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叫你什么?曲逸晹、封若晹,还是有更难听的?」
既然人家连五旗堂都能堂堂挂在嘴上,他这理应是「苦主」的,自也不会扭捏作态粉饰太平,管他撕破了脸难看还难堪
,反正晾在台上下不来的绝不会是他。
「呵,的确有更难听的。」唇棱一撇轻笑了声,对于人有意抑或无意的讽刺似是完全不以为忤。
「还是叫我晹吧,不管我有多少名字,这个字总不会变的。」
黑瞳倏缩,雷弈非常不喜欢这近乎暗示的暧昧,更不喜欢自己脑里突涌的念头。
只因为一个若有似无的不明眼色、一句随口胡诌的无聊话语就又开始做起白日梦吗?雷弈呀雷弈,你几时变得这么好说
话了。
嘴角微勾,云淡般的笑容讽意十足。
天地间哪有不变的东西?海都能枯石也会烂,人心尤以为最,遍尝世态炎凉的自己怎可能不懂。
究竟还在期盼什么?怕死得还不够难看吗……
「这里是极乐谷?」闭了闭微涩的眼,雷弈不想继续在没有答案的问题上打转,变与不变不是光凭张嘴就说了算。
「你让我『睡』了多少天?」
稍微静心想想,不难猜出全身无力的疲软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大概为了怕麻烦对他用了药或是一路制穴未解,如果照情
搜所示——极乐谷在泷帮附近的话,那么他这睁眼闭眼的,少说也已十日。
「十二天,所以才问你想吃点什么。」顺着人转了话题,薄唇边笑意依旧不减,「光靠稀粥参汤的,死不了人却也填不
饱肚皮。」
十二天,看来还真到了敌窝大本营,就不知道这十二天里江湖是否热闹地掀了半边天,姑且不论他这青浥副首的份量有
多少,单是一个被两大霸主捧在手心里的徐晨曦,就该足以叫南北水域翻江倒海。
极乐极乐,这回捅着马蜂窝该不是普通「乐」了。
一想到未来鸡飞狗跳精彩可期,雷弈便一扫阴霾,心情大好地开始点菜:「糖醋黄鱼、三杯酱鸡、葱泥饼、翠丝银芽、
脆皮鸭卷、枣泥酥,嗯,再来四样卤味儿,一坛三十年女儿红。」
既然有人请客,他当然不会亏待闹了十来天饥荒的五脏庙。
只见人也大方得很,眉头没皱一个,二话不说一个掌击,一名美婢随即出现在门边,低着头恭谨待命。
「煮碗鲜鱼粥,参汤一并端上来。」
……又耍他是吧!?
神色不善地眯了眯眼,雷弈很确定自己口齿清晰对方也不是喑哑聋残。
「要你吃饭可不是让你撑死自己。」
「怎么,二十年没杀人放火,就穷到连桌家常菜也拿不出来?」
「拿得出你也装不下。」
「哼,干脆说怕我吐得你满床算了。」
「知道就好,我不想还得叫人收拾,自找麻烦。」
「怕麻烦还问干嘛……」语声渐微,过于熟稔的场景让雷弈不禁有些恍惚,要不是束缚在顶的两只手提醒着,他真要以
为这不过是日常一幕。
言语不足形容的亲昵与默契,一如过往十年里的每一天,却不该是现在的他们之间。
「想问什么就问吧,搁在肚里孵再久也生不出答案的。」
「你会老实回答?」横眼斜睨,雷弈脸上明白写着不想玩这尔虞我诈的猜心游戏。
问了如何,不问又如何?即便眼前人真回答了,他也无法再如以往深信不疑。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薄唇微挑,笑意透着几分狡黠:「听不听得懂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忍不住嘴角微抽,这简