水之后落了病根,顾兰亭便开始时不时地咳嗽了。
“很少?那这是何物?”
老大夫自顾兰亭袖中发现了一方染血的绣帕,递给冬暖。
那绣帕上血迹斑斑,想来咳了不只一回。冬暖捂住嘴巴,滚烫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怪不得小姐在她面前咳嗽都是极小声的,原来她在刻意瞒着她。她纵然病入膏肓,也不叫她知道,不叫她担心。
冬暖心中大恸,差点儿没站稳,高集伸手稳稳扶住了她。
“这倒是个要强的孩子,知道自己病重,不想叫你们担心。肺痨之症虽为不治之症,又颇为熬人,但……看上天造化吧,总会有别的可能。”
老大夫开了一张药方便走了,冬暖含泪送大夫出门,站在门口,感觉手上的一纸药方竟似有千钧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小姐什么时候已经知道了呢?什么时候,这病已经这般重了呢?
高集把冬暖拉进屋,关上门,转身小心翼翼地把她搂进了怀里。
“别担心,大夫也说有别的可能不是吗?顾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我保证,她会好起来的。”
“嗯……”冬暖知道高集在安慰自己,她点了点头,又道:“不要告诉小姐我们已经知道她的病了,她不想我们知道,我们装作不知道,或许她还能舒心些。”
“……好。”
高集眼睛有些疼了,他搂紧了冬暖,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顾兰亭。
他今天才知道这个状元郎是女的,知道她就是皇上心心念念了六年的女子,他当时还为皇上高兴,可是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了。
六月十四日。
顾兰亭还未醒来便听得富桑王城内热闹起来,有吹打喜庆之声,像是在准备什么盛事。
“冬暖,外面在干什么?”顾兰亭边穿衣服边问。
“听富桑人说,他们的公主后日要举行盛大的婚礼,所以城里热闹起来了。”
“说不定富桑单方面停战也是因为这个,这个公主,看来很受宠呢!”
“听说她是富桑唯一的公主,当然会受宠。”
“我也想出去看看。”顾兰亭说着便走到了窗边,王城已铺了十丈软红,沿途张灯结彩,好不漂亮。
“小姐,别在这儿受风了,先把药喝了吧。你昨日晕倒了,大夫说你得了风寒,如今要好好养着。”
“好。”顾兰亭乖乖地喝药了,她知道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但她很惜命。
如果可以,她要尽量多活几年。
“高集呢?”顾兰亭喝完药,问道。
“我叫他下去端些吃食去了。”
冬暖话音刚落,高集便进来了。
“吃的来了!”
高集将吃食一一在桌上摆好,他今日穿了一身寻常青衫,弯着腰的样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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