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年抿一小口,趁赵束神志不清赶紧套话:“不对,你没说实话,到底因为什么?不说不陪你喝了啊~”
万万没成想赵束还真被吓唬住了,“不行,陪我喝”,他又给自己续支烟,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叹气道:
“小时候的事儿了,我被绑架过一次,我哥就落下这个毛病,一会儿看不见我就觉得我又被人抢了,最开始想给我戴铃铛,我嫌像狗不愿意。后来才改成叮当镯,我哥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才安心。”
“那现在呢,你这么大人了,你哥还不放心?”
赵束乐了,笑声苍凉却不显伤感,“现在出门在外听到叮叮当当才能睡着的人变成了我自己,呵呵,习惯了”。沈敬年往赵束身边凑凑,小心观察着赵束的状态试探问:“你.......你妈妈还在吗?”
赵束转头朝沈敬年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死了”。
虽然已经猜到答案,但沈敬年还是心里一紧,“是年轻的时候吗?”
赵束把烟蒂狠狠按进烟灰缸,眼里强撑着两分清明厉声逐客:“滚!”
沈敬年躺在自己的床上,一遍遍复盘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以及事件中牵扯的人,在疑惑与醉意中沉沉睡去。
凌晨3点,闹表准时响起,沈敬年用2分钟简单洗把脸,随后缓步自东向西穿过走廊,轻声敲响走廊尽头的房门。
沈敬年刚敲一下,门应声向内而开,显然门内的人早就在等。
凌晨4点,沈敬年躺回床上,瞪了半小时天花板,最终敌不过睡意,再次沉沉睡去。
清晨5点,刚睡着不久的人猛然惊醒,眯着眼睛掏出枕头下的手机,低声咒骂。左右睡不着,沈敬年顶着俩赵束同款大黑眼圈下到院子里呼吸异国他乡的新鲜空气。
半边身子刚探出楼门,正看见舅公在院子里摇着大蒲扇喝茶。
沈敬年上前打招呼,“敏戈喇把”。“敏戈喇把”,缅语“你好”,是沈敬年为数不多会说的缅语。
舅公递给沈敬年一只茶杯,“早啊,俊后生”。
沈敬年惊掉下巴,“您会说中文?”
“会啊,我是广东人”,舅公坐在小马扎上摇蒲扇,老神在在的样子。
沈敬年咧嘴乐,贼兮兮凑到舅公身边,“舅公,咱俩聊会天儿呀~”
“你是想问关于二小子的事儿吧?”
沈敬年被戳中心事也不怯,连连点头。
“你看二小子现在一身本事,这小子小时候比现在还邪性呢,刚会走路就会挑石头!”
沈敬年觉得老爷子在跟他开玩笑,“您这算蒙我了,刚会走那会儿话都说不全呢吧,还能挑出个一二三?”
舅公一板脸,“年轻人见识浅,你们是没见到二小子小时候,一大堆石头,他围着跑几圈后一屁股坐上哪块,哪块绝对是这一堆里质量最好的!一开始都觉得是巧合,可是回回这样,大家才发觉这小子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