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在办公桌前读文件。他见顾书尧进来,并未和往常一眼打招呼,只瞥了她一眼,“坐吧。”
顾书尧也没有和任子延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上次你们盛军派人来说磺胺药,药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过了几天一直都没有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后勤部队在运输途中受到了伏击。”任子延答得干脆。
听任子延那么说,顾书尧急了,“那现在该怎么办?林北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雁亭究竟怎么了?”她顺口喊了一声雁亭,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叫殷鹤成。
任子延看了顾书尧一眼,“你想问的到底是林北还是雁亭?”
“我都想知道……”她定定看着任子延,最终还是问道:“雁亭到底怎么了?任子延,你知道的是不是?”听任子延的语气,他是知道的,可他越这样,她之前心中那种预感便越发强烈了。
任子延没有回答她,叹了口气,拿出一份报纸递给顾书尧,“这是东京今天的头条新闻,我看不懂日本字,需要你替我翻译一下。”
那张报纸上引入眼帘是一张照片,被轰炸得一片狼藉的废墟,隐约可见是盛军的指挥所,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被炸得焦黑的尸体。一旁用日文写着:皇军成功袭击盛军指挥所,程家口一役大捷,盛军主帅殷鹤成疑已身亡。
她将报纸还给任子延,不去看最后那几行字:“到底怎么了?你是知道的,任子延。”
“实话告诉你,但是你不能说出去。雁亭现在至今下落不明,日军轰炸指挥所的那天,雁亭正和梁师长他们在开会,但是事发突然,又是在夜里……”
她强作镇定,可眼眶已经湿润了,“至今下落不明?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任子延面如死灰,语气却是十分平静:“轰炸当天整个指挥所塌陷,当时并没有找到雁亭,原本以为他先撤离了,可回了营地也不见他。现在凤凰岭主要是陈旅长和吴师长在守着,他们之前也跟着雁亭去林北剿过匪,还算熟悉地形。”
她还是不信,反倒笑了:“上次我在盛州火车站,也听人说他炸成了重伤,可事实却是以讹传讹,他什么事都没有。死的人是殷敬林,总之我不信这些,你如果没有亲眼见到,也不该去信这些。”
“殷敬林没死。”
“什么?”她不敢置信。
“上次发现那个被炸伤的人并不是殷敬林,他让他的部下穿了他的衣服,殷敬林还活着,我们在明他在暗。”
听任子延这么说,她又重新拿起那张报纸,重新去看上面的那则新闻,看完新闻后她反过头去看其余照片。那一张张黑白的照片并不清晰,可有一张照片却让她久久无法移开。那是一张指挥所里的近照,在那篇废墟里她看到了地上一枚染了血的肩章和一只打火机。
那只打火机,那枚肩章她都见过,他走的那天是她亲自替他穿的戎装。
“雁亭不在这桩事已经瞒不住了,现在外头传言四起,准备先对外公布雁亭回盛州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