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驰静默片刻,视线微微挪动停在远处的云彩上,声音淡淡:“迟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怕他把整个迟家都重振旗鼓到江市首富,我也不在乎。先这样吧。”
电话里提到的迟骁,是迟驰血缘意义上的表哥,只是血缘上来看也算不上什么近亲。迟若昭当时是独生子,迟骁是迟驰叔公的孙子,也就是他爷爷的兄弟的孙子。当初在迟驰爷爷那辈两家人就差不多分了家,后来迟若昭生意做大,两家人才又走近了些许。迟驰对这个表哥印象不是很深,甚至记忆里也只有个大概的面容轮廓,只不过,迟骁在迟家破落后一直在努力东山再起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毕竟迟骁在外面打着迟这个姓,做什么都是张扬的。迟驰这几年只是听闻,大部分消息还是霍邱山传来的,他没有精力和心思去关心迟骁究竟又做了点什么,光是顾好现在就已经足够分身乏术,更何况当年迟家落魄的真相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水落石出,纵然迟驰有那个心思,他也不会一开始就去做这只出头鸟。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江市是彻底进入了冬天,而徐琳给他安排的行程也开始逐渐满了起来。迟驰翻看着徐琳给他的一月行程表,发现三十一天里只有三天休息,还有十天不在江市本地,需要出差。
迟驰翘着二郎腿,在平板上来回滑动了几下,指尖摩挲着出神。陆时川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他身后,棉拖鞋踩在地上也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他隔着一层沙发靠背,站在迟驰身后,抬起手,用手掌贴向迟驰的脸颊。
不料,还未触及到迟驰的脸,迟驰就已经捉住了他的手,停顿片刻后还是将脸贴了上来。迟驰被他的手掌冰了一下,他垂着眼,将平板摁下熄屏,“手这么冷,怪不得不怀好意地摸我脸。”
“你想多了,像我这种人品,想要路过抽你也只是顺手的事,没有你想得那么多。”陆时川挣了下,试图将手从桎梏中解脱出来。
迟驰听完默默笑了声,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撑着脸回头看他,微微抬眼像是在暗示着什么。迟驰忍不住腕上发力,问道:“我是最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这话摆明了的都是坑。
陆时川也不知道迟驰这个人到底是哪来的那么多力气,不知道是不是迟驰故意的,自从上次他对迟驰说要尽职尽责之后,迟驰每隔两天就像是定时打卡一样出现在陆时川的房间里,比上门打扫的保洁还要准时。
迟驰越是听话守规矩,越是礼貌有分寸,陆时川便觉得越不舒服,像个机器人一样。陆时川低头看着迟驰,这人脸上依旧笑脸吟吟的,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