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吊儿郎当的边少此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漆黑的瞳仁浸泡在一汪水春里,上挑的桃花眼落哪都深情,却又能在其中察觉到一丝刻意透露的挑衅。
对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在众人簇拥下离开。
程宗崇这时凑了过来。
“我说边榆。”他瞅了眼那一伙人离开的方向说,“你回来后还没见过苏珉沅吧,苏家这段时间摊上事儿了。”
是没见,许久没见了。
边榆看了眼浑身紧绷的谢之临,收回胳膊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又点了根烟问程宗崇:“什么事儿?”
他这几年烟瘾越来越大,尤其在烦躁的时候。
边榆面上看起来并无异常,散漫又吊儿郎当,一双桃花眼眼尾略下垂,之前的深情也好挑衅也罢,扔得飞快。
他又变得兴趣缺缺,即便在问,那模样也没多想知道答案。
对于边榆的态度,程宗崇心中了然,往边榆这边又挪了挪,压着嗓子说:“前几天苏家老二没了,车祸,还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
程宗崇脸上少见的正经:“你离苏家远点是对的。”
白烟蒙了眼睛,边榆仰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没问车祸细节,似乎对苏家如何并不上心。
苏家的戏码比电视上演的狗血剧有过之而无不及,家里一个老婆,外面一堆女人,又生了一大堆孩子,乱得不能再乱。
苏家老爷只管播种,至于从谁肚子里生根发芽他不在乎,反正最后最有能力的孩子继承家业,代代如此,斗得不可开交。
苏家如今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即便老二死了也还有六个,不算什么。苏老爷子身体还好,卷着袖子十分乐得看儿女们斗。
边榆咬着烟蒂吐烟圈,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方才那双眼睛。这时光线忽地一暗,边榆稍一抬头看向前面多出的人。
“刚才还以为看错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是去而复返的苏家人。
边榆神情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将烟夹在指缝间,嗤笑一声:“刚回来没几天,咱们的关系也没说一声的必要吧。”
挑事儿的口气,边榆还想说什么,程宗崇却在这时插了进来:“哎哟这不是苏五爷吗,怎么今天有闲心过来消遣?二爷的葬礼这才几天啊,您这个时候到这种场合被苏老爷子知道了不好吧。”
苏老爷子今年七十出头,最大的儿子五十多,最小的儿子还在上学,眼前这个是苏家排行老五的苏珉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