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的,这里很安全,往后也不会再有这种事儿了。”
压低了语调的嗓音在耳畔徐徐,姜白榆埋在枕中,猛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把梗在心头的那股涩意压下去。
宋纪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静,似乎产生了误解,正想伸手掀开姜白榆的被子查看他的情况,然而在他触碰的下一秒,被子里的人轻轻动了动,反手将被子压得更紧。
于是男人的动作猛地一僵。
误以为姜白榆不想打破这层界限,也不再想见他,良久,宋纪微微放缓了声线,若无其事地留下一句轻哄,“……我马上就走,你安心休息,别怕。”
说完,男人就迈步离开。
门被轻声阖上。
姜白榆埋在被里,过了很久都没有把被子掀开。他清楚对方此刻大概率还停留在门外,因此不希望这人见到自己眼下的模样。
一路顶着风雪走来,姜白榆自认没有轻视过任何事情,也从来没有低估过任何人。他对所有遇见的人都包以平常的心态,也相信人与人之间缘分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唯独此刻,他发觉自己想错。
他轻视了宋纪。
轻视了一个上位者几乎舍弃一切的爱。
*
自那晚后又过了两天,姜白榆被医生告知自己能够准备出院,而就在隔天上午,病房门被一个在姜白榆意料之外的人打开。
是温池砚。
“抱歉。”
温池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脱口而出的话就是道歉,对方没解释,姜白榆却他的意思——他在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你不用向我道歉。”
姜白榆摇摇头,神色浅淡。
然而这个反应却被温池砚理解为是对方仍在生气,他垂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低声道,“我侵犯到了你的隐私,按照常理,你可以怪我。”
“或者——你还需要什么补偿。”温池砚顿了顿,继续开口,“你可以随时向我提出,只要我能够做到。”
姜白榆沉默,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任何人都会出于私心做出一些违背自身意愿的事情,我并非不能理解,但也并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