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窈忙着照顾他,的确是忘记了日子,没想到已经到了年关底下。
因为她之前一直在房里睡觉,他不好吩咐人进来,只坐在她身边等她醒来。待她换好衣服,收拾妥当了,他才喊医生进来替他换药。
殷鹤成没有告诉老夫人他受伤的事,而且打算一直瞒着,他回帅府的时候刻意穿了一身戎装,就像直接从林北回来的一样。
下午换药的时候,顾舒窈扫了眼他的伤口,并没有恢复得太好,可他一回帅府,背却和往常一样挺得笔直,完全看不出他曾经受过伤。顾舒窈没说什么,只在一旁扶着他。
刚走进帅府的客厅,顾舒窈便看到五姨太正领着几个丫鬟在剪窗花,有鹿鹤桐椿、三阳开泰、还有狮子滚绣球,各种样式的,都剪的十分精巧。
五姨太穿了条红色的织锦旗袍,见到殷鹤成他们回来,喜笑颜开:“雁亭,你可算回来了,打了胜仗也得回家不是?老夫人这几天整日都在念叨你们两呀。”说着,又差遣佣人去老夫人那传话。
殷鹤成只跟五姨太寒暄了几句,便带着顾舒窈去见老夫人了,殷老夫人辈分最高,殷鹤成又与她亲近,回来自然得先去她那。
倒是老夫人眼睛尖,只看了一眼便说:“雁亭呀,怎么去了二十几天,瘦了这么多?”
顾舒窈这才仔细去端量他,整日和他在一处到不觉得,现在一看,才发现他的确清减了不少,即使他极力打起精神,可脸色却是无法掩盖的。毕竟他流了那么多血,之前连着又好几天,连一滴米都没有进。
他在她面前不把他的伤势当回事,她也便跟着懈怠了,可回头想想,怎么说也是枪伤,还亲眼看着他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怎么会不打紧呢?
殷鹤成笑着掩饰过去:“奶奶,林北那边自然比不上盛州,又是去剿匪的,总不能养一身膘回来。”
殷老夫人笑了,又笑着看了他一眼,“也不至于瘦这么多?”
他跟着笑了笑,“这不是回来了吗?”
殷老夫人不再去管他,只说今晚让厨房做出酒席出来给他接风,也幸好是快过年了,不然他从林北回来,估计还得去趟乾都,长河政府自然是要给他办庆功宴的。
老夫人转过头又去看顾舒窈,笑容却收敛了许多,殷老夫人其实一开始就瞧见了她,只是刻意不搭理她,想必上回顾舒窈从她寿宴上匆匆离开,老夫人心里还是有疙瘩的,而且后来她又闯了祸,还惊动了老夫人临时派潘主任去林北,差点耽误了战机。
老夫人有些埋怨地朝顾舒窈开口,“我早就跟雁亭说过,好好的帅府你不住,你去法租界住什么?那天你哥哥跑到帅府来说你人不见了,可把我这把老骨头吓坏了。”
顾舒窈对这件事情确实有些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幸好殷老夫人不知道殷鹤成替她挡枪这件事,若是知道了还了得?
不过她心里又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老夫人知道了会答应退了她和殷鹤成的婚事么?可想想还是算了。他刚刚救了她,伤还没好,她一转头在年关底下把他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未免也太忘恩负义了。
她在心里想,最好是等他伤好了,找个机会再与他谈谈,一味地躲躲藏藏不是办法,如今他对她的态度趋于缓和,而他一开始也不过是用这桩婚事换一个副司令的位子,眼下他剿匪大捷,过完年论功行赏起来,那个位置想必他是十拿九稳,而那个时候正好是机会。
顾舒窈出着神,一直没有说话,殷老夫人以为顾舒窈在跟她置气,更不乐意了,又说:“这都快过年了,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