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也是我的表哥,平白无故被人打了,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而您又是我的姨妈,被人欺负了难道不应该讨个公道么?将来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您也会来帮我的,是么?”
陈夫人一时沉默了,她这个外甥女之前的日子并不好过,大着肚子连个名分都得不到,最后还被逼着去跳江,她难道不生气么?她当然生气,只是不敢表露出来,而她眼前这个外甥女经历了这些之后,已然变得比她勇敢、果决。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陈夫人叹了口气,便也由着她。
顾舒窈决定再去报社一趟,既然这件事已经起来了,陈夫人也不计较,不如趁热打铁,将苏氏以前开过窑子,逼着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接客的事一并揭露出来,苏氏从前做了这么多恶,也该让她付出代价。
顾舒窈也正想弄清楚报纸上那篇文章出自谁的手,等陈夫人煲好汤,顾舒窈便吩咐司机送她们出门。哪知她们刚走到洋楼前,便遇上了不速之客。
一辆汽车就在她们跟前停下,陈曜东一身戎装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虽然也穿着盛军军官的大衣,可体态十分臃肿,还有一块衣领没翻好,瞧着邋遢得很。
原来看上去差不多的戎装,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区别竟有这么大。
陈曜东自然也看见了顾舒窈和陈夫人,待着侍从直接朝她们走来,顾舒窈原本挽着陈夫人的左臂,陈夫人一看到陈曜东过来,右手不自觉地去握顾舒窈的手。陈夫人原本一直在等陈曜东过来,毕竟十几年的夫妻,她不相信他会这么无情,何况她还用离婚的官司逼他。
可他偏偏到这个时候才过来,又是这样的态度,她的心也真凉了。
陈夫人离婚和苏氏喊地痞打人一事在盛州闹得沸沸扬扬,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他陈曜东亲自出面,警察厅那位周厅长也不敢贸然保释。
陈曜东虽然在警察厅碰了壁,见了陈夫人却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陈曜东头微微扬着,半眯着眼打量陈夫人,“我倒是要看看你在外和哪个野男人在一起,老子不来找你,你还真不知道回家了!”
他身后还跟着侍从,这种当众羞辱陈夫人哪里受不了,她一听到他这样说,立刻急了,“陈曜东,你少在这造谣!”
陈曜东一看见陈夫人着急,反而脸上生出两丝得意的笑,他在外打了这么多年仗,有些招数女人自然不懂,比如如何先让对方先乱了阵脚,他才好有机可乘。
他脸上的笑意尤在,却听见顾舒窈不紧不慢地开口:“陈师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姨妈就住在我们顾家,哪里来的野男人。再者说,您律师函该寄的寄了,该收的也都收了,现在只等着法院怎么判,住在我这里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妥当的。”
“呵,我都听说了,她在你们顾家的药房帮着管账,一个女人整日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抛头露面?”顾舒窈玩味似地重复了一遍,“在药房管账是正当职业,男人可以做,女人也未尝不可。不过您一定要说抛头露面、不成体统,您不如回家问问您那位西楼太太吧。”
陈曜东被顾舒窈这句话气得发抖,他现在最讨厌别人跟他提“西楼太太”这四个字,当初不过是吴静怡坏了孕,他才风急火燎地带回家做姨太太。那女人确实有手段,又有身孕,哄得他心花怒放,他一高兴便要什么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