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羞涩的脸上映着满院子不算明亮的烛光,手捧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在众人的口哨和嬉笑中鼓起勇气袒露爱意,这本该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却让赵束感到无比难过。
他刚要开口,突然后背一麻,当下诧异回头,沈敬年正拎着公文包站在玄关,视线死死钉在电视屏幕中杨庆峰的笑脸上。
赵束这才明白什么叫骑虎难下,对面是全公司看热闹的人,这面是沈敬年铁青的脸。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沈敬年把包往地上一扔,大步上前站在赵束身侧,语气是赵束从未听过的阴冷,“回答他”。
比起愤怒或者悲伤,赵束更害怕沈敬年此刻的情绪,阴森,冰冷,犹如一条布满冰寒鳞片且刚刚结束冬眠的巨蟒。
他宁愿沈敬年厉声质问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者干脆拳拳到肉地跟他打一架。
沈敬年铁器般的大手按住赵束劲瘦的肩膀,加重语气重复,“回答他,告诉他你的答案”。
赵束心痛到几乎窒息,一种生理性的钝痛席卷了四肢百骸,仿佛从耳朵眼里塞进去一个搅拌器,以3500瓦的大功率沿着周身血管一路猛转,可外表竟然留了一副完好的壳子。
他听到耳边沈敬年沉重的呼吸声,手机中众人起哄唱起的缅甸情歌,还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半支烟后,他说:“我考虑一下,给我一点时间。”
沈敬年闻言瞠目欲裂,整个人好似被放在铁轨上,被呼啸而来的列车碾的稀碎。
他确实想听赵束的回答,但是更多的只是想借由赵束的嘴奚落杨庆峰的不自量力,哪成想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握住赵束肩膀的手骤然加力,力度大的几乎要把掌心下单薄的骨骼捏碎。
而另一边的杨庆峰喜极而泣,连声说“好”,这是他意料外的好消息,说老实话,他本以为赵束会拒绝。
如果条件允许他也不希望自己这样隔空表白,但是前几天赵启在电话中嘶吼出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赵束有可能不回来了。
从他最近一段日子直接从赵束那里,或是间接从赵启和魏东那里搜集到的信息来看,赵束的眼睛短时间内无法痊愈,需要时常复查调整治疗方案,并且还可能会继续接受手术。
这一切都是在曼德勒无法进行的,也就是说短时间内赵束其实更适合生活在北京。
但北京不仅有更好的医疗条件,还有一个沈敬年。
沈敬年在赵家住的那半个月,杨庆峰没觉得有什么,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找几个国内的有钱人入股,拉匀各方势力,也便于以后产业转到国内。
他觉得赵束不至于看上这么个徒有其表的富二代,毕竟矿区里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对赵束有好感的人太多了,没见他回应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