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坐哪个位置吗?”池岁年问。
陆知野笑了下,走到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池老师,还有什么指示?”
池岁年恰好站在讲台上,被陆知野不正经的语气叫得脸色一红,“站起来,背诵课文。”
陆知野笑道:“池老师,给个提示,背什么科目?”
池岁年嗤道:“背马原,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好好净化一下你的颜色思想。”
陆知野:“……”
陆知野站起身,正要走上讲台,教育一下这个不配合的池老师,余光一撇,恍惚间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字眼。
陈旧的课桌一脚,被人用尖锐的利器划开,又凶又气地刻出了一行字。
力道入木三分,仿佛能看到刻字的人当时有多生气。
——陆知野就是个无耻傻逼。
“……”
池岁年看他愣着,走下讲台,“你发什么愣呢?”
然后他一垂眸,看到了几年前自己的佳作。
池岁年:“……”
这破学校这么有钱,食堂都做得跟外边星级饭店似的,怎么这么多年的烂木桌还没换?学生上课多不方便,还莫名其妙给人找麻烦。
“字挺不错的。”半晌后,陆知野道。
池岁年难得理亏,低声道:“你那会儿多气人你自己不知道?”
说到这儿,陆知野忽然想起来一件旧事。
也是在这么一间教室里,他刚下课,池岁年就带着汤烬陆横气势汹汹地把他堵在了座位里。
陆知野本以为池少爷要找他决斗,没想到对方一脸凶气地丢给他一双袜子,要他缝。
“其实这些年,你每次来找我,我都能猜出原因,就那一次猜不出来。”陆知野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让我缝袜子?”
还是双新袜子。
只在脚趾处破了个洞,像人为的。
池岁年眨了眨眼,半晌,终于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个片段。
那次他在操场摔倒,除了一点皮外伤,屁股还剐蹭了一下,连带着短裤和内裤都被刮破了,露出一片雪白的柔软皮肤。
去医务室的路上,陆知野的手就一直兜在那里。
池岁年也是事后才发现自己裤子破了。
从前他只以为陆知野在故意羞辱,现在他知道了,姓陆的王八蛋就是故意的!
受了这么大屈辱,池岁年说什么也要还回去,但怎么还,他没想好。然后汤烬这个二货就给他出了个隔夜的馊主意——让陆知野给他缝内裤,这对一个钢铁直男来说,无疑是最严重的羞辱。
但池岁年回到宿舍看了眼那条破洞裤,莫名觉得羞耻,他也没有拎着内裤到处跑的习惯,于是临时换成了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