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娇气,这点伤口很快就好了。”池岁年道。
陆知野不说话,一言不发地按着伤口,直到五分钟后,彻底不出血了,他才拿掉棉签,“还是遵医嘱吧,小心感染。”
“池岁年。”身边传来池凯东的声音,他戴着手铐,被看守押着,准备回看守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的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五岁?还是我出国这些年你发现了什么?”
池凯东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结果最合理。
否则,池岁年为什么毫不惊讶,连失去遗产也不害怕,执意要跟他做鉴定。
除非这小子早就知道真相,为了保住手中的遗产,这逆子一定还有其他手段在等着坑他。池凯东越想越心惊,整个人都开始坐立不安。
池岁年冷笑一声:“我要是早知道这事儿,八岁时那一棍子就不会只让你受点皮外伤了。”
池凯东骇然瞪眼:“你……”
什么皮外伤,十多年前池岁年拼死打出的那一下,废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骄傲,这么多年,哪怕在国外医疗最发达的国家,他的损伤也没能治好。
他快恨死池岁年了。
更恨自己当年一时仁慈,放过了池岁年,早知道有今天,在那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他就该一爪子掐死这小野种!
不,不对,应该更早,他应该在知道池岁年母亲怀孕的那天就把她解决,一举两得。
这样他就不会遭受今天的耻辱。
池凯东悔不当初。
“后悔吗?”池岁年看懂了他的神色,冷酷地笑了下,“牢里安静,没人打扰,去那好好后悔吧。”
“池岁年!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池凯东死死瞪着池岁年,被身边的看守带走,出门前还是口不择言地骂:“你跟你那个妈一样,是我这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
“闭嘴!”看守沉声打断他的话,“安静上车。”
池凯东神情激动地斥骂,上了车,一双怨毒的眼睛还在瞪着池岁年。
陆知野一步迈出,挡在池岁年面前,“别看了,他以后再也不能纠缠你。”
池岁年看起来轻松毒舌,但其实心底气得要死,池凯东的每一个字都精准的踩在他的雷区,让他恶心。
“别想了。”陆知野揉揉他的脸,温声道:“回家。”
池岁年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口不可抑制地泛酸,这种陌生的感觉从心尖钻出来,潮水似的像四肢百骸蔓延,催得他眼眶都生热。
池岁年撇开眼,淡淡道:“陆知野,不许可怜我。”
他拥有最复杂纷乱的身世,或许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但他不想被可怜,尤其对方是陆知野。
“别乱想。”陆知野轻轻拥住他,不管四周眼神怪异,轻声道:“你不可怜,我特别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