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事情猝不及防地被当事人翻出来,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边榆恨不得拿着酒瓶子给自己和苏珉沅一人一下,双双抬进医院再来个失忆戏码最好。
苏珉沅好像看出了边榆的意图,拿起酒瓶对边榆隔空敬了一杯——一瓶,他喝了一大口,安然坐着。
苏珉沅的情绪永远都是这么稳定,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很少有歇斯底里的时候,边榆没见过,也因为苏珉沅的淡然,边榆的尴尬不知不觉地散了许多,他竟然真的坐了下来,和苏珉沅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
一箱酒下肚,边榆面不改色,苏珉沅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烧烤依旧没动,边榆只偶尔吃几粒花生米,二人沉默的过了头,在周围热闹非凡的气氛里显得格格不入。
后来边榆又要了一箱酒,苏珉沅没拦着,边榆有些意外,这才真正打量起苏珉沅。
依旧是衬衫西裤经营模样,细长的眼尾带着钩子勾住了边榆的注意力,视线一旦落在上面便是片刻也挪动不了。
多少有点酒劲儿在,边榆的视线有些肆无忌惮。
苏珉沅稍一转头接上边榆的视线,二人对视的那个瞬间,苏珉沅终于看见了边榆不一样的地方。
他时至今日才发现,原来在自己不注意的地方,即便是昏暗的街头,边榆看着他的眼神依旧那么亮,可惜那亮光里多了层寒霜。
还是有些晚了。
苏珉沅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多余?”
边榆笑着没有说话,多少有点默认的意思。
苏珉沅也跟着笑了。
酒很快上来,边榆不知道想到了哪里,突然说:“从什么时候喜欢的我也不知道,说一见钟情是不是很老土?看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挺好看,不都说一见钟情源自于见色起意吗?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那时候还小,没想那么明白,只是想找你玩,后来才知道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互相喜欢。我那时候很别扭,看见你跟别人在一起很不开心,又怕你那天也像抛弃那些人一样抛弃我,所以选择先跑避着你,可惜无济于事。那时候的喜欢很淡,一直都是淡淡的。”
从什么时候变得浓烈不得而知,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情难自已,在这上面边榆是个懦夫,他从来没敢和苏珉沅表白,可能从前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但也因为后来种种彻底绝了。
边榆说:“喜不喜欢这事原本就不重要,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咱们又不需要联姻,没必要非要找个名头凑到一起。你既然知道,那我也明白说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想过跟你走到一起,你也收了心思吧。”
苏珉沅静静地听着边榆的话,上一段话像一股暖流游走在心间,却因为后一段话散尽了温度。
遗憾往往发生在失去时候,苏珉沅有点后悔从前的退缩,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是恐惧的,他怕边榆真的将事情都做完后就去那片墓地,去往他自认为的归宿。
每每想到这,苏珉沅胸口都像是堵着石头,压得他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