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风萧瑟的冬日里,边榆和段东恒皆是一身汗,上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太久远了。
段东恒这地儿隔音特别好,不然早就被周围居民投诉到搬家了,警笛声什么时候响起的都没人听见,也可能是里面的战局太过激烈,无暇顾及其他。
头顶吊灯摇晃剩不了几个灯泡,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棍子和手电吆喝着都没能将一群混战的人拉开。
究竟是什么时候哪个人发现警察进来的不得而知,边榆攥紧拳头正要揍人的时候手腕突然一紧,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
甩动的头发遮住了视线,耳朵满是不知何时起的嗡鸣声。气息比视线先一步认出了来人,边榆动作一顿,紧接着狠命挣扎地想要脱离那个人的桎梏,可是脚下杂乱难以着力,边榆还是被扯到了边缘。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酒吧如今的情形,警察正将还在反抗的人摁在地上,段东恒在距离边榆很远的地方,扶着墙壁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边榆知道他是装的,从前段东恒在面对警察的时候就习惯性地装成弱势群体,就差挥着手绢和警察哭诉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被人欺负有多么不容易。
边榆虽然站在了暗处,很快被警察发现,见有人靠近,边榆耳边一热,听身后那人说:“今天的情形不对,一会儿别乱说话,我叫了律师。”
来不及多交代,警察已经走到了跟前,边榆这会儿看起来有点惨,白皙的皮肤上划了好几道,一双桃花眼更是浸了水似的带点红,头发胡乱一撇全然不显年龄,更像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言不合就冲动地跟人动手。
警察刚到跟前,边榆就已经被人护在了身后,周围充斥着酒气和说不清的味道,将那股熟悉的味道冲淡了。
边榆面色上看不出情绪,稍稍偏头没有说话,如此倒更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混小子。
“您是……”过来的警察是个有些年岁的人,沉稳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深藏不漏,身后混乱还没停止,他看上去却已经习以为常。
“苏珉沅,您好,很抱歉这么晚给您添麻烦了。”苏珉沅递了张名片过去,那警察眸光闪了闪,而后看了眼被苏珉沅挡在身后的人。
两人的对话无非是在拉扯,一个要等律师,一个要调查,而边榆的视线在漫无目的扫了一圈后,最终落在了正中央的破桌椅堆里。
各个不知道什么腿的木头被扔到一边,警察从中挖出了一个人,应该还活着,被拽出来时胳膊腿抖了抖。
光线太暗,边榆眯着眼睛看了好半晌,终于在缝隙里看出一点熟悉来,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儿才将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和一个名字挂钩——曲淮。
实在是边榆根本没时间问段东恒情况,所以他也不知道曲淮为什么在这,在后续被询问的时候并不是他装得一问三不知,而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律师也抓住这一点据理力争,再根据外面群众提供的线索,确定边榆是后来才到的酒吧,按理说如此一番边榆怎么都应该先被放出来,然而并没有,边榆依旧被留在了里面,后来边榆才知道,曲淮竟然在段东恒的酒吧里搞那个东西,而边榆作为酒吧的二老板暂时并不能完全证明自己跟那些东西没有关系,一同被传唤的还有后来赶到的程宗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